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客气,我都有些不习惯了呢,”散兵大概能猜到她的意图,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救人,“平时对我大呼小叫颐气指使的态度呢?”
“…拜托了,我会亲自写信给你们学院领导表扬你今日的善举,绝对能给你加不少学分。”
现在两人身处黑暗之中,荧也不用担心自己因为羞耻而臊红的脸被他看到嘲笑。
出门在外,最重要是能屈能伸——在不触及底线的前提下。
“知道了知道了,”散兵不耐烦地哼了一声,他还不至于修不满那点学分需要她来操心,“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一会进去了不要乱跑,一切听我安排。”
又走过一段向下的坡道,道路尽头才终于有了点研究所的模样,一道银色的大门突兀地出现在地心深处,将现代科技设施与原始洞窟完全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荧问了散兵一个很实际的问题:“你有钥匙么?”
“呵…乡巴佬。”
散兵径直走到大门前对着某处按了下去,门开了。
还好,他的掌纹识别还没失效,科技打败了魔法。
就是一会还要去找系统删掉访问记录…麻烦。
“还愣着干什么?跟上。”
一回到这种地方,散兵习惯性地又恢复了以前使唤下属干活时的态度。
“哦哦,来了。”
荧也不在意,只要肯出力干活,就算他想骑到她头上作威作福都行,毕竟她今天可没许诺过要给他任何报酬。
躲过设施内的几处守卫,二人顺利地潜入了研究所的工作区域。
这地下研究所里人口还挺密集,除了那些身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还有不少负责警戒的愚人众军人。
就算到了五百年后的今天,研究所底下的巨大机械也还在一刻不停地向着地核勘探挖掘,根本不考虑这样做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全然不顾提瓦特大陆的死活。
这也是…女皇所默许的行为吗?
“啧,到处都是人,”散兵带着荧经由一条长长的走廊,抵达了资料室,“你在里面找个地方躲好,不要笨手笨脚的被发现了,如果有人进来,直接弄死藏柜子里。”
这里是研究员的资料室,多托雷从不亲自进来,他都是使唤人给他拿。
荧脱口而出:“我也——”
散兵言简意赅地否决了她的提议:“你跟着一起去只会拖后腿,我可不想再给人当坐骑。”
荧只好转身进了资料室,快速环顾了一圈后,她挑了个顺眼的柜子躲了进去。
躲藏的这会功夫荧也没闲着,非常熟练地抓起柜子里的资料翻看了起来。
——看不懂,一个字都看不懂。
全是收集来的各种数据,就算把它当作厕所读物耐心往下看也和天书没什么区别。
为了防止自己犯困睡着,荧只好撕下几页纸折纸鹤玩。
迭到第二只纸鹤的时候,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外面的走廊传来,她连忙停下手上的动作竖起耳朵仔细听。
不像是散兵的动静,荧拔出剑,准备随时发动袭击。
声音越来越近,不一会就到了资料室的门口。
不要进来…不要进来……
然而天不遂人愿,资料室的门把还是被人给拧开了。
“稍等,我去拿那天的数据出来核对一下……”
有点耳熟的声音。
“去吧,别让大人等太久。”
另一个陌生的男声。
大人…是谁?执行官么?
多托雷——现在就在外面吗?
想到这里,荧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心脏也几乎要从胸腔里挣脱逃逸。
那一幕尸山血海的惨状,盘踞的巨蟒,受伤的渊上,不知所踪的哥哥……
——多托雷!
现在冲出去杀他,她能有两成胜算吗?
以自己现在的能力,连一成都渺茫,万一被发现了,至少要把多托雷引开,绝不能让散兵和他碰上。
走进来的似乎是个女人,高跟鞋的鞋跟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好巧不巧,那脚步声就是冲着她藏身的这个柜子来的。
事已至此,这一战是不可避免了。
荧握紧剑柄,蓄势待发,只待那女子一开柜门就将她制服砸晕,然后再去偷袭门口的多托雷。
没想到柜门一开,却猛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
柜门外的女子似乎也被她吓了一跳,一时面面相觑,僵持了足足数秒。
“就进去拿个资料,怎么磨磨蹭蹭的?”
门外的人等得不耐烦了。
“对待下属的态度不要太苛刻了,安德烈耶维奇,”另一道富有磁性,略显低沉的嗓音响起,他似乎今天心情颇佳,“她很有潜力,说不定哪天就是你的上级了。”
多、托、雷!
“是、是,大人教训得是。”
先前那人立刻换了副谄媚的口吻。
女子神色如常地从荧身侧抽出一个文件夹,重新合上了柜门。
她转身走出资料室:“抱歉,大人,让您久等了。”
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但有一个人留了下来。
那人再次打开门走进资料室:“…你还在里面吧?他们开会去了,一时半会不会出来。”
她们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叙旧,或者——绝交。
荧强迫自己变得镇定下来,她推开柜门,直视那双熟悉的眼睛:“…你是多托雷的手下。”
她这句话用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是啊,我也是「雪奈茨芙娜」,从壁炉之家「毕业」后,我就被分配到了这里,”面前的小护士不再是白裙子白围裙的护士打扮,而是一身简洁利落白大褂的青年研究员形象,她伸手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眼镜,“我第一眼就认出你了,大名鼎鼎的旅行者。”
她也是由前代「仆人」亲手送来的某批孩子中的一员。
其中聪明的孩子会被选做后备研究员来培养,负责处理冗杂的实验数据。
“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保护我?
“你帮助了我的弟弟妹妹们,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小护士故作洒脱地背过身不看她,“我扪心自问,我虽然隐瞒了你很多事情,但从未害过你,我是不会向你道歉的,要绝交什么的…随便你!”
“你一直跟我说在努力备考,想要上岸当医师的话…都是骗我的吗?”
荧心里升起一股茫然的情绪,分不清是愤怒还是失落,一大团乱糟糟地堵在心口,她不晓得该如何排解。
住院的那大半个月里,虽然大多数时间她都和达达利亚黏在一起,但也没少去护士站找小护士一起玩闹,偶尔心血来潮,还会拿着备考资料一个个地帮她抽查知识点,二人一问一答,默契十足。
上次回医院体检,也是小护士全程忙里忙外地张罗,挂哪个医生的号,去哪个诊室检查,哪个窗口取结果…她比谁都清楚,达达利亚在她面前也只是起到了一个刷脸装饰的作用。
“…不,那都是是真的,”
小护士自嘲地笑了一声:“毕竟如果再不努力,就会被医院的领导催着结婚为国家做贡献——我可没有当十个孩子母亲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