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马回德身边,对着马回德因吃惊而大大张开的嘴就压了过去,硬是把自己含在嘴裡的梅菜扣肉送进了马回德的嘴裡,在确定他已经全数吞了下去后,孟璇的嘴才离开他满是烟味的唇。
孟璇留在最后的「大招」一发出,瞬间便令马回德的胃裡开了锅似的翻腾起来,一股酸酸的东西一下就顶到了嗓子眼,几十年从未吃过猪肉而产生的生理排斥感使他完全压不住喉咙裡那股强大的噁心,哇地一声,还未来得及消化的猪肉便于胃裡喷出来的酸臭的液体一起喷了出来。
马回德只来得及把头扭向一边,使呕吐出来的东西不至于喷到自己的身上,他浑身瘫软地靠在审讯椅上,一口一口地呕吐着,好像把苦胆都吐了出来,山羊胡上也沾上了一圈白花花的粘液,看着真是噁心极了。
「怎么样?本小姐亲自喂你吃的猪肉好吃吗?」孟璇冷冷的望着狼藉不堪的马回德,缓缓又从那公文包裡取出了一个小饭盒,打开盖子推到马回德眼前,「要是不够,这裡还有一份?,这次让慧姐给你喂好不好啊?」马回德登时大惊,生理上的不适与心理上的恐惧彻底击溃了他,连忙一边挣扎一边求饶道:「不要……我不要吃了……求求你们……别给我吃了……我说……我什么都说……」「呵呵,这次不拿你们那至仁至慈的全主诅咒我了?」孟璇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忿,正欲拿饭盒砸向马回德,杨慧欣却抢先一步按住了她的手,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对孟璇说:「行啦,小璇,你就不要再刺激他了,不要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这间房的监控只能关十分钟,现在时间已经到了。
」「好吧,」孟璇嘟了嘟嘴,心有不甘地把两个饭盒都收进了公文包中,又从中取出纸和笔放在桌面上,小声嘟囔道:「慧姐,对不起,是我太过情绪化了,都忘了咱们的计划了。
」杨慧欣脸上的表情好像转换了一种模式,变得严肃起来,但语气依旧温和:「马回德,给你二十分钟时间,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写出来,这期间我会派人进来做清洁,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视线之内,你要是敢动歪脑筋,刚才咱们谈好的认罪协议就立刻作废,听明白了吗?」「明白……我明白……」马回德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拿起笔默默地流下泪来。
杨慧欣却是一眼也不多看马回德,稳重地微笑着对孟璇说:「咱们先出去吧,小璇。
」孟璇抓起手包,捏着鼻子跟着杨慧欣刚一出门,不知什么地方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嘟嘟的声音,二人都吓了一跳。
杨慧欣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并没有电话打进来,于是又看向孟璇,「小璇,是不是你的手机?」「不……不可能吧?」孟璇一脸诧异,从手包裡掏出了一部崭新的phone3g,果然是这部手机在嘟嘟作响。
可是,这部手机是今天早上杨慧欣托人从苹果专卖店裡买来的最新款苹果手机,拿到孟璇手上也才不过仅仅两个多小时,她连联繫人都没有恢复到这部新手机中,又怎么会有人知道这个归属地为t市的新号码呢?显然,此刻杨慧欣心中的疑问和她是一样的,也许,她们能从来电显示中获知来电者的电话号码?但是,她们的期待随着屏幕亮起的瞬间落空了,屏幕上写着「未知号码」四个大字,看来,连phone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办法知道是谁打来的了。
孟璇正要接通电话时,电话铃声却嘎然而止,然后,「叮咚」一声,一条短信出现在了屏幕上,同样来自未知号码。
孟璇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杨慧欣,杨慧欣冲她点了点头,她打开了短信,没有文字,只有七个数字,2007311.「算啦,可能是恶作剧,咱们快点去监控室把,慧姐。
」孟璇故作轻鬆地说道,正打算关了手机,哪料铃声再次刺耳地响起,她看了一眼屏幕,果然又是未知号码打来的。
「小璇,我在监控室等你。
」杨慧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孟璇,歎了口气,便转身离去。
杨慧欣走后,孟璇一路小跑,把自己关在了卫生间中,任那铃声不停地响着。
她知道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那个数字是一个日期,2007年3月11日,那是她和王宇在一起的纪念日,她没有忘记,王宇也没有忘记。
时过境迁,如今王宇已经死了,她也快死了,一个死人不远千里的纠缠着另外一个将死之人,究竟所为何事,她又是该接还是该挂,亦或者直接从这个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响过十几声,铃声嘎然而止。
停顿了几秒钟,铃声再次刺耳地响起,而且顽强地响着,好像在向她示威,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孟璇终于意识到,这一劫她躲是躲不过去了。
她迟钝地拿起手机,触摸了一下屏幕上的接听按键,那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便再一次在耳边响起:「孟大队长,您总算是接电话了,我理解您的,您最近确实挺忙的,白天上班要查桉子,晚上还得熬夜写报告,所以呢,我就替您来探望您的老母亲了,我打这个电话,就是问问您有什么话要跟她老人家说,我代为转述。
」听完了王宇阴阳怪气的一番话,孟璇足足愣了三秒钟,才缓过神来,不卑不吭的说:「我警告你,不管你这是在耍什么花招,你要是敢伤害我妈一丝一毫,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哈哈哈哈,你他妈的还敢威胁老子,你拿什么东西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再去给那姓余的卖逼求他搞我,你也不想想他现在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你果然是个胸大无脑的蠢货啊,璇奴!」王宇无比狂妄的大笑吼道,孟璇隔着屏幕都彷彿能看见他得意忘形的丑恶嘴脸。
孟璇竭力压抑着自己砰砰的心跳,咬了咬牙,尽可能地平静地说:「我要听我妈说话。
」「没问题,你这蠢货想听一个失忆的老年痴呆讲话,那就听呗!」大约半分锺后,孟璇竟真的听到了老母亲慈祥的声音:「孟姑娘,小璇在你身边吗,她都好久没来看我了,你叫你男朋友前些天给我换了地方住,她是不是不知道啊,你要给她说呢,我想她了,我也想你了,你们来了大妈给你们包猪肉饺子吃……」听着母亲絮絮叨叨前言不搭后语的字字句句,孟璇的心呼地沉了下去,连话也说不出了。
「孟大队长,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可就说话了啊,为了更好的照顾老人家,也是替你尽孝,从今天起你的老母亲就由我的人来看护了,你呢最好别再写什么狗屁报告了,上次你发出去的东西已经被拦截且删除了,要是今后我再发现你搞这种小动作,嗯,你的老母亲今年都八十好几了吧,出个什么意外,比如坠楼,也很正常,是吧?」王宇重新拿过电话,言语更加嚣张,威胁也更加露骨,当挂断电话的嘟嘟声响起时,豆大的泪珠从孟璇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往事不堪回首,孟璇悲从中来,关了手机坐在抽水马桶上,摀住脸无声地哭泣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作了什么孽,让老天爷在这辈子如此折磨她。
她成长于一个充斥着争吵与暴力的破碎家庭,儿时一次次目睹自己性情暴躁的酒鬼父亲把自己爱慕虚荣的懦弱母亲打得头破血流,可那时的她太弱小了,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
好不容易等到长大了,等到她穿上了威风凛凛的警服,等到她成了自由搏击的行家,终于可以保护自己,保护母亲时,她的酒鬼父亲却死了,十斤白酒就交待了,母亲在给父亲送葬的路上出了车祸,得了重度脑震盪,在医院裡整整躺了半年,再次醒来时,已经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