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忠难掩骄傲,或许还有点自嘲的味道;明想,难免显得有些幼稚。
过了快十秒后,蜜把眼睛稍微睁大。
除此之外,她没有什么反应,好像根本没在听明说话。
明以为,就算蜜的脸被毛覆盖住,也应该能够从步伐(也许改变方向、速度,或者停下来)、嘴巴(开阖、吐气)、耳朵(也许颤动)、尾巴(左右摇晃,或者竖起来)显示出一点情绪起伏。
然而,蜜就只是一直往前走,连呼吸节奏都没变。
这让原先充满期待的明,多少觉得有些沮丧;会不会是刚才的发言,让蜜以为她和那些老喜欢强调自己早已不是处子之身的年轻女还没两样。
那样的傢伙喔,明想,瞇起眼睛。
她班上也有几个,事实上,这种人──无论男女──从国中时期就开始增加。
他们之中有不少实在是太过招摇,让周围的人都觉得很烦。
然而,明不会诅咒他们;多数时,她根本懒得理会事实上,在一些时候,明还愿意祝福他们──不全是以年轻人的叛逆角度来思考,而纯粹是拿出身为一个人应有的乐观与善意──。
当然,在更多时候,她还是会觉得这些傢伙有些离谱。
而到了现在,明却觉得自己和他们差不了太多。
即便如此,明还是觉得和那些傢伙比起来,自己与丝和泥的关系显然更为健康。
虽然没有人类朋友站在她这一边,是让她有点寂寞。
在未来,这也是她要快点习惯的;光是这几天,她就得习惯不少事。
一切都是为了和触手生物维持长久的关系,而要成为他们一族的喂养者,内心可不能太脆弱。
又过了好几分钟,蜜依旧是那个样子。
咬着双唇的明,背脊等处因为不安而冒冷汗。
蜜好像已经看穿她在想什么,搞不好再过几分钟,蜜就会对她叹一大气。
千万不要!明想;不然,她可能会在蜜的面前,使劲抱头后仰至头顶着地。
蜜应该不会看不起她,但明不敢确定。
也许这个年纪最大的触手生物,个性比她想像中还差;她不想先这么假设,但蜜的沉默只会让她越来越不安。
终於,当明已经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时,蜜开说:「虽然你看来是已经原谅泥了,但我还是要代替她向你说声抱歉。
确实是我安排她去与丝碰面,但我并未建议她如此行动。
你应该也发现了,她对我们一族的忠诚度相当高;能够将自身的感性以理性箝住,这的确需要一些功夫,却也让她的行为变得极端。
」明点头,同时又伸出右手,轻搔自己刚被露咬过的地方;右乳房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却有点痒,感觉很像是结痂已到尾声。
现在,泥无论内外,都有了些改变;在漩涡里时,她甚至还说,自己懂丝的想法;丝为何要为明着想,她不仅了解,还好像也愿意像丝那样,以明的感受为中心。
或许,蜜正是已经观察到这一点,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明在认回忆早些时候的细节时,表情虽然正经八摆,口水却一下激增。
稍微把下巴抬高的她,连吞了两大口;一个过分诚实的反应,远比阴蒂或乳头勃起都还要让人觉得无药可救。
明伸出右手,用食指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就在她确定自己没有流出任何口水时,蜜突然问:「那──你觉得丝如何?」看似和一开始时一样的问题,却更偏重於明的内心感受,而非再次关心丝的身体情况;更简单明瞭的问法,应该是:「你喜欢她吗?」这应该是明最不怕回答的,而蜜愿意开口──且语气听来算平常──,更是让明稍微松了口气。
气氛已经比刚才要好一些,而明可没忘记,刚才,蜜对她主动提及的部分都表现得极为冷淡。
现在,明甚至会猜想,蜜之所以再次询问她对丝的看法,可能是不信赖她的表现。
的确,明想,与丝不过相处几天,就有热恋的感觉;以交往态度来说,这实在不成熟;除了一厢情愿外,或许还暴露出一些病态成份;思考到这里,明当然觉得很不合理──就现在的情况看来,触手生物尤其不该计较太多──但所谓的见「对方家长」,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明想;实际上,蜜的地位也正相当於──不,这不重要!明咬着牙,提醒自己,别胡乱揣测。
20「我很喜欢丝。
」明挺起胸膛,说:「她真的很可爱,也非常温柔;没错,一开始我是真有被她吓到,而我们的交往节奏也不可能按像一般情侣那样──不过,我很珍惜她带给我的每一次经验。
丝不仅让我走出最近的感情低潮,也让我更加认识自己。
您也许觉得很荒谬,但我真的不后悔把处女献给她。
而知道她在和我接触之前都没有性经验,对此,我是真的感到非常高兴。
要我把与她相处视为是生活重心,我绝对是十分乐意。
尽管现在,我还是个学生,但只要她不嫌弃,我也愿意负起责任──」明尽量在一次回答中,把想讲的话给一次讲完;蜜应该点个头,或至少应个一声才对。
但又一分钟过去了,后者依旧保持沉默,且仍然维持那副哀伤样。
明开始觉得她这样有点没礼貌,却又不觉得她是在摆架子或根本没在听。
应该是因为缺少能量,使蜜消化资讯的能力相当慢;决定先这么想的明,感觉轻松了些;那毕竟是最有可能的,所以,长篇大论对蜜而言不算体贴,但明不想拖下去。
意识到自己刚才只讲到丝,没有顺便谈到对其他触手生物的想法,呼出一大口气的明,乾脆在蜜提问之前,就先主动说出自己对泥的感想:「至於泥,我承认,她曾经带给我不少压力。
您也晓得,我与她初次接触的经验实在不算愉快。
那一次,对我们两个都带来不少创伤。
可也多亏了她,让我知道丝的任务,也让我有机会认识你们。
刚才,我成功替她疗伤,所以我们的关系算是一下就变好许多。
」过了这么久,明依然挺起胸膛,甚至抬高下巴;任何畏缩或不确定感,她都拒绝表现出来即便这两天除了浪漫和冲突之外,还有不少荒谬之处;就算她不说,蜜也一定晓得。
后者感觉比其他触手生物都要来得有常识,实际年纪说不定比明父母的岁数相加还要来得大。
慢慢吸一大口气的明,为压下心中的不安感,用右手食指搔了一下鼻头;鼻腔深处痒痒的的,她猜,里头大概还有一点泥的精液。
突然,蜜停下脚步。
垂下脑袋的她,舔了舔自己的左前脚。
终於,她有笔直前进以外的动作了。
蜜停下来理毛的动作,看起来挺可爱的;明尽管心跳加速,却不敢伸手去摸。
据说,狗有压力的时候,会舔自己的前脚;当然,蜜不真的是一只犬科动物,而那外型既然并非装饰,可能就表示她的天性也多少会受到影响;丝和泥不也是越来越像人类吗?明想。
在又过了约两分分钟后,蜜说:「我啊,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而在遇见你之前,我甚至不敢想像丝和泥带来的会是一名年轻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