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不在原地,文也没特意去打招呼的意思,直往侧门走去,沿途客房里传来的说话声令他停下了脚步。
那名昏迷的受伤女子已经醒过来了,正与人通话。声音并不响亮,但因为屋子里面过于安静的缘故文多少听到了一点。
“嗯,是的,现在我很安全,好像有人过来,我先挂了……”
她合上手机,调整成嘲笑的语气:“门外站着偷听的,出来吧。”
文没有要躲藏的意思,索性站了出来:“你醒啦?看不出受了这么重伤竟能在那么短时间恢复。”
“还好,只是皮外伤。”
她轻描淡写地打发了文的疑惑:“不想打扰你,我要回去了。”
“等等,我有一个问题,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面?你的手机是哪里买的?还有,据说你是我的……”
虽然脑海里没有任何印象,但这位来历秘的女孩却让他隐隐有熟悉的感觉——她的性格,刚刚在眼前闪过模样怪的手机,还有棕色健康的皮肤。
“你数数好像有问题哦。”
她没打算跟文多谈:“我们见面的机会肯定不止这一次,估计不用多久你自然就清楚了,再见,亲爱的。”
没等文打听到更多消息,她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转眼间身影就消失在茫茫丛林。
对这位不明来历的女客,文其实也不欢迎,见她走得爽快,倒是感觉轻松很多,不知何故,与她相处时,好像能给人一股巨大的无形压力。
关于这所谓的“未婚妻”文从来都觉得很不真实,包括这次见了面也一样,能查清楚最好,但是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后知后觉也不错,省得杞人忧天。
开车兜风的心情是不复再有了,因为先前耽误的时间文加快了脚步,开门时几乎与正要进来的许管家撞个满怀。
“这么快就走了,不留下吃饭?”
“哪里吃都一样。对了,刚才那名伤患已经醒过来了。”
“是在客房的那位吧,我去看看。”
“不必了,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啥时候跑出去的?我都没发现。”
“这样也好,她留下来反而是个麻烦。”
文很难想像这个年纪的女孩竟会搞成血迹斑斑的模样,肯定绝非善类。
“嗯,下回小心些。另外你那位同学表现挺好的,如果少爷不反对,我想等会就定下来,怎样?”
“她?你安排吧,不用因为她是我同学考虑太多。”
文想起屋子里另一位不请自来的女佣,但他并没有身为一家之主的觉悟,把事情推托了出去。
“记得把小黑喂好一点,管紧一点,我可不想养一条吃里扒外的狼狗。”
“行,呵呵……”
大概是因为文答应了新增女佣事情,许管家变得开朗起来:“少爷你重视它的话就多回来陪陪它吧,狗通人性,有的东西还是要亲力亲为才行,光靠我对它好未必有用。”
文不想啰嗦,没理会许管家的大道理,迅速下到山脚,在大道上截了一辆车,奔往城市中的另一处据点——他与沈容馨的小窝。
不出所料,沈容馨已准备了丰富的大餐等候着他,迎面扑来的菜香令文胃口打开,搞不清先吃哪一样更好,不过更有味道的厨师解决了这一困惑。
“我是不是晚了,不好意思呀。”
“不会呀,很准时。”
沈容馨接过文除下的外套:“我还真担心你不回来呢,这么多我一个人肯定吃不下。”
“好像对两个人来说也太多了,其实你知道我对吃的方面要求不高,能填饱就行,不用那么辛苦准备的。”
“我当然知道,不过今天是特别的日子啊。”沈容馨边说边低下头。
“特殊的日子?”文摇摇头,满月?百天?周年?好像都不是,难道是昨晚……
“是你的生日,还欠一个宴会呢,虽然迟到了,但好过没有。”
“哦!”对于生日这回事文倒没忘记,但也没有过要庆祝的概念,从记事起不管是疏于管教的父母,还是粗心放羊的许管家,都没有准备过像样庄重的庆典,没想到现在会有人当一回事。
“本来打算送个蛋糕作礼物的,可是不小心摔坏了……”
沈容馨道出一桩难为情的事,埋怨了一下自己:“唉,我总笨手笨脚的。”
“没关系,你本身就是最好的礼物。昨晚……”
文差点漏嘴说出前夜的肉弹礼品,忽然觉得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刻才住口,擦起的火星却已令沈容馨的脸蛋燃烧得像只红苹果。
“呃,我也总笨嘴笨舌的。”
文拉着沈容馨到餐桌前坐了下来,对付尴尬的最好办法是不理、不想、不提,时间过了自然就风平浪静。
两人用餐时没怎么说话,但因为电视开着的缘故,倒不显得冷清,几个广告播出之后,就进入了本地新闻时间。
“本市今天凌晨发生一起涉嫌黑社会势力的火拚事件,地点是在郊区的风白山上,据警方发言人透露,双方使用到了枪械类的管制武器,尸体的身份尚未确认,关于事件的起因经过并不明朗,警方目前正全力追查案情,提请各位市民注意好人身安全。”
女播音员用难得抑扬顿挫的声音通报了一条并不优美的消息,与用十年不变的语速宣读芝麻烂豆的事情相比,更加让观众难以接受。
“好可怕!”镜头上的血腥画面让沈容馨有些不适。
“没想到这边也不太平啊。”文附和道。
“郊区风白山?好像是你家附近耶。”沈容馨反应过来。
文这回没有附和,脑海里把新闻与上午碰到的怪事联系起来,一下变得清晰起来,那位救下的受伤女子,很显然是与那场火拚脱离不了关系的。
“宫文,你还好吧。”
“我没事,风白山那么大,出点事很正常,跟我家没有什么关系。”
“那就好,不过以后得小心些。”
“我会注意的,放心啦,这种捡到头奖彩票的好事不会被我碰上的。”
确认她是游走于黑暗之中的人,文也没感到意外,或许哪天她就命丧街头了,彼此之间就算曾有牵连也不过止于生命的过客而已。
表面宁静的小城,依然有着一潭见不到池底的水,没有人能预言,什么时候潜伏在水底的暗涌会在水面掀起浪涛。小城的小,是对别的大城市而言,对于渺小的个人来说,就是一个庞然大物。
虽然父母原籍都在别的地方,但自小在这里出生长大的文一直都把这里当成故乡,印象中小城总是平和的,要说捣乱分子,估计是舍我其谁。
现在才发现,在拥有枪支弹药的势力面前,他也只是毫无防护措施的平民,钱不见得能摆平一切,至少乱枪之下的亡魂用钱就不可能赎回,而且更有可能招来豺狼的红眼。
“担心太多也没用,我们做好我们的事就可以了,它们狗咬狗我们又管不着。”
“也对。”沈容馨用同样的理由安慰自己。
事件的影响持续到了第二天,两人才通过议论纷纷的校园得知了一个颇具震撼性的消息,校长在昨天的械斗里中弹遇难。
校长在学校是个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周会时总是高高在上地发表短话长说的讲稿,位于远处的文从未看清过他的模样,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