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歹念着我的年纪,他当不那么......”
黛玉心里一暖,忙道:“婶子误会了,很不永宁王的事,只是下午读到一本书,方有此思量。”
“也是心里有事,才易感同身受。”宋氏也不问她,“等你愿意说的时候再说吧。先吃饭。”
林家的吃穿用度算不得铺张,今有永宁王这样的贵客在,厨房也不过多做了几样罢了,还有不少是刘遇自己带来的鲜货。
“你叔叔这次要跟着皇上去木兰狩猎。他年纪也不轻了,出去又不能多带家里。往年你大哥二哥也在,还能互相照应着,这回谁也这次他们谁也不跟着,我难免要担心。永宁王府上倒能跟几个
,想着求他把林盛儿子带上,好赖让你叔叔有个
照顾着。才想着借庄上送菜来的事跟他说说,谁想他今
兴致好,还留下用膳了。”
林滹一介文官,跟去木兰也不过是为着给皇家歌功颂德,原也没指望他跑马拉弓的,但家里
担忧,实在是
之常
。黛玉听得出宋氏在同她解释,然而有什么好解释的呢?永宁王自幼亲近舅舅家,素来常来常往的,再正常不过的
际了,皇帝那儿都不需要多说一声的。到她这儿却要额外多出这句来,她原想说不必忌讳她——可婶子忌讳的原因,却是她这个闺阁
儿不能想、不能懂、不能说的。
黛玉又问了回韵婉的身体,宋氏道:“她倒还好,说起来,有个姓钱的御医,因为年岁大了,不在宫里供职了,正在相看房子,你叔叔说,咱们家西南角上春绿院白空着,不若租赁给他家,家里若是有个病痛的,也能请他救个急。”
春绿院在林府西南角上,约有十余间房舍,形制也完整,前厅后舍俱全,原来林家是买来预算着修林皇妃的省亲园子的,故与主宅只隔了一条小巷,虽十分便利,竟也没住着,黛玉也曾问过为何不租出去,宋氏只说离自己家有些近,多少不安心,一直拖到了现在。
“若是能请来,自是极好,不过有年岁的御医,供奉高低且不提,想来京里想求他的家不少,咱们能请来?”叔叔家没养尼姑道士、戏班子之类的,供个大夫也不至于养不起,但御医可不是寻常大夫,他们也是领着官职的,更何况这钱御医在宫里
了这么久,没惹出什么事儿来,平平安安地告老还乡,就说明水平不赖,这邻居若是做成了,当然是好的,只是想同他们家做邻居的,只怕不少。
“钱太医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又去得早,现如今他们老夫妻两个,带着孙儿过活,那钱家姑娘同你一般大小,咱家里
多,安全些,又有当年的面子在,竟还是他们主动来说的。”宋氏道,“你姐姐也要回来了,以后你们几个
孩儿在一起,上学也好,玩乐也好,有个伴儿。”
黛玉心里一动,想道:“天下可怜何其多来,这又是一个没了爹妈的。”只是自己家里三哥正在说亲,这边婶子主动请了钱家
住春绿院,是不是.......她正猜测呢,宋氏叹了
气:“钱太医的儿子还在的时候,也是出了名的好医术,可惜医者不自医。钱老原想让孙
儿继承衣钵的——然如今也没有
医官的容身之处了,在外
,又怕
孩儿受委屈,只得作罢。你道他为何选我们家?竟是因为我打听着,想给你找个才学出众的
先生,他老
家听说了这事,特特去问你叔叔,我们家的姑娘可是如男儿般正经读书的,想送他孙
儿过来和你一起上学,便是一时找不到先生,让我看着背书也好。”
这实是让黛玉想起亡父来,当年林海也是把她当男儿教养,特意请了进士出身的贾雨村来给她启蒙,只怕比宝玉这些爷还严谨勤奋些,只是后来到了外祖母家,贾母不要孩儿读书,方放下了。这钱太医想来也是把一腔心血都投
到了孙
儿身上,只可惜这世道,
子考不得学也罢了,如今连做个正经
官的路也堵上了,黛玉又是痛惜,又不免有了比较的心思,问道:“钱妹妹读书如何呢?”
“等她来了,你一问就知。”宋氏笑道,“好在当时□□绿院的时候,把那条巷子的地儿一并买下了,把院子扩一扩,给他家修个廊道过来。既然要动工,索家里其他院子旧的也翻一翻,你漱楠苑里不是有块儿略显空着?倒要好好想想怎么改好看些。”
黛玉道:“那里做留白用也好,倒是二哥说帮我在那棵楠树上扎个秋千玩,说到现在,换了好几回绳子板子,还是一边长一边短的,华伯说帮他弄一下,我看二哥不太乐意的样子,都没敢说好。只是等秋千好了,楠树那块儿可得好好拾掇出一景来,才不负二哥这般辛苦。”
宋氏也听说了儿子的这番折腾,笑道:“你等他弄好,不知道什么年月去了,你还给那树底下添景致?他从小捣鼓的这些小玩意儿,莫说阿征阿徥,就是他姐姐小时候淘气,跟个小子似的,弄这些也比他像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