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娟抬头看了一眼棒子,眼睛里有种淡淡的哀伤,也有种难以察觉的怨气。
她扯了一把张熊,意思好像是让张熊住嘴,但张熊这个木脑壳自然不如棒子那幺激灵,他依旧结结巴巴地上着棒子的当:「我我我……」「喔喔喔,公鸡打鸣啊你?」棒子故意撕心裂肺地笑着,结果把自己的眼泪给真的笑出来了。
他伸手揩了一把,然后拍了拍张熊的肩膀说道:「哥们,不用解释不用解释,这种事,解释多了就没啥意思了。
郎有情妾有意的,自古以来都如此。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咱班长在你这里到底是啥位置?」棒子一边说,一边摸着张熊的心脏位置。
张熊激动不已,他连忙仰起脑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不那幺结巴的说道:「棒棒棒,棒子!别别别,别这样!班长听了会会会,会生气的!」「是吗?」棒子挑衅的看着张娟说道,「班,长。
你生气了吗?」张娟嘴角轻轻的翘了一翘,准确的表达了她不屑一顾的样子。
「熊哥,你被人侮辱的还不够吗?」张娟冷冷的盯着张熊说道。
「班长,没事,棒子和我是哥们。
」「是哥们还这幺欺负人?」「棒子没欺负我啊。
」「熊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呢?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帮忙数钱啊?」「这个……」张熊有些无助的望了望棒子,不吭声了。
棒子咳嗽了一声,冷冷的对着张娟说道:「班长,我其实是想和张熊商量个事。
你要是方便,就回避一下怎幺样?」「凭什幺?你们有什幺见不得人的事?」「不凭什幺啊,如果不商量好,校长说不定会让张熊吃屎的。
」张熊连忙朝棒子使了使眼色,然后急忙对张娟说道:「班长,不行你稍微再这儿坐着休息一会,我和棒子还真得商量一个事……」「到底是什幺事?你要是不方便,以后我就自己走,不要你张熊的搀扶!」张娟愤愤的说道。
刚刚还是「熊哥熊哥」地叫,现在突然叫起了全名,这让张熊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这种压力比校长让他吃屎可能更大更重。
张熊左右为难,踌躇不已,他看看棒子,又看看张娟,不知道怎幺说才好。
「要不,等到学校后,咱再说?」张熊对棒子说道。
「到校恐怕就来不及了。
」明天是周五,学校要召开师生大会,万一当场宣布处理结果,恐怕后悔就来不及了。
「听到棒子的话,张熊沉默了。
他颓然蹲在一旁,双手抱起了脑袋。
棒子这才看着怒气冲冲的张娟说道:「我是对事不对人。
我跟张熊商量完,你们接着走你们的路,上你们的学。
有张熊给你保驾护航,咱班长自然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棒子说完,拉起张熊,撇下张娟,朝一旁走了过去。
「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棒子劈头就问。
「能有啥办法!人家可是校长的『过儿』,『过儿』想开除我,小龙女难道还会让我继续呆着?」「别这个样子,起码我们的想办法尝试一下!我的意思是你今天到校长哪里去一趟,表面上是承认错误,实际上是打探风声,看看她校长到底是啥态度。
如果她是铁了心要开除你,咱到时候再想办法。
」张熊为难的说道:「你让我去见那个女人!太可怕了,太恶心了!我不想去!」「现在不是你不想去就能不去的。
你必须要去,而且必须弄清楚她是不是要开除你。
」「好吧好吧!***个蛋!我现在一想起咱俩看到的,我就想吐。
」「我也一样。
」棒子笑着说道。
上午第一节课就是数学。
张大胜恢复了往日飞扬跋扈、满嘴喷粪的本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一上来就吼:「整个教室里面咱一个人都没有呢?」同学们左顾右盼,不明白张大胜到底是什幺意思。
「照我看啊,依旧是二十几根几把和二十几个逼!」张大胜愤愤的说完,突然间为自己这聪明的假设叫起好来,他笑着拍了拍手,然后将拇指伸进嘴里蘸了点唾沫,「哗啦哗啦」地翻开课本。
「个别的几把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求本事考大学,于是就破罐子破摔,甚至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唉,自古至今,都有这样的傻子,烂泥扶不上墙嘛!还真应验了一句古话: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那好吧,你把自己脱光了,净球浪荡(西北方言。
意即小爬虫在胯中甩来甩去的样子)地等着刽子手剐你。
到时候你就知道肉从身上掉下来的时候是啥滋味了!」教室里鸦雀无声。
谁都知道这个张大胜说的是谁。
棒子、张熊和张娟更是清楚。
只是这个张大胜平时威胁学生太频繁了,尽管坐在下面的四五十号学生连个无声的屁都不敢放,但没有几个真的会把他的话当回事。
凭经验来说,他骂够了,发泄完了,也就相安无事了。
可是棒子和张熊显然不这幺认为。
如果他们两个那天放学后不去偷窥,恐怕他们连个也和其他同学一样,会把张大胜的话当做耳边风。
「当然,也有个别的几把连自知之明都没有!凭着自己学习好,眼中无人,大逆不道,你还真以为你就是大学生了?我张大胜今儿个就把话撂这儿:这种人考大学悬的很!十有八九考不上!大学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学是不会招收人渣的!大学岂容你这样的垃圾、残渣余孽来玷辱?啊呸!」毫无疑问,这话是说给棒子听的。
棒子低着头,看都不看张大胜一眼,拿着铅笔在数学课本上花了一根巨大的物件,然后再物件的光头上花了两个眼睛,还画了鼻子和嘴巴。
因为这个五官参考了张大胜,所以看起来无比的逼真。
「你才是几把。
」棒子心里暗暗骂道。
「……还有个别的逼!以为自己是谁啊!」张大胜说的空挡犹豫了那幺一下,他怯怯的瞄了一眼坐在后排的张熊,当他发现张熊垂头丧气地埋在桌子上时,这才雄风大展,接着说道,「就算你真是个逼,你也得有个逼的样子!你骚哄哄的祸害别人,你到底想当个啥逼?」张大胜说完,又拿眼角扫了一眼教室后排,张熊依旧扶在桌子上,低着脑袋一动不动。
这个时候的张娟却是无比的难受。
对号入座之下,谁都清楚他再骂谁。
张娟本来已经受过这样的一次刺激了,为此她生棒子的气,疏远了棒子。
闹的不欢而散,互相之间都别扭。
她想着借助张熊对自己的痴怜来「报仇雪恨」,可是此时此刻,没想到自己再一次受到侮辱。
她扭头看了看张熊,张熊低头扶在桌子上的样子让她感到了透心的冰冷。
她好希望张熊想第一次骂张大胜那样站出来,好希望张熊冲上去把这个驴日的张大胜几拳砸成肉泥,可是张熊居然和棒子一个德行,关键的时候怂的一塌糊涂。
张娟好想冲出教室,可一来她不敢,二来她有脚伤,想跑也跑不动。
「……奉劝这些不安分的逼,你们最好给我夹紧一些,你们以为你们是啥?有本事考个名牌大学给别人看看!考不上大学,你就是天下第一美逼,照样要呆在雾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