下吧。等他结束了,你带我出去走走;好久没逛街了,我想去逛逛街。”
蔡梦君想了想,站起了身,从我身边用肩头撞了我的胸口一下,绷着脸走开了。
——我也活该这样。我欠她的。
段亦菲转过头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你都看到了?”
“一切都看到了。”我对段亦菲说道。
“看的过瘾么?”段亦菲用着一种极其挑衅的眼神瞪着我。
我努力沉默着。
“何秋岩,你真是给了我好大的生日礼物!”
“呵呵,你''''哥''''也不吝啬么,”我指了指我的大腿说道,“这枪就是他打的。
我身上还有几处伤喔,你要看么?漂亮得很!还有夏雪平,她现在还在医院
里躺着喔,依旧生死未卜!”
“哼!她死了才好喔!夏雪平若是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小说也就不用费心
力继续写下去了,我也不用再听那些自以为可以决定我写什么的、靠卖盗版文
字生活的二道贩子们,在贴吧上对我的剧情走向 肆意品头论足,干脆直接他妈的完结了算逑!”
“你他妈咒死谁喔!”我捏着拳头对她骂道,听着她的话我真是想抽她一嘴巴!
“去你妈的!跟我''''哥''''比,你们俩这算个屁!他都已经被你打死了!夏雪平却
好歹还在医院喔!你够本了何秋岩!你他妈还想怎样? ”段亦菲双眼里含着
泪,死死地盯着我。
“他活该。”我语气阴森地说道。
“操你妈逼的!”段亦菲对我骂了一句。
我没有还嘴,而是闭上了眼睛,走到了刚才蔡梦君做过的那张椅子旁边坐了
下来。
还嘴无意义,我来见她,也不是为了跟她来骂街的,而且说实话,对于在她生
日这一天,我杀了段亦澄这件事我很遗憾;但是不好意思,段亦澄要在这一天
杀掉我目前生命中最珍贵的人。或许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不是你杀了我,
就是我杀了你,或许这个世界的本质,本身就是冤冤相报。
我看了看段亦菲手里的书,那是一本莎翁戏剧本,《裘力斯?凯撒》。
“friends, romans, countrymen, lend me your ears(朋友们,罗马的公民们,请把你们的耳朵借给我); ”看着这本书,我情不自禁地开始背诵起剧中马克?安东尼那最有名的独白,“i
e to bury caesar, not to praise him.(我过来是为了埋葬凯撒,而不是来赞扬他的。)”然后我对段亦菲说
道:“当人们做了恶事,死后免不了遭人唾骂;可是他们所做的善事,往往随
着他们的尸骨一齐入土;so let it be with caesar.(所以,让凯撒也这样
吧。)”
“嗬,你对这段的英文版倒是很熟么。”段亦菲半揶揄半赞赏道。
“呵呵,”我苦笑道,“初中时候喜欢过我们班的英语课代表,那时候总会找一
些比较深奥的英语长段背诵,希望她能由此对我产生注意。结果人家对我一点
感觉没有,而且后来才发现时至今日,现在也没有人会这样说英文了。”
“你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跟我讨论莎士比亚的吧?”
我想了想,对她说道;“我是来你听你讲故事的。给我讲讲你和段捷......哦不,对
不起我还没习惯你父亲的真名,段亦澄......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
“哼!少假惺惺的!你是来鞭尸的么?就像梦梦说的那样,该说的,我在审讯室
里已经都说了,你还想怎么样?”段亦菲愤怒且疑惑地看着我。
我沉了一口气,对她说道:“我不相信你把所有的话,都告诉了那些警察。比起
他们,我觉得我至少主动地了解过你,而且还了解到了你和他之间的隐私情感。
呼......虽然我讨厌段亦澄,虽然我亲手毙了他,但说实话,我很能理解你和他之间
的事情。”
“呵呵,就因为你在我们家的密室里偷窥过我和他做爱,就觉得自己理解我了?”
段亦菲嘲地看着我,“糊谁喔!你来问我和他之间关于肉体的那些事,是他
妈的有其他原因的吧?你是想在他死了,用逼问我俩之间的事情和我俩之间的关
系来侮辱我,是不是?——录音,照个照片,然后发到网上去,告诉网友''''红剑阁
主''''是个私生子、还他妈是个跟自己父亲乱伦的淫娃?你是想让我被网上那些屌
丝人渣骂死,对吧?还是说,你是想强迫我跟你上床?——你想跟我上床么?看过
我的身子以后着迷了吧?你该不会在那个房间里跟梦梦做着的时候,也 幻想我跟
你们俩一起玩双飞吧?在我的阴道里还留着你最讨厌的人的精液,然后你想趁着
我阴道里还没干,就把你那根东西趁热插进来,是不是?这种行为会让你觉得很
有面子是不是!”段亦菲越说越愤,后对我骂道:“什么他妈的想了解 我的故事?
你不就是想杀了我爸爸,然后又来占有我吗?听说你跟卢纮是朋友对吧?你跟他
那淫棍人渣不都是一样的吗!还装什么道貌岸然?沐猴而冠!”
她的确戳中了我的心思,但我那时确是出于一种应激反应。
可是,她误会我了。
“我说的是真的,我就想了解一下,你和他过去。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
缘无故的恨——段亦澄对你的爱,与对夏雪平的恨,我都想彻底明白。”
“还是那句话:那你就自己去查!”段亦菲气极,忍不住哭了,对我嚎叫道:“少
装出一副很清楚一切的样子:我跟爸爸之间的事情,你们这些外人有几个能懂的?”
“我能懂。”我对她说道。
“放屁!你不懂!”段亦菲歇斯底里地喝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她诚恳地说道:“......我真的能懂。”
说完,我坚定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她也对着我的眼睛凝视了半天,然后她的情绪终于有所缓和。她伸手摸了摸眼泪,
我也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两张面巾纸递给了她。
“谢谢......”她不情愿地哽咽道。
“没事。”
段亦菲抽泣了一会儿,看着窗外如同下雨一般开始飘落的枯黄树叶,叹了口气。
接着她转过了轮椅,对我说道:
“跟我走吧,去我的房间。我给你看点东西。”
这是我第一次进到段亦菲的房间,我想,也将是最后一次。
房间里的布置,跟那天我最开始看到的她和段亦澄做爱的那间婴儿房风格的情
趣卧室出奇的相似:同样的墙纸、同样的吊灯、同样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