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枪响后的闪光如跳跃的音符,密集如雨,子弹嵌车体,被击中的闷响如用钉子划开脑壳,流弹越过车身,砰地击中路边的消防栓。
几米高的水柱冲天而起,苍白水花倾泻而下,水当
而下,溅满前车窗。
黑枭眼皮狂跳,他轻移方向盘,车身在巨大惯下向右挪了一个车道。而后猛踩油门,轿车向前蹿出十几米。
引擎的轰鸣此刻竟盖过流弹迸的炸裂声,车灯一晃,黑枭眯起眼,从后视镜看清了紧追不放的小尾
。
他啧了一声,听到后排座有背包拉链拉开的声音。
不知何时,谢敏已经拉开了自己带上来的背包。
内置绒在流光下泛着浑厚色泽,比钢铁色更邃的狙击枪静置其中,如艺术品凝固在展厅的玻璃箱中,谢敏的手指拂过枪体,而后拿起弹夹。
他把背包踹到地上,弃如敝履,转眼便组装完成,狙击枪上膛的声音沉闷冷肃,犹如他接下来的话语。
“下一个路右转。”
谢敏一脚踩在后座的真皮上,他目光灼灼,色肃然,冷硬的面部线条牵动,令他专注的视线染上一层令胆寒的可怖。
“是。”黑枭攥紧方向盘,手臂青筋起,蜿蜒着爬满手肘,他压制着呼吸,生怕影响谢敏的
作。
但傅闻安显然没有自己的副官这么体贴。
他从始至终连眉都没皱,仿佛被击中的不是自己乘坐的车,等谢敏将枪抬平时,他才好整以暇地转过
。
他的眼眸微微敛着,给一种不动声色胜券在握的从容,直到谢敏上膛,他才勾了下唇,眸中流淌出澎湃的暗色。
那是被野火点燃的欣赏与垂涎。
窗外灯光一掠,在谢敏瞳眸中扫过,如山中野兽苏醒后被凿开石壁的光晃了一下,他偏了下
,侧脸抵着狙击镜,滚烫视线落在傅闻安眼睛里。
特工犹如优雅的猎豹,衣摆下紧实的肌理线条因动作的拉扯收束,他清瘦而强悍,端着枪时有种斯文又残的美感。
“desert2,n90狙击步枪,使用半自动发方式,使用加斯n3重
径子弹,主要用于反狙击与
物处理,搭配高能弹药可摧毁雷达站、装甲车、停放的飞行物等……”
傅闻安用平淡的语调叙述着,他顺着枪看去,视线向上,游过特工抵着扳机的手指,最后落到对方
霾遍布的眼中。
“这不是“零号”的常用枪械,我的特工,这是你心的收藏品吗?”傅闻安抬手,摩挲了一下枪管,他语气莫测难辨。
“是又如何?”谢敏的语调冰冷,他似乎没耐心和傅闻安玩这些试探的把戏,因为路到了。
他膝盖压弯,整个身体如蛰伏的猛兽,使其达到一个最适合抵消后坐力的姿势,他端枪的手平稳,没有丝毫颤抖。
“摇下车窗,傅闻安。”他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黑枭听着这话,皮发麻。
上一个用这种语气对执政官说话的已经死了。
然而,傅闻安笑了一下,“好。”
车窗摇下了一个一个足够枪伸出的距离。
“接下来呢?”傅闻安偏又问。
“祈祷这辆车的防弹加固工艺能承受住这一枪的后坐力,顺便,捂上你的耳朵,别被震聋了。”谢敏将眼睛贴在狙击镜上,“我可没装消音器。”
傅闻安眸色了一点:“你不是很喜欢消音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