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她:“真有啊?哪儿呢?”
死奶奶说:“就屋里呢。”
我真怕了,蹑手蹑脚引死奶奶进了屋。钢蛋儿还搁炕上睡。
死奶奶跟我说:“你出去搁外头等我。别进来。”
我走出屋子。
等啊等,等啊等,越等越怕。
熬过半晌,屋门开,死奶奶走出来。
我赶紧迎上去,问:“咋样啊?”
死奶奶说:“屋里脏东西我给请走了。”
“是那狐狸?”
“嗯呐。”
“它是啥玩意儿变的?”
“这我不能说。天机不可泄露。”
“它再来可咋整?”
“你们都小心点儿,别干缺德事儿呗。”
“这屋里死过人么?”
“你可真逗。哪间屋子没死过人?好了,我走了。”
还有老多问题我想问,又怕问多了让她猜出来我跟大伯哥的事儿。对半仙,我一向敬畏。
给了辛苦费,送走死奶奶,我三步两步进屋。
〖11〗
钢蛋儿已经坐起来。
我瞅他脸,有点儿人色了,说话也正常了,跟我道歉。
我问:“你咋惹上那玩意儿的啊?”
他说:“头节,去架皮沟那回。走山道,那道上可哪都是雪,雪底下是冰,老滑了。小心小心,还是摔了。我瞅见一道白光。铁驴子躺道边儿上,轱辘还那儿转呢。我特舒坦,浑身热烘烘,瞅一棵树后头有一女的,穿一花裙子,长挺好看的,朝我招手。我站起来,中了邪似的,朝她就过去了,没咋迈步,像是给吸过去的。”
我问:“你过去干啥了?”
他说:“我说了你不兴生气啊。”
“快说。”
“我过去,她就抱着我,摸我,还让我搞她。我从来没那么舒坦过。完事儿我就睡着了。后来觉得冷,醒过来,觉得裤裆冰凉,全是庺,贼啦多。一瞅,我躺林子里,旁边有个大土包,顶上压块石头。骑铁驴的过来,说你咋跑一坟边睡觉?他说他摔懵啦,醒过来到处找,才找着我。我遇见的事儿,没跟他说。回来以后,瞅见苍蝇耗子就馋,馋得忍不住。
我瞅那‘貂’是一女的,特好看,我就领回家,跟你说那是‘貂’。夜里那狗老唧歪,我就出去了。弄的时候,没觉得那是狗,就记得馋,馋得钻心。你别这么瞅着我。我现在好了。不会再犯病了。”
莫非是因为我跟大伯哥那啥,报应到钢蛋儿身上了?可我找男人是钢蛋儿提出来的啊。我不生养,搁这屯里活不下去啊。
我说:“蛋儿啊,我不出去找了。咱呀,咱这么地,咱离开这儿,走远远的,啊。”
他不言语。
我说:“我跟死人说话呐?”
他说:“走?你说得容易。咱走能走哪儿去?能走出如来手心儿么?你当背景离乡那滋味好受啊?我已经没了大、没了娘。现在你叫我离开我哥?”
我说:“那咋整?”
他说:“该咋整咋整呗。搁哪过生活都不容易。慢慢整呗。别一个人瞎寻思,知道不?”
钢蛋儿下炕,洗把脸,出去拿铁锹把狗铲起来、到外头找地儿埋了。
〖12〗
第二天,钢蛋儿跟我说:“这么些天了,大嫂还没回来?”
我说:“嗯呐。”
钢蛋儿说:“这事儿越拖越抹不开面子。要不这么地,你去整个台阶,把人接回来。”
“喔。”
“跟人娘家说点儿软话。”
“知道。”我出了院子。
小风嗖嗖,刮脸生疼,可我心里热乎。终于又能见大伯哥了。太好了。
先拐进院后林子,找着那棵“大伯树”,刻完道、仔细数。日子正好。
掐完日子、走出林子,直奔大伯哥家。
肚子里头好像有啥玩意儿憋着,涨涨的,像尿又不是尿,怪难受的。
一会儿狠狠做上十回八回。一会儿让他好好给我通通。
想起他那一大团、想起他揪我头发搁后头撞我、想起他跟我在炕上说的那些个话,我里头一颤,裤裆湿了。
〖13〗
到了大伯哥家,片腿儿进院,他正搁院里打拳,脸通红,光脑袋呼呼冒热气。
瞅见我来,收住招儿,喘粗气,不言语。
我说:“哥,我嫂回来没?”
他瞅瞅我身后,瞅瞅院子外头,问我:“一人来的?”
我点头。
他掩上院门,盯着我,火辣辣喘粗气,眼睛好像剜我肉。
外头说话不方便。我走进屋。他跟进来,一把抱住我,紧紧、紧紧。
我在他怀里。他身上的味怪好闻的。
他粗胳膊快把我勒背过气去了。
他压低嗓门说:“想死你了。”
我裤裆更湿了,可他不拉我上炕。我起急啊,不顾脸面了,说:“哥帮把手。
好事做到底。帮人帮到家。”
他说:“脱。”
我说:“你帮我脱嘛。”
他一边喘一边开始扒我衣裳。
我说:“我一直掐日子。今儿应该能成。”
他扯开我衣裳、大口吃我咂。
我哆哆嗦嗦问:“人回来咋整?”
他一边脱裤子一边喘粗气:“是啊,咋整?”
我哆了哆嗦钻进被窝、催他说:“快想啊。”
他钻进被窝,开始摸我。
随时可能被撞见。紧张死了。忽然下头一热一紧。我挺了。
他说:“你抽了?”
我点点头。
“这老快?”
“嗯呐,来的路上,我这下头就湿了。”
“摸着了。其实这些天我也想你。”
“我也想你。我知道我不该想你。”
“对,我也不该。”
“这回我能有么?”
“能。指定能。”
“那啥。煮鸡蛋还有么?”
〖14〗
煮鸡蛋游戏玩儿完了,已经晌午。我说:“哥,起来穿衣裳。”
他懒洋洋问:“干哈?”
我说:“跟我去我嫂她们家。”
他说:“我不去。”
我问:“为啥?”
他说:“她真有病我跟你说。她有经病,大脑不好使,动不动就歇斯底里。”
我说:“我嫂挺讲理一人啊。”
他说:“你不知道。七月十五那天,你嫂摔了,摔挺烈害,脑袋磕坏了,说过啥转脸就忘,没有的事儿张嘴就来。现在满嘴跑火车,说的话不能信。”
“成。我得回了。”
大伯哥拉着我的手,恋恋不舍。我坚决出了院门。
其实我也不想去我嫂家。搁我,我巴不得我嫂永远别回来。
可钢蛋儿给我派了任务啊。大嫂老不回家,长了不是个事儿。
〖15〗
我一人儿来到嫂子娘家。
先跟大嫂和她们娘家人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