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悉数落下。
不是一点点升温,是骤然升温,冷风遗留的温度全数驱散,她们只剩下彼此不断升腾的体温,血液达到沸点,在血管里沸腾。
像一本书里陡然出现的空白页,像电影里的急停转场。
霍地暂停。
裴轻舟从陈暮江的吻里慢慢退出,环颈的手松劲,腿无力地摊落在床上,大口呼吸,眼角洇湿,看没开过几次的吊灯,昏黄的让人忘却时间。
“以后去酒局的话,带上我好不好?”
嘶哑到失声,裴轻舟拨开陈暮江勾到鼻梁上的头发,眼睛通红地不像情潮,像心痛。
豁然顿悟。
为何如此失常。
是因为她有不安。
陈暮江心疼地轻吻她的眼尾、眼角像是要把眼里的红吻去,又像是帮她掩一掩呼之欲出的泪光。
“你没发现你很嘴硬吗?明明很在意我,每每问你,却只愿承认一点。”陈暮江跨压着裴轻舟的腰,沉声说。
裴轻舟别开脸,不太想承认,陈暮江放开她坐到一旁,拉了拉有些变形的衣领,下巴抵着膝盖,看床尾褶皱遍布的床单。
情恍惚又黯然。
“苏晚黎那儿我还是会去的。”
既因为是工作,也因为那个人情,更因为是她挺在意的剧本。
裴轻舟侧脸看陈暮江,蜷坐着身子,那一头卷发乱极了,像一团枯杂草,干燥又发黄,扔把火一点就燃,能连带她烧得片甲不留,骨灰都不剩。
眼角涩得发疼。
陈暮江不该是这样的。
“我知道。”喉咙在发颤,裴轻舟揉揉眼角,咽了咽喉说:“我没因为这个不开心。”
因为她突然觉得陈暮江的世界拥挤,突然觉得陈暮江变得遥不可及了。
她们两个原本不会有交集的。
“如果觉得做演员,或者说,”下巴擦过牛仔裤,磨砺地发疼,陈暮江看她:“做明星不开心的话,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裴轻舟心脏像被刺了数针,密密麻麻的针头,不是为了杀死她,而是让她从针孔往外慢慢流血,折磨到死去。
她哽咽着声,苦笑了一下:“那一个月还作数吗?”
一个月已过一周多,但她们支离破碎地犹如被碾碎的枯叶。
“为什么不算?”
哪怕一天,她都要的。
陈暮江拨开头发,下巴离开膝盖,看裴轻舟。
娇媚和纯稚都没有了,眉梢像燃烬的烛心,干巴巴的,眼角微红,挂着几丝发,像朵刚刚枯萎的玫瑰花,扔了可惜,不扔又看着难受心疼。
她们都很落寞。
苍黄的灯光将刚浣洗过的发丝照的枯黄,没有形状,只剩扭曲、结团。
忘了是谁先靠近的,也许是同时。
躺下的往上升起腰,坐着的往下弯点腰,嘴唇在空中相碰,舌头在口腔内相缠,吻就这般出现了,自然地像季节转换。
裴轻舟压盖住陈暮江撑在床上的手,直坐起身,握着她发热的左耳,从渐密的吻里抽出半寸,凝看她微合的眼。
气息极弱地说:“我只想和你做。”
别人她接受不了,也从没考虑过。
很像承诺,但又湿漉的不像样,陈暮江快速吮含住裴轻舟的舌,想把话的余音渡进自己的腔里,永不散的在齿间。
两幅躯体只剩下内衣。
胸罩扣着的酥软交叉挤贴,不太规整的一排,四只浑圆大小相夹,仅借衣缝的裸露出的肌肤擦蹭,肩带掉在臂弯,软肉欲露不露。
有多不尽兴,脖颈交贴的有多紧密。
腰窝起伏、埋落、显露在张开的腿之间,底裤相触。
“不要吵架好不好?”
陈暮江居高临下地看裴轻舟,眼睛仿若惊裂的玻璃球,布满红丝。
柔软的声音,柔软的身体,哪一样都让人陷落。
“我也不想的…”
裴轻舟吻尽陈暮江微红的耳际,手插进她的卷发里,滑拨到后颈、脊沟,解开内扣,把她最软的乳肉释放到自己胸壑里。
比她大,是裴轻舟至今仍在意外的。
将胸壑填补的很完满,但只挤靠着胸罩,让陈暮江很难耐,她径直将肩带滑拨下去,裴轻舟配合地展展臂,内衣半脱至胸下。
完全的紧贴,不留隙地压抵在一起变形。
“听说有小花暗恋你?”陈暮江用顶端挪蹭她浅显的乳壑。
“陈编,还看八卦…?”裴轻舟吸着气。
“偶尔看看。”
“唔…”裴轻舟沉叹出声,脚踝在她腿上乱勾。
陈暮江停下来看她扑闪的眼睛,吸了吸气:“所以,有没有?”
“没有。”
说完,裴轻舟用脚踝滑抵到陈暮江脚心,挠了挠,一阵抖颤传递到身上,看她仰起微红的颈,忍不住摸了摸。
“真没有?”陈暮江眼微醺,抚开她耳侧沾湿的头发。
裴轻舟笑了,像抠台词一样追根问底的陈暮江,赤裸的迷人。
她翻身压上去,脱掉胸罩,改口道:“说不定有呢。”
怀握最上等的玉,逼染出玛瑙红般的色泽,裴轻舟不常这般做,她总喜欢看着,觉得自己难拥有。
但她又很想要,所以尝试,去握住浑白的软团,和碟机上的按键不同,用一点点力,就会有跌宕起伏的声调,也不需要太灵动的动作,只是收缩,就能调出自己最喜欢的音律。
她们额间碎发都湿掉了,颈上有薄汗,伏贴的地方变得更湿滑,但又少了点磋磨感。
除了半褪的底裤,露着深不可测的两壑。
同样濡湿,水痕明显到令人羞愧,只愿说是汗液。
揉碾、翻弄、缠磨至白臀显露近半,裴轻舟想要去挑落最后的面纱,却被轻握住腕。
于是,她伏下身,靠近陈暮江绯红的脸侧,调笑道:“你像下了两季的雨,洇湿了另外两季。”
湿得透顶。
羞怯涌现在下颌,陈暮江倏地松开手,打横捂向鼻唇沟,紧咬轻颤的唇。
模样可人地想使人多逗弄一番。
“你说,是我早上跑错房,还是你昨夜抱我进房的?”裴轻舟扳开她的手,反抵到一旁,直勾勾地看着微合的睫毛。
想同她算算账。
陈暮江不想答,挣手,又被裴轻舟钳制住双手压在头顶。
她头次觉得裴轻舟力气不亚于自己,但想想好像是身体因情潮绵软到无力。
“敢做不敢认?陈编。”
“你松手,我就认。”
陈暮江胸膛铺展地像花白的桌布,语气和顶端一样坚挺,完全地暴露在灯光下,晃眼到不行。
让人看得痴迷,些许爱不释手。
“你认,我就松手。”
裴轻舟用另只手的指尖轻划她耳廓,沿颈线划抵至胸前,逼她妥协。
真的受不住。
像一把无刃的刀,虽未划出血迹,但所经之处必有酥麻,停落之处,余喘难停。
她妥协。
缴械投降。
“我抱的。”
手被释开的瞬间,陈暮江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