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玉】第十二章行安2019-01-13每月初五、二十,都是登翠楼的好子。更多小说 LTXSDZ.COM
这两天,各房里的姑娘们都会辛苦些,但赚的银子,也格外的多。
那是唐门巡检弟子,查验地店铺账目的固定时
,自然也是带队的那几位,能在东川郡逍遥自在一晚的好机会。
唐门家规虽多,可并没禁止弟子嫖宿,只要花销来路清白,并无不妥。
巡检本就是肥差,带队的往往又是唐门各房能的嫡子、长子,腰包断无可能
瘪,遇到知
解意的姑娘,通常也有着江湖
的豪爽大方。
一来二去,有点心眼儿的姑娘,便都混到了唐家的熟客,这两三年,也不乏姿色过,
温顺的
子被唐家年轻
一眼相中,赎身带走的先例,若恰好是个未开苞的清倌儿,还能得个侍妾的名分,偏居外室。
青柳曾是登翠楼第三进院子的花魁,也是登翠楼最美的三个之一。
她最年轻,也最肯下苦功,她既能抚琴而歌,也能扬裙起舞,还能罗衫尽褪,将男送
最销魂的温柔乡。
从被卖到这里的那一刻,她就决定要靠自己拼一个出路。
可她和这里其他的不同。
这诺大的一方馆,恐怕只有她对初五、二十这两
毫无期待。
因为她等的客,到访并没有固定的
子。
有时十几天,有时一个月,最长的一次,叫她等了小半年。
可只要他肯来,她就肯等。
她的初红是他的,她初红之后的每一次也都是他的。
都只当青柳在登翠楼卖艺不卖身,却不知道,她为了讨他欢心,苦练那
户的本事,练到一根浸了油的牙筷,可以夹
蕊心翩翩起舞,一曲毕,不落寸许。
不可能永远将他留在这种地方,每次多留个几,哪怕只是贪图那
身欢愉,也能让青柳喜笑颜开。
其实,青柳早已用他给的银子加上此前积蓄,将自己赎了身。
只是她觉得,自己若不在此,那,就再也见不到了。
她便只有在这烟花巷中候着,候着,等候不动了,徐娘半老了,他不会再来了,便寻个姑子庵,常伴青灯古佛去吧。
今是二十,唐家巡检弟子来寻欢作乐的时候。
青柳照例告了病,躲在自己房间,图个清净。
男这东西,你越不搭理,就越往前凑得厉害,总当是欲擒故纵,她索
连唱曲吟诗的场面功夫也不给做,彻底不要那点零散赏银,闭门谢客。
只是到了夕阳归巢,月色渐起的时候,她还是习惯地掀开锦被,起身对镜梳妆,叫宁儿端上来一桌清
小菜,配着几样点心,摆下两双牙筷。
每一天,青柳都当作他会来。
为的,就是他到时,颇为惊讶的挑眉那句:“咦,都是我吃的,你又猜出我今天要来?”
胭脂浅抿,眉目轻描,不必浓妆艳抹,月事之外难得一闲暇,青柳对镜一叹,倦懒掩
,轻声问道:“宁儿,什么时辰了?”
“大约酉末戌初,唐家的公子们已经到了,那个叫唐行晁的,还是想让小姐陪着唱曲儿,说这里的三大美他已经见过了俩,今晚就要补个缺。”
宁儿一边帮她梳束发,一边回道,“小姐,他甩下了二百两银子,妈妈怕是要应付不住。”
“不是说我病了么?唐门的,少有如此纠缠的呀。”
青柳蹙眉不解,伸手沾了点铅白,缓缓点在面上几处,透出一病容,让宁儿拿来湿布,抹去唇上胭脂,只留下黛眉依旧,这才幽幽一叹,道,“行安应该不会来了。我还是回榻上装病去吧。”
“小姐,不先吃点东西么?”
宁儿望一眼桌上,“午前就没见你用膳,神也不佳,是癸水又要来了么?”
“也不是,就是心里烦得很。”
青柳起身过去坐下,执筷点了几,“宁儿,坐下陪我吃吧。”
“这是给唐公子备下的位子,婢哪里敢坐。”
“他不来了,空着也是空着。”
澹澹一句,藏满了轻嗔薄怨,和解不去的愁。
每次看着这一桌酒食,她就会想起初相识那一晚,他玩味地呢喃青柳时,那满脸彷佛在怀念谁的柔。
就像是他只为了这花名,才一掷千金点了她的花牌似的。
也许,他心中刻着的,名字中恰好就有这二字吧……“我就说,你不可能神机妙算,次次都猜准了我要来。”
窗棂一响,微风吹,一个面如冠玉的俊秀男子已站在屋中,噙着三分笑意,澹澹道,“你这又是何苦。”
一看到他,青柳整张芙蓉面上的倦懒灰暗一扫而空,那双水盈盈的眸子都跟着亮起,勐一起身,将凳子撞倒在地,笑容宛如春花初绽,喜道:“行安,你、你来了?我还当你……今也不会来呢。”
行安信步过来,弯腰扶起凳子,揽住她纤腰,凑过香腮浅浅一吻,笑道:“半个月前我就说了,这阵子我会来得勤些。我说话几时不算数过?”
青柳眉开眼笑,急忙让宁儿把另一张凳子摆在自己身边,顾盼神飞向门丢了个眼色。
院子里的丫鬟第一桩要学会的就是察言观色,当即悄悄开门退了出去。
青柳这才放开矜持,匆匆落下门闩,过来嘤咛一声软软靠在了行安怀里,顿时没了骨,面带红晕道:“你说勤些,我还当三五
就能见一面呢,整
吃不香睡不甜地等着,盼得眼都酸了。行安,这次多呆几
,好么?”
行安先吃了几东西,略一思忖,道:“这先不急着谈,今
唐行晁又来请你了么?”
青柳知道他也姓唐,虽说身上没有唐门的东西,想必也和唐门脱不开系,便先压抑着相思之
,颔首道:“嗯,又来了。”
她这才想起,上次行安过来,恰好正是初五。
她心里暗暗一惊,忙道:“你找他有事?”
行安只澹澹道:“我不找他,我只想等他找上门来。”
青柳垂目沉吟,细声道:“要不要……家去将他……约到一个僻静地方?”
行安抬手扭过她的小脸,拇指一压唇瓣,笑道:“你在瞎想什么?当我这次回来是为了用你钓他上钩么?蠢丫,你要为我做的事只有一桩。”
“什么?”
她抬眼一望,颇为紧张地问。
“在这儿好好活着。”
行安温暖的手指拂过她的面颊,瞬间就让她的浮躁心绪安定下去,“想见你的时候见不到,我可难受得紧。”
既是装病,青柳房中总不好传出琴曲之声,小酌几杯,她酒兴微扬,挪开桌子,重新描眉画目,润唇抹腮,拾掇到艳光四,取出舞裙,至屏风后换上,叫他击掌打着拍子,为他献上一舞。
次次相会都要颠鸾倒凤,身子不便的时候也会朱唇婉转相就玉箫,对行安,青柳早不必有半点矜持。
她心里也知道,这男其实颇喜欢看她对他渴求、依赖的样子。
所以那一袭烟笼轻纱罩的华美舞裙之下,她并没穿着任何内衬。
她傲然高耸、雪白浑圆的酥弹玉,峰丘弧廓若隐若现,两点俏立梅苞,也在层迭网纱中犹抱琵琶半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