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诗经中留有此词句,士人多解为渴求贤才,而俗人多解为爱慕佳人,但终究都没有品出真意。」说完,胡美人自顾自地举起茶杯,浅酌一口,素色瓷杯上留下淡淡唇印。
她竟把手中这喝了一半的茶水推到吴贵面前,露出荡漾人心的微笑,道:「这是第二泡的茶,叶香正好,尝尝。」「这……」吴贵一时口瞪目呆,这是什么意思,胡美人的这一出让吴贵不知如何反应。
「喝啊……」胡美人轻声催道,听得直让人心一荡。
吴贵满脸无奈和不解,只好捧起茶杯。
正好看见那一抹嫣红的唇印,心里一热,便把大嘴盖了上去,一饮而尽。
完了还砸吧几声,装模作样地叹道:「好茶!」「噗嗤!」胡美人见吴贵如牛饮,忍俊不禁地掩嘴一笑,半遮面的风情,让吴贵看得眼都呆了。
「贵叔。
你是两朝老仆,为这韩王宫鞠躬尽瘁。」
胡美人继续斟茶,小手因为滚烫的茶水而变得有些红润:「今日我请你喝下这蒹葭,可知为何呢?」吴贵心里一惊,知道正戏来了。
正要回答,视线正好对上胡美人盈盈一笑,见她细眉雪肤,颇为绝美动人,一双眼眸若含秋水,一瞥一笑时目光看在自己身上,一股春风般的暖意,随着美人玉体幽香扑打在脸上,让他一时血气上涌。
吴贵怔怔的瞧着她,吞咽掉嘴里口水,喃喃自语道:「夫人,您怎么可以这般美?」胡美人看见吴贵的反应,轻珉红唇,身子前探,轻舒芊芊玉臂支着自己的脸,宛如出水芙蓉慵懒十足淡淡笑了笑道:
「美,难道不好吗?」
此刻,这个角度,吴贵正呆住了,月光下,美人如玉映的周围美景黯然失色,她脸色又娇媚可人,肩头秀发飘飘香气袭人,月光下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泽。
居高临下时,正好瞧到她雪白衣襟内两团浑圆酥胸,挤出一道诱人乳沟,双峰细腻丝滑雪白,实在是诱惑的自己欲火焚身。
胡美人顺着他目光落到自己酥胸,美眸登时娇嗔道:「贵叔,你在看哪里?」吴贵尴尬咳嗽一声,把刚才的一切收在眼里,心里有些凌乱。
「老奴愚蠢,请夫人明示。」
吴贵不敢随意回答刚才胡美人关于这杯茶的问题,只好把茶杯推回胡美人的身前。
胡美人知道吴贵故意装傻,也不点破。
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小雨,夜色迷茫,偶尔一阵凉风吹过,掀起了鬓旁黑发如河畔流苏。
胡美人拢了拢凌乱的头发,捧起茶杯,眼睛盯着吴贵。
吴贵只觉得心都要跳到喉咙处,那杯茶是自己刚刚喝过的,娘娘莫非……在吴贵震惊的注视下,胡美人樱唇微张,竟是对着刚刚吴贵喝过的杯沿吻去,连杯中茶水也被这等香艳渲染得香醇非常。
放下茶杯,胡美人轻轻拭去嘴角的茶水,淡笑着道:「今夜风雨交加,这皇城之中,颇为凉快,却不知道贵叔是更喜欢这天刮风,还是下雨?」风,便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雨,便是雨珠串连水露缠绵。
这?难道胡美人这是要开始对明珠夫人动手?因此今夜特地唤我前来。
娘娘这是在逼我选择啊。
吴贵不禁感叹胡美人的手段,不着痕迹之间便已经点明了今夜的用意。
吴贵既然是宫中老奴,历来从不随便站立场,这次要是答应了娘娘,明珠夫人要是知道了,怕是自己也不好过啊,但是吴贵也不好直接在胡美人面前说穿。
胡美人也不着急,一边耐心地等待,一边看着窗台边的几盆兰花。
在风雨的拍打中,白色的花朵慌乱摇摆。
胡美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有些怜惜那几盆兰花,起身走向窗台。
吴贵看着贵为王妃的胡美人背影,一袭粉红纱裙随风飘舞,清晰勾勒出她高挑身材的婀娜诱惑,尤其身上那股圣洁高贵却有带着妩媚柔美的气质,散发着明亮光泽。
吴贵目光顺着她背影落到纱裙包裹的两瓣美臀处,隔着裙衣都能看出其中紧致浑圆的轮廓,吴贵一时色眼迷离。
胡美人走到窗台,把两盆兰花拿起来,收到室内。
吴贵看着胡美人纤细的腰肢,一双长腿笔直站立,心中不断权衡利弊。
登基之后,韩王一直不愿立皇后,而胡美人虽然是得韩王宠信的嫔妃,但始终在另一位贵妃明珠之下,后宫也隐隐出现了两位妃子独立枝头争艳,其余美人敬陪枝下的局面。
胡贵妃人如其名,可却是一只漂亮的狐狸,和那位秘的明珠夫人一样,她们看似是皮囊美丽没甚心思,其实皆是老谋深算,若是自己帮了她们其中一方而且最终成功,自己会否鸟尽弓藏。
不知道什么缘故,韩王安即位以来,本是胡美人得宠,突然半路杀出一个明珠夫人,即刻稳压胡美人一头。
而且这位贵妃,和胡美人不同,居然经常能够左右韩王口令,日常对于韩王以外任何人都是一副凌驾于你之上的姿态语气,更妄论对于下人,明珠夫人传闻更是颐指气使,一个不顺心就要送去打死。
而眼前的胡美人,翩翩优雅,柔声细语,连自己这个老奴才也款待有礼。
只是,胡美人究竟要自己做什么呢?
看不懂这娘娘的一颗七窍玲珑心,让吴贵有些犹豫。
人都会背叛,只是看筹码的大小。
胡美人虽然不说,但是却留给吴贵更多遐想。
如今胡美人施展手段,就让吴贵不得不起些心思了。
吴贵为奴几十年,心里还是有着一杆秤,只是,胡贵妃这位美人的分量可是有些重了。
宫中佳丽数不胜数,但在吴贵眼里,胡美人确是独一份的佳人,清丽之中有着天生的妩媚,女子的万种风情都能在她身上窥得。
外面风雨越疾……
「嘭」的一声,只见胡美人一脸痛惜地看着地板。
顺眼看去,一株橙色的君子兰倒在地上,泥土铺洒,连胡美人赤裸的玉足也沾上不少。
吴贵深恐碎裂的花瓶割伤胡美人的小脚,顾不得思考,连忙起身,过去制止欲收拾花枝的胡美人道:
「娘娘莫动,这样的粗重活儿还是让老奴来做。」「不必了,贵叔。」胡美人扶起吴贵,向厅内喊道:「点翠,过来……」点翠闻言匆匆地跑出来,见到眼前场景,马上明白过来。
也不说话,便收拾起地上的泥泞和兰花。
「收拾完后寻个花盆再把它种上吧。」胡美人先吩咐点翠,接着转头对吴贵道:「贵叔,我先上去梳洗一下,你自便。」两人此时站在一起,胡美人高挑的身材看上去如天上的仙女一般,让吴贵自惭形秽。
鼻子嗅了嗅一阵香风,胡美人早已转身上楼去了。
吴贵正兀然间,却听见一边的点翠突兀的念叨说:
「君子兰,君子兰……君子便是要倒地破碎,小人便是要登上层楼。」说罢瞥了吴贵一眼,留下一个背影去了。
原地挠头想了一番,吴贵终于断定自己是个小人,深吸一口气,一时耍起了老头的泼皮无赖劲,噔噔噔地上楼去了。
阁楼中又是另一番风景。
简单的桌案摆放,一件茶案,一件书案,几件玛瑙珊瑚在镂空木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