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露出笑容道:“我只是在想,燕军大营我们窥探了好几日,全然看不见燕军主将。
以燕军志在必得的架势,这里的主将不会是无名小卒,说不定是燕国哪位大人物在此。
”陆菲嫣还能笑得出来,正因吴府眼下冠绝一时的实力。
无论来的是谁,三名顶尖高手坐镇都不怕他。
隐隐然,陆菲嫣还期盼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正巧可借这一役一鼓作气!“武功这么高连我们都窥探不着,又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你在想是丘元焕?”祝雅瞳和她一样心思,也笑了起来问道。
“蒯博延要坐镇濡口一带,燕国唯一有资格指挥夷丘一战的唯有丘元焕。
再看燕军这样的做派,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来还会有谁。
”陆菲嫣越说越肯定,搓了搓手掌,不知是冬季寒冷还是有些紧张与激动,道:“若是丘元焕,有机会的话要不要……要不要除掉他?”“可以试试。
”祝雅瞳下不了决心!乱军之中变数极多,丘元焕敢出现在这里必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要在这种状况下与一名有备而来的绝顶高手搏命,就算能成也必然付出惨烈的代价。
为取胜固然要不择手段,但祝雅瞳今非昔比,一切都以吴府上下的安全为先,伤了哪一个她都舍不得。
——这也是吴征的意思。
美妇想了想道:“我看没那么容易,他们定下的战场,在这里决一死战不太明智,除非……燕军主将是个傻瓜,有机会的话那得把握住了才是。
”“是。
先做好万全准备,万一有机会呢?”陆菲嫣凝重之间,也颇见跃跃欲试。
丘元焕在燕国两朝元老,数十年的大权一旦空了出来,对燕国打击之大不可想象。
蒯博延毕竟刚刚上位,想大权独揽全然接替丘元焕一时半会儿做不到,燕国就此陷入一段内乱都说不定。
二女的手握了握,要已见惯了风浪的她们,手心里居然都是汗水。
就在树杈上歇了小半夜,精力充沛,她们又向西方的峡谷密林中行去。
自从吴征广招盛国武林高手组建成军屡建奇功之后,燕秦两国也依样画葫芦。
大秦内乱刚平伤筋动骨,无力遣大军东下,只能先行让这些武林人物接近战场,伺机而动。
沿途祝雅瞳将写好的书信在路旁一块大石下藏好,自会有人依时来取。
正是黎明前的至暗时刻,趁着伸手难见五指,二人施展潜行之术一路摸进山岭,再度隐没在密林间。
“又变了位置,这些哨探的安排着实不错。
”二女唯恐暴露身形,陆菲嫣谨慎地连传音入密都不敢使用,生怕宁家有什么奇人异士在此,被人探出行藏。
“从前向无极有这个本事吗?”祝雅瞳凝思一阵,不得其解问道。
“没听说过。
那个人不显山不露水,想不到竟然有统兵之才。
”陆菲嫣摇了摇头。
从前向无极但凡随军出征也是一副木讷样,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大秦国上上下下,陆菲嫣熟得不能再熟,青城派剩下的那些料子有几分本事再清楚不过。
其余武林门派里武功好的有之,会统兵的从末见过。
原本个人修行与领大军作战就是两码事,几乎背道而驰,想要一人兼得难上加难。
譬如以吴征的聪明与见识,让他领军至今办不到。
以韩归雁的战场纵横之能,武功又逊色了些。
——吴府里最早修习《道理决》的就是她,在长安时韩归雁尚能与冷月玦打个平手,眼下两人的武功却有了明显的差距。
“嘻嘻,原来菲菲也猜向无极在这里。
”祝雅瞳展颜一笑,心灵相通时的感觉向来不错。
“大秦要来坏事,向无极不坐镇不行。
他又不是霍永宁脱不开身,一定会来,也一定要来。
”陆菲嫣肯定道。
“那是菲菲在伏牛山上露了一手,让他们方寸大乱,向无极不得不来。
”吴府有了两名绝世高手的消息早就传遍天下。
大秦想在这里有一番作为,没有向无极坐镇简直痴人说梦。
“祝夫人过奖。
”祝雅瞳今日格外亲昵,陆菲嫣面上一红娇羞道:“是祝夫人威名在外,震慑宵小。
”“那你看他们会不会……”祝雅瞳两掌一握打了个手势。
“会的,必然会联合!”陆菲嫣毫不犹豫答道:“霍贼盼得燕秦两国打得两败俱伤,谁也讨不着好。
但是吴郎无论对燕还是秦,都是眼中钉,肉中刺。
在这件事上,他们一定会合作!”“蒯博延在濡口牵住盛军,又往这里不断增兵,就是要诱征儿来。
费了那么多周章,也必然要向征儿下手。
陷阵营的行踪瞒不了多久,他们一定会做好准备。
届时丘元焕绊住我,向无极缠住你,嘿嘿,倒是打得好如意算盘。
”祝雅瞳已理清了前后脉络,面泛寒霜道。
“可惜算盘一开始就打错了,这一回要他们折了老本去!”陆菲嫣也是杀气大盛!“所以我们……”“先把这里探个一清二楚,回头杀个一干二净,再去对付丘元焕!”“真是又乖又聪明的媳妇儿!”祝雅瞳吐了吐香舌,不待陆菲嫣答应,便飘身当先而去。
两人的年纪差相仿佛,祝雅瞳仅仅稍长丁点。
陆菲嫣闹了个大红脸,忸怩间不敢误事,急忙紧紧跟上……天气越发寒冷,营帐里燃着红泥小火炉取暖。
“拿下夷丘城,顺便再拿我的人头请赏?做他娘的春秋大头梦去。
”根据祝雅瞳与陆菲嫣不断传来的情报,夷丘一带的局势与吴征先前的猜测基本吻合。
燕军明目张胆,大秦高手蠢蠢欲动。
这一切的计谋与布置实在歹毒!若不是吴征提早做出了判断已有防范,到时候一个不慎落入陷阱,损失必重。
“嚯,瞧不出来呀。
最近这么深谋远虑,事事料敌机先?”韩归雁看着吴征一脸狐疑。
自家的郎君自己清楚,吴征当然时时有惊人之举,但归根结底还是先父与韩铁衣对他的评价:任性妄为,自私自利,毫无统御之能。
经历那么多磨难,吴征收敛了任性,自私自利也只对吴府的女主人们。
统御之能说不上多大,但对人对物真诚,还是很得陷阵营将士的尊重爱戴。
但这样纵览全局,处处料敌机先,实在是吴征从前没有过的。
不是吴征没有这样的能力,他在许多地方已见深谋远虑。
而是他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再在这上面耗费大量的功夫,修为也不能在眼下就攀登至十二品。
通盘考虑纵览全局,就要对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有充分的了解,吴征从前还做不到。
“现在有时间了嘛。
”吴征笑眯眯答道,望着地图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与韩归雁对视一眼道:“是不是该安排去见一见愁坏了的安西将军了?”“去,等娘和陆姐姐回来我们就去,有些事还要她们亲口来说的好。
”韩归雁伸出长长的纤指在西面崇山峻岭处画了个圈,再点向夷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