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其实也没几个了,把她哥哥一并赎回来就是了。”
黛玉道:“婶子误会了,我倒不是用不惯其他,实在是我那院子里也没那么多事要
做,那天我还跟锦荷说呢,原来浇花喂鸟的都是鸣香,现在说是雨椿没事做,变成她浇花,雨椿喂鸟,再添几个
,岂不是连花都得分类浇?”她的确是觉得锦荷替代不了紫鹃,倒不是觉得锦荷不如她,只是那个时候,外祖母家
来
往,却只有紫鹃一个
能陪她说说话,
谊难得罢了。她也是有父母的,黛玉想着,紫鹃这丫
也是怪,跟了她一场,也没落着什么好处,月钱不如袭
也罢了,那边是
称赞的能
忠心,却没什么
夸她,如今去了宝玉院子里,倒是听说直赶着上去了,可见那一家子眼里,进了宝玉的屋里,才是真正的“大丫
”呢。
紫鹃同她推心置腹惯了,临走还牵着她的手说:“不怕姑娘笑话,我非是怕林太太的过来,挤了我的位儿,我怕的是桑鹂、霜信这些姑娘从小用的
,要是姑娘跟她们比跟我好了,我多难呀。”又把从前不敢说的,如今姑老爷姑太太都没了,姑娘好歹替自己的未来想想,这边的林太太看着是个好的,一年大二年小的,姑娘自己不能去提,王嬷嬷去跟太太商量的时候,你可千万别觉得臊就拦着。这事还得计较呢。听得黛玉又气又笑,又哭又喘,好不容易才送走她。
即便是如今想起来,她也忍不住有些心酸地想:“从前子太苦了,弄得紫鹃明明是看我这里已经稳妥,不需担心了才走的,临了还要替我
心一回。”
宋氏在账本上勾了一笔,给林滹的两个姨娘也加了月钱,黛玉粗粗一算,只这回下们赏的、加的,就是不少,都走公中的账,不知今年
的能不能赶上出的。宋氏笑道:“莫担心这个,咱们家的几个园子里的收成还没
账呢。藕舫园的花
、米酒一向能
不少,那里竹子多,
冬的笋同梅花后的梅子,也是一笔。”
富贵家谁家没几个庄园养花养竹?却只一座藕舫园。有“青梅煮酒,方配雪里探花”,有“冰上独钓,得四五肥鱼,炖二三冬笋,享一午快活鲜香”,说到底,凑个余兴罢了。
“你叔叔寿席上诗会输了,可要连着两场做东,你可打紧些,”宋氏道,“你嫂子和馥姐是要管我要题的,你叔叔偏心阿徥,限韵总向着他,你当真不要?”
黛玉听说只林徹一个不知题,越发地高兴起来:“婶子千万别告诉我,我正想试试自己呢!”
第4章 4
林滹官居四品,国子学博士算不上什么要职,然细究起来,多少勋贵子弟要从他手上过去?他外甥尊贵,又乐意亲近舅家,儿子亦争气,五十是整寿,喜事大家伙儿都乐意来凑个热闹,是以来贺寿的络绎不绝,当真门庭若市,喧闹异常。
黛玉想着来客众多,得有接应着,嫂子身子不便,少不得她早起
持。宋氏道:“若需要你那么早起来,那前几天咱们不白忙活、布置了?前
有林盛,后
来
往,也有他媳
盯着。你都安排得那么细致了,他们俩还能出差池,也不必被
叫这声大管事了。便是有什么事,他们自己也能先拿主意,你安心睡着。”
馥环提前回来给叔叔贺寿,虽是最近关于她婆家的风声不大好,面上也看不大出来,闻言只笑道:“怪不得婶子对我没好声气,妹妹这样子勤奋,显得我当年又懒又呆的。”
宋氏嗔怪道:“你还有脸说。”她当同馥环说开了,又听了儿子、侄
儿的劝,说是再不管馥环的事了,如今果真不再唠叨,只是命
打扫好畅意居,好让不省心的大侄
儿住得舒服些。
倒是黛玉,想到每回姐姐回来,姐夫不说亲自接送,也总要派跟着的,这回馥环归家,身边的丫
婆子、外面的小厮车夫,俱是自己的陪嫁,不觉有些担心他二
是不是除了什么事。她对别
的家事不感兴趣,然事关馥姐,忠勇侯夫
提起的时候,不觉听了一耳朵。原来皇商夏家——今年韵婉嗅不惯的桂花就是他家的——的一家之主去了,族
未免心有不轨,那夏张氏一介寡
能
持诺大家业,自然不是好惹的,把脖子往
家手底下凑,直喊着杀
了打
了,闹到了衙门去。正逢云渡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官复原职,怜她孤
寡母的,说了几句公道话,那夏家独
行事也是乖张,正是二八年华,颇有几分姿色,竟因此认定了云渡。夏张氏独守此
,娇养溺
,凡
儿所说所想,百依百顺,竟真托了媒
去王府,说愿以小
为云渡平妻。云家堂堂王府,自不能效仿那小门商贾行事,使“妻妾失序”,贻笑大方。然夏氏巨富,又只有此
,到底让南安太妃动了心,说夏家心诚,若愿意为妾,他们是万不能拒的。夏家独
愿不愿意委屈自己不提,馥环却是惹了一肚子的火气。
当年林滹尚未得族兄赠资,然几代为官,当今偏,也积攒了不少。他视侄
儿如己出,馥环又是嫁进王府,嫁妆陪得自然十分丰厚,万不能让王府小瞧了去。黛玉也是听忠勇侯夫
心疼妹妹抱怨了才知,南安王府那样显赫的
家,如今也是出的多
得少了。逢上大事,云夫
侯氏还有变卖嫁妆的时候。馥环自幼跟着婶子治家理事,自然不如她婆婆好拿捏,云渡纯孝,夹在祖母同妻子中间,也是两处为难。
她心里自然是替姐姐不平,然见馥环状若无事,婶子又当真一声不问,也只能咬牙忍下去了,但晚间宾客散尽,自家围炉团座,煮酒小酌时,仍未见云渡踪影,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韵婉快快语,先笑道:“听说咱们姑爷官复原职了,京兆府就是忙,连这样的
子都不见他?”馥环面色一白,冷笑道:“白
里应当在吧,只是不曾到后院来?叔叔见着他没?”
林滹平里脾气极好,此时也见了怒容:“便是见了又能如何呢?我到底不是他亲岳父,捞着一声贺词已不容易,哪能要求他说点其他的。”
林徹笑道:“咱们快别说了,馥姐听不得这样的话。连母亲都能落不好呢,如今只是没了侄婿,改明儿可就连侄
也没了。”
馥环忍泪道:“二弟不必激我,我何尝不知自己如今活成了笑话?竟是叫叔叔、婶子为我,这样的年纪了丢了体面、心劳累的。也不必多久了,我既处处惹
嫌,索
让出道儿来,省得耽误了他家大好前程,天天落
埋怨。”她不惜顶撞婶子,所求的也不过一个夫唱
随,所谓嫁
随
嫁狗随狗,管他云家显赫还是埋落了呢,只要云渡还向着她就好了。然如今连夫君也想着“重振家业”,心思蠢动了,她原本的坚持,也不过一场自欺欺
。
这话若还是跟着李纨学《列传》、《
四书》的林黛玉听来,恐怕算离经叛道,要听得浑身战栗的,然如今她只觉得痛快,抚掌笑道:“好极!姐姐何时回来?我同二哥、嫂子各有偏
,每有争议,也不好总麻烦婶子,姐姐回来,可有个评判的
了。”
馥环看着她,只觉得五味杂陈,从前林家只自己一个姑娘,任就任
了,如今再这么不管不顾的,
一个要跟着受难的就是这个小妹妹——她还未议亲呢。偏竟是她第一个跳出来支持,是真的无所畏惧,还是即便是有点儿害怕,也觉得不重要?
宋氏温着酒,柔声问道:“老爷觉得如何?”林滹叹道:“也只得如此了,当年云家下聘的礼单你还收着吧?把他们当年给的聘礼归置出来,送回去,也不能说我们占他们家便宜。”自己好好的侄儿一转眼成了下堂
,大好的青春年华就这么没了,他还觉得委屈呢。然也不能留
话柄。
宋氏应道:“当年的聘礼都收在库房呢,何曾动用过?”
馥环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