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骡子一样,被赶着麻木地向前。
同样,如果和鲁彪做生意,这一笔多赚来的钱也不敢隐瞒午夜帮,迟早要缴上去的。
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请示五爷来决断的好。
于是六大帮派继续与鲁彪虚与委蛇,一边等待五爷的决断。
这一等,就等了大半年。
其间燕盛两国开战,国境线封锁,鲁彪也彻底走不成了,干脆就在淦城呆了下来。
这人极善与人交际,出手又大方,最重要的是,好像这位辽东来的汉子全然没有任何歪心眼,一是一,二是二。
谈生意最喜欢碰到的就是这种人,见者有份,不该拿的一个子儿都不要。
一年多的相处下来,倒是与六大帮派混得熟络,几乎像亲兄弟一样。
燕盛之战打完,又过了大半年,五爷才终于在淦城出现。
鲁彪知道自己一直在严密的监控之下,也知道自己这一身十一品的修为本事怕瞒不过有心人。
但五爷一样在严密的监控之下!这个鬼影般的人一出现在淦城,祝家埋伏下的暗桩就盯上了他。
鲁彪在明面,暗地里办事的便是张天师张百龄。
张天师捉拿于右峥时失利而回,这一回也是自告奋勇。
再说这么重要的事,有他和拙性一同出行,相互照料才得万无一失。
按于右峥的说法,这个五爷行踪不定,且召集六大帮派时地点也不定。
有时在苍天大树上飘来声音,有时甚至在乱坟岗的棺材里,不一而足。
吴征推断这个五爷不过是个代号,来的人都末必一样,说不定有个什么东南西北特使之类的职位。
张百龄不急着动手,鲁彪也不急。
暗香零落经营百余年,树大根深,要挖出来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一时抓不着人不要紧,不小心把线索弄断了才是大罪过。
五爷来了淦城之后,依例召集六大帮派将事情论了一遍。
有钱赚的事情,还有六大帮派这种马前卒去探路,五爷自无不可,一番交代后就离了淦城。
张百龄一路跟踪。
这人竟然顺着由东往西的路线兜兜转转,每到一城都停留几日,也召集当地帮派议事之后才离去,似乎坐实了吴征关于东南西北特使的猜测。
这么兜转了又有小半年,才又忽然消失不再出现。
这期间鲁彪已与淦城搭好了生意,燕盛之战结束已久,他也寻机离了淦城与张百龄汇合。
五爷虽然消失,但消失的地方大有讲究,于是张百龄留在当地盯梢,拙性赶回紫陵城将此事与吴征说了个明白。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盛国的贼党没有什么篡位的野心,就是江南富庶,贼党把这里当做刮油水的地方而已」吴征听完之后猜测道。
盛国此前始终疲弱,偏安一隅,也迟早会是燕盛两国的口中食,几无幸免的可能。
宁家对这里的皇位甚至都没有兴趣,费尽千辛万苦夺来的皇位,却是座守不住的江山,得来何用?这么来说,盛国贼党的首脑人物大体也不会太过重要,虽是略觉失望,吴征仍没有小觑之心道:「对了,那五爷在哪里消失了?」「镇海城,金山寺!」拙性的目光出奇地亮。
「哈,好地方啊……」吴征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真是冤家路窄,出游时才和家眷们说了白娘子的故事,故事里的反派人物法海正是金山寺住持。
家中诸女对此愤愤不平,骂起金山寺来从来不容情。
想不到这个五爷居然就消失在金山寺里。
吴征称赞好地方,也不全是反语。
而是说若贼党把金山寺选作根基之地,倒还真是好想法,好巧思。
寺庙这种地方,总带着股天然的神秘,是好是坏,几乎全在权力极大的住持一念之间。
好了,这就是处人间圣地,于教诲世人有极大的帮主。
坏了,那就是藏污纳垢,真真正正的五脏俱全之地,脏得透了!见家主来了精神,拙性又道:「属下以为,金山寺大有可能是贼党在盛国的老巢,起码也是极重要的据点之一!」拙性也做过住持,虽不脏,但是对寺庙的一套极是熟悉。
既然留上了心眼,他那双法眼一看,金山寺里处处都透着莫名。
最`新`沷`怖`网4F4F4F.康姆最`新`沷`怖`网4F4F4F.℃.〇.Μ「我刚刚还在想,盛国这里贼党只开店赚钱,领头的怕不是什么像样人物。
现在又想,若是被咱们摸清楚了,末必不能摸出贼党潜藏的办法来」吴征点头道:「五爷消失在金山寺,这地方少说也是特使的据点之一,足够了。
大师可看出什么能插手的破绽没有?」「属下有些想法,不敢擅作主张,才请张天师继续盯住金山寺。
依属下看,光靠盯梢难以搞清楚内里的玄机,必须有精明的人物光明正大地进入金山寺,方能找出寺里的奥秘」拙性搓着手有些为难道:「请家主准许属下去金山寺挂单,为家主一探究竟」「大师这副相貌……扮作旁的好说,再出家当和尚,会不会太扎眼了些?」吴征也开始挠头。
照理说拙性是最合适的人选,但他的身材太惹人注目,加上他原来大住持的身份不得了,可谓享誉世间,可别一跑去金山寺挂单就漏了馅。
拙性也叹气道:「属下也知……只是……确实没有旁的人选……」「要不我去出家得了,我年岁轻些,现在去出家也说得过去」吴征眨着眼睛,左思右想没有办法,忽然冒出个荒唐念头来。
「家主饶命!」拙性吓得跪了下来,吴征这要是出家的话,府上的夫人们非把自己打死不可。
而且自己再扎眼,难道还能比吴征更扎眼不成?家主这种样貌,这种气度身份,到哪也让人一眼看出来了。
「我再想想吧,好不容易有了眉目,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吴征觉得头疼。
他能扮演申屠神辉,容貌不是什么问题。
问题在一旦去了金山寺就得与外界隔绝好一段时间,他现下身份已不同,不仅只有这一件事,实在腾不出这么多工夫来只办一件事。
「哎,不成的话,只能属下去了。
家主宽心,属下怎么也要挖出里头的门道来」「不忙。
大师歇息几日吧,人选么……我再慢慢思量……」「三日后属下就辞别家主,还是往镇海城去,张天师克忠职守,属下不敢贪图享乐」「你们都辛苦了」三日之后拙性又出发前往镇海城,吴征也离了府邸。
温柔乡与安乐窝固然让人舍不得离开,可诸事繁杂,由不得他选择。
燕盛之战的结果来之不易,更值得用心去呵护,为了更美好的明天。
傍晚时分临近突击营,吴征的心也热了起来。
大战之后,还是第一次回到突击营,这里有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袍泽,还有暂时分别,等候着他的美丽女郎。
双脚一磕马腹,宝器便放蹄飞奔起来。
这货在大战之后,以有情有义的表现赢得在吴府地位陡升,一天到晚被当大爷伺候着,跑起来都像迈着八爷步,所幸速度不受影响……「大人,是吴大人来了,快,快开营门……」今日守门的云满天远远看得真切,手舞足蹈着大呼小叫。
「哈哈,云满天!」这家伙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