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个孩子各自抱了带奶嘴儿的小水瓶,这才又安静下来。
她们一般是不闹的。
乖得很。
但凡娃儿哭闹,总有原因。
”文景又接上刚才的话题道,“长东哥,您千万别把这活儿给了别人。
三个娃娃,我手头紧!”文景用央求的目光望着吴长东。
占活计的心思太热切,文景两腮的潮红直涌到眼眶里去。
“我自己能挣钱,在他面前底气就壮些……”一着急透漏了她与赵春怀关系的不协调,文景忙把话打住了。
为了不让吴长东发现她眼眶中已蓄满了泪水,文景低了头又逗弄起孩子了……。
”文景头也没抬说。
这句话正问到她的心病上。
其实,文景一直担心赵春怀不接纳这孩子。
可是,她总是与父母回避这个话题。
在收养海纳前,如果这难题缠绕了全部心神,她就下不了收养的决心了。
收养之后,一想到春怀也许会因此而与她闹别扭,小海纳就成了她的累赘……。
如今,再过两站,省城西站就要到了。
难题是必须面对了。
潜藏在心底的愁怅即刻就涌上了眉梢、额头,遍布整个脸盘和全身了。
先前那鲜活的表情、全身心的母爱突然僵住了。
木呆呆地望着喝水的海纳,再也说不出话来。
”吴长东也用家乡谚语鼓励她。
人,一旦明白忧愁也是种责任状态,忧愁就会减轻一些。
”吴长东的表情也变得更深沉了。
他似乎在替她想主意。
只要我自己养得起,他不应该阻拦!”文景补充道。
”吴长东突然兴奋地说,“你先向春怀说你替慧慧娘奶了这孩子,一月挣十二元喂养费。
等春怀与娃也产生了感情,再慢慢儿过渡……。
”
——可是,哄了初一哄不过十五啊。
”文景仍是解不开愁肠。
我给你每双袜子长一毛钱。
你悄悄儿把这些私房钱寄给你的父母,减免了文德那每月十元的供养费。
就当奶娃儿的钱顶替供养费了。
这样,春怀也许会迁就些……。
”
在文景回娘家后,赵春怀肯定对吴长东发过她的牢骚。
不然他怎幺对她家的经济状况了如指掌呢?正是吴长东看到赵春怀斤斤计较,上一次才把那货款给她带回了吴庄……
事到如今,她也只有按吴长东提供的权宜之计办了。
如果不这样,妻子贸然领回个私生女去,不论那一位丈夫心里都会发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