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知道这是母亲有话要吩咐自己去做,而不是吴征的伤势束手无策。
陆菲嫣舔了舔唇瓣,似乎因为话语难以启齿而觉得香唇有些干涩,字斟句酌着道:「办法不是没有……就是……最好提前做些准备……」「娘就直说嘛……这么大的事情吞吞吐吐干什么?还有哇,你想叫吴郎就叫吴郎,你叫你的吴郎,我叫我的大师兄,又没人不许……」顾盼的俏脸上艳若春桃,声音越说越低。
羞人的事情已不止一次畅想,每回想起来都脸酣耳热。
自打回到吴府之后,顾盼待母亲再无成见,但每一回说起这些话题,哪怕只是挨着一些边,都让人心跳难言不已。
「因为要说的很多」陆菲嫣尽量寻些由头掩饰自己,但无奈该说的还是要说,轻声道:「娘从前修习的武功叫《娉女玄阳诀》,这门功法和燕国皇室的《九转玄阳决》,暗香贼党的《玄元两仪功》系出同源,都是当年宁鹏翼留下的功法。
这些功法都有特异之处,但其中隐患多多,终究都是些害人的东西」「我知道,大师兄和我说过一些」「嗯。
娘的体质也有一些不同,在《玄元两仪功》上记载叫做百媚之体,天生就……比常人更加的有欲望些。
盼儿和娘的,应该也一样」「大师兄也和我说过啦,还说娘身具百媚之体,又修习《娉女玄阳诀》,可谓雪上加霜,吃了好些年的苦。
不过这名儿起的倒不错,娘真的百媚横生」「是呀,吴郎修习的《道理诀》其实也一脉相承,他了解最多,才能根治娘身上的隐疾。
所以吴郎一直让你坚持修习他写的《清心诀》,就是怕盼儿和娘一样受苦」陆菲嫣终究是绷不住羞红了脸,料得这一节已经说清楚了,急忙往下说道:「但是百媚之体也有一样好处,就是双修时可以大增功力,还能消除伤患。
我和吴郎也探究过,像《玄元两仪功》里所载,什么可消一切病痛大体是骗人的,就是宁鹏翼留下来祸害世间的歪理,但对伤患有些好处不假」「所以,娘是要盼儿帮大师兄治伤?」「那是你们的事情」陆菲嫣有种为虎作伥的感觉,低声道:「娘是在想,盼儿可以先做些准备,等你们……双修的时候,不仅可以多帮到吴郎一些,对盼儿自己也有莫大的好处。
娘现在就来传你《道理诀》」「快快,我马上就要修习!」顾盼跳起来道:「大师兄是为了护住我们,才跟姓丘的老狗硬拼内力,只要能帮到他什么我也愿意」「不要心急,这本功法和别的大不相同,尤其是内力运行的法门。
具体怎么搬运周天,吴郎和你双修的时候会引导你,你自己可千万莫要随意尝试。
娘只是先和你说说其中的道理与基础,等你们双修的时候,就不用花太多时间」陆菲嫣抿了抿嘴,似是说了那么多适应了不少,轻快地道:「情投意合的双修是极美好的事情,要是被旁的事情打扰,不免留有许多遗憾」「娘……」顾盼娇嗔不已。
「别怨娘,老实说,盼儿是不是更期待了?」「嘻嘻,是,哼,我就不要害臊」顾盼畅想了一阵,沉下脸正色道:「从小到大,都是大师兄疼我,我从没帮上他什么忙。
娘,我现在就好好学」「好,那你好好地听着了……」万里江流,即使舟行甚缓,十余日的行程下来不知不觉就走了一半,看看前方就是柴郡。
这一路波澜不惊,燕国退兵之后也不再纠缠,行得甚是惬意。
不算大的柴郡无论对于盛国还是吴府,都有重要的地位。
这里是盛国江防的重点,还有闻名神州的春茶,也有因多出美女而得一浔二濂三卢丘,郡中少妇最风流的传言。
对吴府来说,这里是陷阵营的成军与练兵之地,从此之后,盛国有了一只无与伦比的精兵。
但更重要的是,顾盼也隐姓埋名在这里历练过。
少女在这里成长,之后亲历战场的冷酷无情,见识无数的生离死别,从此懂得更多关于生命的意义。
战后的柴郡收拾好了残骸,重建了家园。
远远望去,城池里车来人往,远处的山峦上采茶女们络绎不绝地采摘嫩叶。
连绵的春雨不时地下,让这里的城池与山峦都似笼在烟云之中。
「柴郡!好怀念那段日子……」顾盼立刻被勾起了回忆。
那是她从小第一次离开亲人这么久,回忆那段日子,虽然艰苦,孤单,但是也十分充实。
或许每个人都需要这样的历练,才能真正地成长。
「这里是个好地方」吴征与顾盼一起立在甲板上遥望柴郡,笑道:「我们不走了,就在这里停留几日」「嗯?为什么?」柴郡虽风光秀丽,也比不上从前在川中的山石之美,顾盼好奇道。
「后日就是盼儿生辰,再往前到了濡口,那里兵荒马乱地怎么为盼儿庆贺?还是柴郡这里好」吴征嘴角挂着笑,神秘道:「而且大师兄养伤到了关键之时,这两天得闭个死关」顾盼一阵欣喜,又一阵紧张道:「不碍事吧?」「没事,就是得静养两天,断然不会误了盼儿的生辰」「你的伤重要,生辰这种事情,其实过不过都无妨。
实在不成,晚些时日又怎么了?」「也对。
我们就在这里停船,水手们一路辛苦也歇几天」吴征不置可否,遥指郡城边上的柴山道:「等我出了关,我们到山上去转转。
连着坐船,脚下都好像有些虚浮了」「好!柴山有好些地方挺美,我带大师兄去」吴征依约在两天之后的上午出关,顾盼与陆菲嫣守在楼船二层的门口,门开时见吴征还刻意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服。
天青色的长袍实在适合他,显得丰神俊朗,神清气爽。
陆菲嫣起身微笑道:「你没事就好,吃点东西?」「稍微吃一些就好,一会儿到柴郡里去吃好的」吴征做好了准备,与陆菲嫣相视一笑。
「我去准备,你们玩得快活些」「什么?你要跑哪里去?」吴征一把拉住陆菲嫣道:「盼儿生辰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做母亲的还想缺席?」「是呀,娘,我们一起去」顾盼拉着母亲的另一手摇晃着道:「盼儿可不要娘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船上,要去就一起去」陆菲嫣无奈,一想的确如此,遂道:「那我去换身衣服」顾盼大喜,拉着陆菲嫣就往三层跑去:「我也要换」吴征虽先前和她们约好了今日出关,但疗伤的事情没个准,闭关期间母女俩也没心思想其他的事情。
吴征依约,又要出行,自然要梳洗打扮,再换上最好看的衣衫来庆贺这个重要的日子。
吴征将就吃了点小食垫垫肚子,立在船头等候母女俩梳妆。
等候美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旖旎情调,连年的奔波,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日子。
所以吴征一点都不心急,只放长了目光,朝着三楼眺望。
视线难以看清三层的甲板,也不知道母女俩进展如何,吴征只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心情越发激动。
等得越久,说明母女俩越是郑重其事,越发令人期待。
等了有近半个时辰,才远远听得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只见三层甲板的围栏边先探出一双鹅黄锦绣粉底凤嘴靴,靴子玲珑小巧,似乎分外地贴合足面,衬得这双小脚玉笋般精致可人。
顾盼在围栏边一探头,朝吴征挥了挥手,又探出玉指各拈起一边裙角,轻巧地打了个旋儿。
少女梳了个双丫垂髫髻,白生生的细长脖颈上带了串赤金璎珞珠圈,身穿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