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其恋人是不是政治上有问题。
赵春树说他没搞恋爱,他收到的完全是家书,是他妹妹赵春玲寄去的。
为了证实他对组织的坦诚,他还把春玲寄去的信都交给组织,让领导明察。
然而有人却告发他还有个“妹妹”,说两个妹妹的笔迹、文采、口气大不相同。
赵春树虽然矢口否认,领导也说这不算什幺大问题,但他的提拔却搁浅了。
需要继续接受组织考验。
这封情绪低沉的信来的也真凑巧,偏偏又是慧慧娘出事的下午,慧慧昏厥后才刚刚清醒。
这便是雪上加霜了。
慧慧饱尝了“被考验”的煎熬,不仅一无所获,反而一落千丈。
她将心上人的痛苦也扩大了千百倍,由自己一肩挑起了。
这样,慧慧从情感到理智都不堪重负,失去向往、没有盼头、只差自虐自戕了。
“旁观者清,当事者迷。
我觉得问题没有你想得那幺严重。
——见长红说,你娘若不送红枣和黄豆,就一点儿事也没有了。
咱路遇他摔了跤,好心去帮忙,本意是学雷锋嘛。
他还能翻了脸?有了那两样东西,就不好不公开了。
”文景推心置腹地安慰慧慧,不小心把长红不让她外传的机密也向慧慧交了底。
“听说老李的岳父底子也不硬,所以他才更要显得清白哩!”
只要哭出来就把心里的憋屈冲走了。
文景这才放了心。
因为惦记黑板报的事,她不能久留。
便急忙告辞出来。
可是路过春玲家的巷口时,身不由己就拐了进去。
——她心里实在放不下慧慧,想叫春玲再去安慰几句。
春玲常能寻见歪理,说不准还歪打正着呢!迎头碰上了春玲的爹。
老汉正低了头在街门侧和粪。
一股便溺味儿扑面而来。
”文景上前打个招呼。
”福贵老汉忙停了粪耙子的搅动,抬起头来接应道。
“站远点儿,看把你熏的。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
“春玲呢?”
——俺家那闺女可不象你!这不是趁她不在,我赶紧干了这营生。
”
会走什幺远亲呢?文景不便细问,道声别就又朝生产队走。
想想胶和烟煤、以及熬这些东西的小铁锅还在保管室锁着,也不知吴顺子起炕了没、到了“革委办”没有?具体杂务一经缠绕,文景便把慧慧的事松开了。
在拐出春玲家的小巷口时,不经意间发现春玲的爹赵福贵还在拄着耙子,呆呆地望她。
文景便想起赵春玲的娘望着她发呆的情景。
这老伯显然也是想起他那发霍乱死去的、与她长得相象的亲生女儿来了。
院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只有晨风卷着树叶儿朝东南方向跑。
文景扒到办公室窗口朝里望去,只见那红布横幅还在墙上,地下桌凳、烟头、火柴棍儿和革命蒿的灰烬一派狼藉。
她断定吴顺子一会儿就会来收拾这一切的。
文景便决定自己先垒个熬涂料的锅灶。
——此前,慧慧总是在保管室备好料,端了那黑呼呼的铁锅绕街串巷地回到自己家去熬……。
文景便从台前观众席上搬了八块砖,然后四个一摞垒了个形似洋码子数字11的灶门。
当她到附近的大场院去抓柴草时,胸口便别别别一阵紧跳,两腮也烧成红云了……。
当那摆动火星的人流分别朝西、南、北分成三股的时候,夜风吹醒了她的头脑,脚步就慢了下来。
与最后一位同行者分手后,她并没有回家。
听得那人将自家街门关定,街上再没有脚步声,文景便如旧戏中的坤角走圆场一般,迅速地穿街越巷返回到吴庄大队院的戏台上。
一个人又撇腿、又飞脚,作张作势排演起来。
她想:既被人家针织厂的文艺宣传队相中,就不能辜负人家。
小小吴庄的文艺水平,离人家大厂子的水平差得远哩。
干什幺都应精益求精!
——那里灯火通明,革委会成员们正开小会,决策下一步的战略部署。
当然,令她心动的是里边有她的恋人吴长红。
他在试探戏台上有没有他的陆文景。
文景会意,一个燕子飞身跃下台来,风一样就刮到了长红的怀里。
深沉的夜色作掩护,正是一对恋人相拥相吻的好时候。
除了天空牛郎织女的羡慕,北斗七星的朗照,没有人干扰他(她)们。
长红一边吻她,一边打趣道:“见个黑影儿就往人家怀里钻,不怕弄错了人?”文景娇憨地一生气,捶他一拳,捏着嗓子道:“哪个能与奴家心有灵犀,猜到小女子在戏台上呢?”这种小鸟似的活泼灵便、风情万种,撩得长红又喜又疼,解开衣襟就把文景包裹起来。
毕竟文景在又潮又凉的夜风中有些时候,长红亲吻她的脸蛋时觉得又湿又凉,连那汗珠都是冷的。
她的面庞就象在滹沱河河滩的早晨现采摘的带露的鲜蘑菇。
可是,她的衣服上还带着一股来自会场上的烟味儿。
于是,他便一边吻她一边呢喃着叫她“烟蘑菇”。
文景发觉一向古板的长红在她的熏陶下,也渐渐有了些联想和幽默,更是喜爱。
她在迎接他舌尖的探入时,便有了啧啧的吮动。
热血已经涌上文景那纤细的指尖,原先那冰凉的脸蛋儿也变得滚烫了。
男子汉再也抵挡不住自己的强烈欲望,他拥了文景就要朝生产队南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