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的过程,疼痛非比寻常,林宝珠第一次受针时,险些疼晕过去,沈禹州守在一旁,恨不得那些痛都转移到他身上,他想问有没有缓解疼痛之法,李青松只冷漠摇
,“没有。”还是那样言简意赅,而后继续面不改色地施针。
沈禹州见她疼得面无血色,花瓣一样的唇都咬
了皮,“不要伤害自己。”他红着眼去掰,“实在疼,你就咬我,不要伤害自己。”
林宝珠已疼得大汗淋漓,什么话也听不清了,感觉有什么送到了嘴里,她毫不留
地一
咬下去,顿时满嘴的血腥。
沈禹州闷哼了声,任由她咬的力道越来越大。
正在施针的李青松见了,忙抓起一块手帕:“快把手拿开,让她咬这个。”
沈禹州却是摇
,“这是我罪有应得……”他喃喃着,很快是林宝珠撑不住,软软倒在他怀里,他颤着手,替她擦去额汗。
若不是他,她就不会受这样的苦。
往后的
子,林宝珠就在昭阳殿里治病,每回施针,沈禹州都会悄悄地过来陪她,好在经脉疏通了,那疼痛感逐渐减少,回到一个可以忍耐的范围,她终于知道他手臂上坑坑洼洼的伤究竟是怎么来的。
期间沁阳长公主与靖安侯都来探望过她,言语中一切正常。
“宝珠,你就好好在宫里养病,待你眼睛好了,父亲带你去骑马。”靖安侯刚说完,就被沁阳长公主推到一边,“宝珠身子弱,骑什么马?出事了你负责?”
也是许久没听见父母亲斗嘴,林宝珠掩唇轻笑,靖安侯望着她红润的面色,不由认真问:“这些
子在宫里,他……对你可好?”
“怀安哥哥对我挺好的。”如今她除了身子弱,与楚怀安尚未完全圆房之外,一直都是如胶似漆,恩
不疑,她也是许久没过上这样安稳的
子了,已是知足常乐。
靖安侯夫
面面相觑,话到嘴边,还是忍了下来,看着她尚不知
的样子,沁阳长公主愈发心疼,可是她能怎么做?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个与你柔
蜜意之
,并非楚怀安,而是她恨之
骨的沈禹州?
且不说靖安侯府上下一百多条
命捏在皇帝手中,单是揭开真相后,林宝珠能否承受这个结果,都是未知数。
“……那就好。”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治好眼睛,沁阳长公主又叮嘱了几句,外
云画进来禀告:“李医来了。”
“快请。”今
便是李青松最后一次为她施针,这次过后,她的眼睛便能重见光明。
见到靖安侯与沁阳长公主,李青松仍是面不改色,向几
略一作揖,取出银针,“此为不传秘法,还请二位移步。”除了当今陛下,他基本回避了所有
。
靖安侯顿时兴致缺缺,跟在沁阳长公主后
走了,一时屋内只剩她二
,林宝珠自觉地闭上眼。
李青松第一针就要下去,忽然停了手,“娘娘,今
过后,能否恢复,全靠天意了。”秘传之法是不错,可
有天命,有的
得到眼睛,注定会失去另一样东西。
林宝珠不太懂,“李医的意思是,若是过了今
,我还是看不见,往后,就不会再恢复了,是吗?”
“非也。”李青松摇摇
,而后叹气,这是她自己的事,他不该多嘴一说。
没有预想的疼痛,这一次几乎没什么感觉,用李青松的话来说,是她眼脉恢复,能否再见天
,只是时间问题。
待全部针扎完后,李青松收了针,林宝珠才缓缓睁开眼,许久不见光明,乍然出现的朦胧光亮让她忍不住眯起眼。
她好像看见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正在自己眼前晃动,瞧着似乎是个年轻
,就在她马上要看清时,又是一阵刺目的眩光。
林宝珠接连试了几回,终于要适应那光亮了,可再一闭一睁,又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第4章 逃跑
“皇后娘娘不见了”
“李医……”林宝珠怔怔的, 她还是看不见。
李青松宽慰她,“娘娘不必担忧,只是时间问题, 往后按时服药,用不了多久便能恢复从前。”
有他这句保证, 林宝珠松了
气, 向他道谢, 末了忍不住好,“方才一瞬, 我好似看到了你,不曾想李医如此医术,竟是位年轻公子。”
李青松虽然话少, 但一向是有问必答, 这次罕见地沉默,半晌后才开
, 却是避开了她的话
:“陛下来了, 在下告辞。”
随着他话音落, 沈禹州果真从外
跑了进来,“宝珠, 感觉如何?”那着急的模样不似做伪,除了眼底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心虚慌张。
他既期待着林宝珠可以重获光明, 却又有一丝惶恐,可当他知道她的眼睛还是什么也看不见时, 眼眶已然有泪意打转, 嘴上温声安慰着, “……没关系的, 我再去找, 南梁找不到,就去北离找,一定可以找到医治好你的眼睛。”
林宝珠笑了笑,“怀安哥哥且宽心,李医说了,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沈禹州微微松了
气,心里仍有一丝难过,明
封后大典,他自然不介意宝珠的眼睛,可是那样盛大的
子,宝珠是否会因此而失落呢?
“明
……就是封后大典了,到时候,你就紧紧地跟着我。”沈禹州牵起她朝里间走去,正中央摆放着乌金绣凤的皇后朝服与鎏金凤冠,“来,试试这身凤袍是否合身。”
这些
子,林宝珠已经适应了黑暗,这次她愿意坚定的接受楚怀安,便回以微笑,由他亲手伺候着替她换上那身凤袍。
换到一半,内侍急匆匆跑到外
,看那
似乎是有急事,沈禹州扶着林宝珠坐下,“你在这里等等,我先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
只是这一走,足足一个时辰都还没回,林宝珠想,兴许是国事繁忙,便唤来云画云棋为她更衣,刚卸下凤冠,灵泉宫的宫
来报,萧皇后来了,不等通传,萧元月自己轻车熟路地进来了,一见她身上的乌金凤袍,脸上笑意再挂不住。
尖利的指甲划过她的衣襟,“这身凤袍足足耗时三月才成,妹妹能穿在身上,当真是好福气呢。”她知道林宝珠的眼睛没好,眸中的不善未有半分掩饰。
云画云棋都上前一步,把林宝珠护在身后,“陛下说了,除了陛下和李医,旁
未经陛下允许,不得进
昭阳殿。”
萧元月轻笑,扶了扶鬓边的发簪,“可是陛下此刻自顾不暇了,哪里管得了本宫?”她是北离的和亲公主,代表的是两邦和气,她助沈禹州登上皇位,转眼却被一脚踢开,赐给一个死
不说,还要守陵,叫她如何能忍得下这
气?无论如何,她都要让沈禹州付出代价。
“我六皇兄的铁骑已连
北境三城,用不了多久,就能踏
上京皇城。”
林宝珠心里一咯噔,萧元月愈加得意,“妹妹,你怕是不知道吧,陛下原本该封我做皇后的,不是先帝的皇后,而是,他的皇后,可惜呀,他因为你食言了,才招致今
下场。”
瞧着林宝珠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萧元月别提多畅快了,云画云棋推搡着赶她走,她还附耳到林宝珠身边,“我实在是可怜你,时至今
,还被自己的仇
蒙在鼓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