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王老师。”蒋白说着,对蒋依依说道,“跟王老师问好。”
“王老师好。”蒋依依笑脸相迎。
“依依好啊。”王老师回应了蒋依依的问候,继续同蒋白说道,“你确定要这样吗?”
“我这个人比较倒霉,一直没能落户,还耽搁了闺女。”蒋白无奈道,“可是,娃娃总得上学不是。我不想她沦落到我这个样子。”
蒋白一边说着,一边抚摸蒋依依的头。
“王老师,我就是希望,你能给她教一点学校的知识,这样她以后上学了不会落后人家。”蒋白恳求道,“您看您退休了,是不是有时间可以教一下她。”
王老师看着女孩的可爱模样,有些于心不忍,但咬咬牙,他还是开了口,“你也知道,你闺女现在六岁,要学的是小学知识,我一个中学老师要从头教,还要多教几科……”
“我知道我知道,王老师,外面补习班贵,你单独补习的更贵一点,能理解。”蒋白说着,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捆各色各面额的纸钞叠,递给了王老师,“您就当给我闺女开了个补习班,钱我都会给您的,一科一科算。”
王老师没有想要去接钞票,只是愣愣地看着那个女孩。
“王老师?”蒋白轻声叫了一下。
“好吧,你尽快让你女儿上学吧,不能永远这样。”王老师答应了蒋白的请求,“钱你就放茶几上吧,正好我备了一课,今天就开始教依依。”
“好,好,谢谢王老师,谢谢王老师。”蒋白站起身,连连向头发斑白的王老师鞠躬。
……
2019年
蒋白坐在破旧的棚户房里,因为工地意外,导致手部受了点伤,打了绷带,所以只能在家休养。
就在他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
“嗯?”蒋白不太能理解,能敲响他房门的只有他的工友,这些人这些年要么返乡了,要么现在还在上工,不可能敲门,“谁啊?”
蒋白不解地来到了门前,打开了那破旧的木门,看到了一男一女,都是自己的年龄差不多的中年人。
“请……请问……您是蒋白先生吗?”女人用颤抖的声音询问,那颤抖的幅度让蒋白甚至忽略不了她嘴唇的颤抖。
“我是,怎么了?”蒋白回答。
突然,这两个人直接跪在了蒋白的面前。
“你们干什么?”蒋白惊讶地看着两人。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但说的都是“我的孩子”,明显不是在说一个人。
……
跪下的二人正是陆天工与谢秋白。
他们原本是夫妻,但在妻子怀孕期间二人感情破裂,在蒋依依生下来之后,两人便不顾他人劝阻,签下了离婚协议书。
但是签下离婚协议书之后,二人都不选择抚养自己的女儿,甚至遗弃在了工地之上,就这么过了二十年。
直到最近,他们需要知道女孩下落的时候,才知道女孩被面前这个叫蒋白的男人收养了。
……
“你们找过来,是想让我的女儿救你们孩子的命?”蒋白看着二人,眼中已经带有一丝愠怒。
“是是是,我的女儿得了白血病,找不到匹配的骨髓,就要死了,依依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谢秋白哭诉着,“求求你,让我带她去做骨髓匹配检测可以吗?”
“我的儿子肝脏病变,需要肝源,就要死在医院里了!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赵天工也哭诉着,“肝只要割下一部分就能救人,求求你,帮帮我……”
蒋白没有说话,默默地站了起来。
“蒋大哥……”
“你们扔了她二十年,不闻不问,现在出现,一个要她的肝,一个要她的血……”蒋白随手拿起了扫把,狠狠地砸在了赵天工的身上,怒吼道,“滚!”
“蒋大哥……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赵天工一边顶着被扫把打,一边后退恳求,“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滚!两个都给我滚!”蒋白怒吼着,把扫把当做驱逐的工具,一下一下的将两个人打出了自己的破棚屋,“别想动我女儿一根汗毛,都给我滚!”
扫把强烈的驱赶,将这对来求救的男女轰出了屋子,却好巧不巧,碰见了打工回来准备照顾父亲的蒋依依。
“爸爸,这是怎么回事?”蒋依依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突然间,赵天工和谢秋白又跪在了蒋依依面前,拽住了蒋依依的手和衣服,声泪俱下恳求道:
“依依,我是你亲生妈妈,救救你的妹妹吧!”“依依,救救你的弟弟吧!”
“放开!放开我的女儿!”蒋白一遍遍地抽打拉拽着二人,怒斥着让他们放开蒋依依。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并且持续了很久。
……
晚间,一切终于回归了平静。
蒋白和蒋依依父女二人坐在棚屋里,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爸爸……”良久,蒋依依才开口道,“他们真的是……”
“不是!”蒋白当机立断否认道,“他们不是,二十年前把你扔了的时候,他们就不配是了。”
“但他们是不是……需要我救人啊。”蒋依依开口,语气中有一些担忧。
“那是他们活该!”蒋白愤怒到,“他们把你扔了,活该断子绝孙。你!你绝对不能去找他们!他们的死活都和你没关系!”
“可是……”
“不要说了!”蒋白第一次凶狠地打断了女儿的话,“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别和他们见面了。”
“嗯……”蒋依依知道现在父亲正在气头上,索性先顺应了父亲的想法。
然而此刻,她又止不住地想这件事,回想着白天她的亲生父母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的样子。
……
次日,医院
抵抗不了内心的感觉,蒋依依还是根据昨日的线索,来到了莲海市的其中一家医院,他的亲生父亲所说的,自己的弟弟赵子明所在的医院。
按着护士的指示,蒋依依来到了相应的病房。病房里此时只躺着一个人,就算不看标在床尾的名牌,也可以轻松确定这就是赵子明。
蒋依依悄悄走了进去,看到了这个素未谋面且同父异母的弟弟。
赵子明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都连接着各种仪器与管道,就连嘴巴里,都插着一根吸唾管,看起来已经是奄奄一息的样子。
蒋依依看着这幅此前难以想象的画面,不敢相信有和自己关系这么大的人正在经历这样的事情,顿时生出一阵难过的情绪。
“爸……你回来了……”赵子明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女孩站在面前,正眼含泪光的看着他,“姐姐……你是谁啊?”
“我……我是志愿者,是来看你的。”蒋依依轻轻吸了吸鼻子,装作志愿者慰问到,“你现在还好吗?”
“疼……”赵子明指了指自己的腹部,那是肝脏的位置,“很疼。”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不打扰你了。”蒋依依抹了抹眼眶,“你爸爸就快回来了。”
“嗯……”赵子明微微的点了点头,重新闭上了眼睛。
……
就在蒋依依走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