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收购的那个公司了。”
“‘祥跃同心’?”
“没错。”扈羽倩娓娓述道,“我和纶子大一的时候就对s市的市场做过商业分析报告,并且对在地企业进行过详细的数据挖掘和调查:当时我们就发现,在s市本地,李氏集团和蒋氏集团这两大 家族企业在本地市场,都占有绝对的资源和资本优势,面对临近发达城市沪港的诸多企业的冲击,李氏和蒋氏竟然屹立不倒几十余年,可以说是s市的两大商业堡垒;但同时我俩也发现了一些东西——因为当年的李钊生前过度谨慎、墨守成规,因此导致李氏集团资金链短缺、产业链缺乏多样性;而蒋氏集团的蒋有心,竟然是个专情于声色犬马的昏聩 暴君,他的私人色情会所搞得名头甚响,连我俩美国本地的同都有听说,可实际上,在蒋有心出车祸之前,就因为运营这个会所的高额成本,只是账面上蒋氏集团就已经入不敷出长达五年,这期间如果一旦有人做空蒋氏,他们也就剩苟延残喘的机会了。南方s市所谓的大而不倒的双塔奇兵,也只不过是两道马奇诺防线;看似生死攸关的李蒋之争,实际上也就是菜鸡互啄罢了。”
吴纶又接着说道:“有意思的是,或许李蒋两家在相互斗争中都把账面做的太细致了,也不知道是沪港的那帮商业巨子们装傻,还是真的没人看出来,或者说他们觉得李氏和蒋氏在南方的整体地位太鸡肋,在李钊死后,竟然没人对他们动手;后来听说李氏的项月心想对蒋氏集团进行做空,但是当时李氏的力量也太有限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俩就等着看什么时候会有个外来人士对这两家同时发难——没想到,在今年我俩终于等来了。”
我这时候才终于明白他俩的想法:“所以你们二位就嗅到香味了,于是就申请了一年休学?”
“没错。”吴纶笑着说道,“这肉味太香了,远在洛杉矶,我俩就已经馋的直流口水。”
“除了房地产,张霁隆对李氏蒋氏两家的重新定位,还有一个基金市场项目,这个是当年无论李钊还是蒋有心都没胆子插手的业务。李氏和蒋氏需要大换血,而即便并购成功,隆达集团和江山资本之间的博弈还在继续——张霁隆少不了江山资本的钱,但是以他的个性,他肯定也不希望江山资本对他插手太多、更不希望江山资本在祥跃同心的内部造成可以与隆达分庭抗礼的态势,就像是古罗马的凯撒与共和国元老院的关系一样,所以张霁隆现在一定需要人手,他对于优秀的金融和网络数据、乃至区块链方面的人手,一定渴的要死。”扈羽倩自信地说道,“我们就是他需要的人手。”
吴纶又说道:“我俩是可以像平常的留学生一样,安分地待在美国,去四大投行四大会计事务所、或者其他的大公司实习,然后喔?接受自己是一个新移民的事实,一辈子顶破天也就能做一个分行或者分公司某个部门的小主管,抑或去wall street顶着一个高级白领的头衔,去给那帮本地人精英们当苦力?我俩还莫不如在百废待兴的s市的市场上,趁早去占领个位置,这样的话,等将来我们可以做更多我们自己想做的大事。所以,秋岩,请务必看在咱们过去的同窗之谊,帮我和倩倩一把。”
我沉咛片刻,直接拿出手机给张霁隆打了电话。
张霁隆也确实是个爽快人,而且一听说吴纶和扈羽倩在ucla上学,又分别在高盛和ibm连续两年实习过,立刻高兴地大叫了起来,兴奋到直飙脏话:“太棒了!何秋岩!你小子,真他妈给力!你知不知道你帮了我个大忙?我告诉你,老子现在他妈的就是求贤若渴!老子现在就需要这种有阅历有行业背景但缺乏经历、同时敢想敢干、嗅觉灵敏的年轻人!——我操,真他妈牛逼!来劲!妈的,还什么他妈了个逼的......啊?老子要不是马上要跟执政党那帮当官的见面,老子现在就杀到万鑫蚨人,跟你那俩同学见面!”
说着,张霁隆又让我把电话轮流交给了吴纶和扈羽倩,并邀请二人当晚就去霁虹大厦见面。能听见张霁隆亲自跟自己讲电话,并且对方还表现得如此重视,吴纶和扈羽倩也感到颇为荣幸。
我也不免跟着高兴起来,因为就我自己觉得,这算是我从九月份以来,办成的唯一一件事。
等张霁隆挂了电话,我们仨也回到了包间;路过洗手间的时候,我竟看到田复兴和万美杉同时从洗手间中间的清洁工具间里走了出来,万美杉在紧张地系着连衣裙上的扣子,并拉直自己的麻花辫,田复兴则是在系好皮带之后,又仔细地把衬衫往裤子里掖了掖。拾掇结束,田复兴又拿出了手机,把屏幕出示给万美杉看了一眼,万美杉会意,用自己的手机在田复兴的屏幕上照了一下,之后两人默契地看了一眼屏幕,先后各自按了一下后收起了手机,相视一笑。
紧接着一进包厢,朱锐雄和宋振宁,以及我那一桌的其他人同时对我竖着大拇指:“石头,你这厉害了!”
“怎么了?”我有些慌张地问道,我是真有点受不了他们这种江湖式的吹捧了。
“这个火锅汤底,加上这个和开的红方腐乳跟芝麻酱,这个味道啊,老香了!”
“可不是!味道像味噌汤,但是比味噌汤香!”
“这个吃法,不能叫味噌汤锅对吧,应该叫何氏汤锅!”
“你说的怎么听着那么像眼科医院喔?应该叫‘岩氏汤锅’!”
“对,岩氏汤锅!岩氏汤锅大法好!”
——我还以为我在市局的什么事情又被他们挖出来了,吓我一跳。
“岩氏汤锅——这以后能成咱f市的风味小吃吧?”
“那可说不准,咱石头现在可是警界新星知道吗?——来,大家静一下,咱让f市警界新星何秋岩警官讲两句好吗?”
谁曾想,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突然起哄让我讲几句话,我一时又慌了神:“别别别,我不会讲话......”
“别谦虚了!讲两句!讲两句!”
“来,请石头讲两句——”
吴纶和扈羽倩把我脸上的窘状看在眼里,连忙帮着我劝说道:“我说你们别起哄啦!秋岩过去上学的时候就脸皮薄,现在也是,你们还煽呼......
“得讲两句!”刚进包间的、沾了万美杉身上一股像是用料酒调成的香水味道的田复兴一把将胳膊搭在我的身上,转身对整个包间的人说道,“来,各位,哥们今天高兴!知道吧!因为啥?咱们当年实验三班总算出了个名人,谁呀,何警官!咱们大家的兄弟石头,是不是?这么着,咱们何警官要是能讲两句话,今天在座的的所有人,吴班长、扈班长,你们大家都别拿钱,我请了;等会去朱锐雄他叔叔那家酒吧的费用,我也承包了!大家尽兴!”
此言一出,满屋子的起哄更热烈了,于是我也不得不站到了吴纶扈羽倩身边,先对着所有人敬了个礼。接着我踌躇酝酿了半天,跟油锅蹦豆一样,支支吾吾地说着:“那个......怎么说喔?我当警察,也就当了两个月,承蒙各位,还有一些媒体的 错爱吧......那个......实际上我距离一个优秀警察,还有需要很大的努力......就......我也很高兴再次见到各位......那个,希望各位从今以后能对警察这个职业有更多的理解吧!何秋岩谢谢大家了!”
说完,我又敬了个礼。第二次敬礼的时候,我的上下牙齿都在哆嗦,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老天爷没让我继承我们家何老太爷滔滔不绝、出口成章的绝妙口才。
然后我没想到的是,为了我如此拙劣的讲话,包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