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仨,又看了看四周,警惕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最好来一个跟我到我办公室,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前提是你们警方不能公开我的身份,否则我在y省这片儿的医疗界可没法混了!”
“那我跟你走吧。”我也站起了身。
“还是我来吧。”白浩远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擦了擦嘴,看着我和许常诺道,“毕竟给省厅那边交上去的案情报告上,‘案件负责人’写的是我的名字。抓了一个林梦萌、一个陈春就牵涉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这案子不好。秋岩,你跟老许你俩就在这等康医生出来吧。”
“真不用我?”
“行啦,”许常诺拍了拍我的后背,“浩远愿意去,你就让他去吧,要换我是你我还乐得清闲喔!”许常诺接着大喇喇地坐下,懒洋洋地把身子往后一靠,看了一眼手机摇了摇头:“这么一会儿就剩30%的电了......”然后眯着眼睛看着电视,对我突然问了一句:“欸,秋岩,你知不知道,咱们一组这些比你稍年长点的师兄师姐们,为啥有点烦你不?”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挑衅,但许常诺此刻的态度倒是跟王楚惠白浩远他们平常聊天时候一模一样;换成两三个月以前的我,听了他这句话,我必然是要跟他踹桌子的,不过此刻我是真累得没那个精力,而且经过夏雪平的开导之后,我自己也祛了些许戾气。
于是我并没任何情绪的波澜,而是轻呼了口气,对他说道:“许师兄还真是快人快语,组里不少人还不承认对我有反感态度喔......呵呵,你们讨厌我,要么是因为我是夏雪平的儿子,要么是因为艾立威,要么就是因为我之前确实有点混不吝的性子。”
“呵呵......”许许常诺抬手搔了搔眉毛,微笑着说道,“这么说吧:我这个人滚刀肉,周围你别管是你这个夏组长的儿子、还是换成别人谁家 公子,说实话,我都不会太理会;曹......他原名叫啥来着?算了......艾立威,艾立威在的时候、他身份没暴露的时候,其实在重案一组里,跟他平辈这些人当中我算是跟他关系最不好的,当然关系也不差——反正我没浩远他们那么喜欢他,跟他我谈不上多大交情,之前我故意跟你不对付,有那么一些原因倒是看在你跟浩远不对付的份儿上;当然,论年龄,你是小弟弟,按理说,谁都不应该跟后辈年轻人一般见识。咱们这帮人烦你,或许跟你自己说的那三点有关,但是都不是最主要的。”
“那又是因为啥?”
“就因为你特别爱张罗,你知道么?在整个警察系统里,太‘爱张罗’可不是一件讨人喜欢的事情。”
“您是说,大家都嫌我太‘跳’了是么?”看着许常诺,我不禁冷笑一声。
“欸,你可算知道了!太‘跳’,这个‘跳’字用的相当有效果。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行,没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孺子可教。”
连夸我听起来也像是在骂我,我看了看手里的咖啡,默默地放在了一边,再也没有了想继续喝下去的 欲望。
许常诺小口抿着咖啡,舒舒服服地半躺在长椅上,继续说道:“咱们重案一组,从徐远当上局长之后,真就没见过像你这种特别愿意乍呼的新人菜鸟:你一天天呜呜渣渣、看着比谁都能,后来还跑到风纪处折腾一通——你说啥啥都叫你跟着折腾了,你是不是特别想显着别人游手好闲?”
“哈!我可没那个意思,这顶帽子我没法戴!”许常诺的态度虽然有所缓和,但这让我并不舒服,“我的想法其实很单纯:你们想必也能听说过,之前我和夏雪平的关系就一直不好,我只是想在她面前证明一下自己。如果不是为了这,我也不会考警校、还放弃了进入两大情报部门的集合,死乞白赖地来市局这儿;而且,我不怕你笑话,我不是没打过退堂鼓——说到这我倒是想问一句哈:我发现我身上别的犯浑的事情你们总拿出来当瓜子嗑,但我脱队那一周的事情你们各位倒是居然不咋提。你说我都是这样一个吊儿郎当的,比起夏雪平和我外公,我自省之前我都可以被嘲笑为‘败家子’了,却没想到,您各位还居然会嫌我‘爱张罗’。”
许常诺看着我冷笑了三声,却没说话。
“但照您这么说,努力工作也是一种罪过么?许师兄,咱们可都是当警察的,还是刑警。”我又问道。
“你别误会,何秋岩,你先听我说。实际上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其实对你有了个重新的认识:我觉得你这人还是挺聪明的、又挺真诚的,而且再加上你刚才说‘贩卖颓丧还不如贩卖焦虑’,我觉得你这人还有点思想,对你真有点刮目相看,所以我才跟你说这些。”
随即,许常诺放下了手机,的确在友善地看着我,但又不以为然地笑着:“你刚从警校里出来,你肯定心气儿高;几年前我刚从警院毕业的时候我心气儿也高,我也想着破大案子、做出点成绩来——可哥们儿现在告诉你,啥破大案子的都他妈是狗屁。成天拼死拼活,累得跟三孙子似的;到头来,又有几个能混出头的?这么说,咱们这帮警察,大部分人的归宿,搞不好就得跟老聂似的,不好哪天就嗝屁,有啥意思?”
进了重案一组当了刑警,做好随时赴死的觉悟难道不是理所当然么?
我抹了抹被咖啡浸湿的嘴唇,看着许常诺,听他发这通牢骚,我算明白了为啥重案一组“将才遍地、帅才寥寥”,里面每 一个人深挖的话似乎都颇有能耐、但除了夏雪平和艾立威,却似乎没 一个人有担当——更讽刺的是,艾立威还是个“鼹鼠”。
不过我转念一想,其实我也没多大资格去贬低许常诺,因为我也不想死。不过我更多的是在想,跟在夏雪平身边冲在前面,一起去跟那些罪犯、那些恶势力拼死,然后一起活下来。
于是我咽了口唾沫,说了番与真实想法不一样的话:“许师兄,你现在不就正在破‘大案’喔么?罗佳蔓这案子本身算是前无先例的案子,而且经过沈副局长和胡副厅长的这么宣传,就算原本不是大案子、也成了大案子了,再加上她自己是大明星,又牵涉进这么多大人物来;破了这案子,你和白师兄,还不是要功绩有功绩、要嘉奖有嘉奖?您还在这发啥牢骚?”
“呵呵,要不怎么说你新人菜鸟心气高喔?啥功绩、啥嘉奖,那都是虚的!你现在才刚谈恋爱,还没结婚喔,可是咱们这帮人大部分都有家有媳妇有 老公,快到三十来岁了,就越来越想踏踏实实过日子,警察这么个身份,也就只是个赚钱养家的工作。功绩、嘉奖顶个屁!欸,我说,你见过夏组长的那些嘉奖令和勋章么?”
“嘉奖令和勋章?”这倒是怪了哈?我很清楚她从当刑警到现在应该是得过不少荣誉的,但是从我住进夏雪平那间单身 公寓、帮她收拾屋子一直到前两天那小房间被炸掉,我就没见过这两样东西。
“哦,对......你应该是没见过——你可能都不知道咱们重案一组在三楼,就你们新风纪处办公室那条走廊最后面,还有个杂货间。估计夏组长都把那些东西锁那里头了。我见识过的,夏组长这些年得到的勋章,摆到一起能铺满一个电脑屏幕;那些嘉奖令,呵呵,好家伙,堆一起能有三本‘辞海’那么厚!可是这玩意有啥用?咱‘f市第一女警’夏雪平到现在说到底不还是个‘组长’么?夏组长之前除了好喝酒 之外,也就喜欢多买两件大衣两套西装而已,也没啥别的嗜好,离了婚所以 一个人,生活开支估计也不咋多;你但凡换个稍微爱化妆爱打扮一点的女人试试,再没夏组长那么多拿命换到的嘉奖堆出来的加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