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这时见大人们并不友好、互相斗气,吓得都哭了起来。
这才惊动了在隔壁柱柱家看电视的一屋子的人。
两个多月不见,海涵瘦了,却长了个儿了。
原来春玲也来了这里。
文景即刻就联想到那衣架上的时髦衣服非她莫属了。
春玲上来就替嫂子抱孩子。
孩子们却哭着往文景肩上爬,拒绝跟陌生人。
——春玲发现文景怀中是两个女娃儿时,也打一个愣怔。
但是,她将那意外和惊讶马上就掩饰过去了。
接下来的局面就完全由春玲控制住了。
然后指派小丁和哥哥搬货车上的行李。
并且对几位愣在旁边插不上手的人说:“好了,这儿没事了。
谢谢大家的关心!”几句话把众人都支走了。
听罢哥哥的诉说,春玲便幽幽地笑了。
打劝哥哥道:“啊呀呀,好我的哥呢!我还不是咱娘抱养的?奶一个也是奶,奶两个也是奶。
苦些累些嫂子情愿,能累你多少?再说了,趁年轻力壮累点儿苦点儿,将来给海涵做媳妇多亲热、多省心?象我一样,咱家不用花一分钱的聘礼,肉烂了都在锅里……。
”
她总是能找出最打动人心的捷径。
可是,文景是诚实人,当她意识到海纳断不能给海涵做媳妇时,就想点明这女娃是春树的女儿。
然而,春玲的眼珠子却忽溜溜朝她转来,目光咄咄逼人,眼帘狡黠地一挤,示意她不要吭声儿。
文景便再不言语了。
为了在省城西站求得一席容身之地,随她去吧。
尘世的平头百姓谁也不能免俗。
生子娶媳是一生的希望和追求。
看看文景怀中的两个闺女都秀眉俊眼,很是染人。
尽管孩子们年龄还很小,希望也很渺茫,但话题转到一生一世的期望上,火气自然就小了。
明天,咱去买张折叠床!”春玲嘻嘻哈哈戏逗哥哥道。
谁叫我摊了个不听话的男人呢!我叫他转业回咱县里,他偏偏要远离家乡到大城市去。
把我一个人丢到个小农机厂,干的是车工。
嫂子你瞧瞧细铁屑蹦起来把我的下巴烫的!若是蹦到眼上,不瞎才怪呢?我怎幺这样命苦呢!亲哥哥都不肯帮忙,让我找谁去……”春玲边说边仰了头让文景看她的下巴,又哭诉起来。
想想春怀也难。
春玲刚刚调过农机厂去还没坐热板凳,怎好再开口呢?做兄长的肩上承载的又重又杂,也难怪他脾气大呢。
文景把孩子们放到床上,就一边劝他(她)兄妹二人慢慢商量,一边娴熟地收拾起家来。
家中剩了文景和三个孩子,文景倒感觉又自在又充实。
依然妈妈、妈妈地叫着,不停地向她报告两个妹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尽管他没有忘记妈妈乳汁的香甜,但小人儿似乎也懂得:又添了一个妹妹,妈妈的奶头上吊不下了,当哥哥的就长大了,该把甜奶让给妹妹们吃了。
所以,他不仅没有嫌弃海纳,还咬着自己的食指说再也不馋甜奶奶了。
儿子乖得令人不过意,文景就问他想要什幺,妈妈给买。
海涵的唯一要求是妈妈再给他抱个小弟弟。
问他为什幺更喜欢弟弟,他说弟弟长大会站着尿尿,他们好比赛哪一个尿得远。
这让文景既好笑又感动。
真是童言无忌。
童心最天真可爱。
为此,文景就在饭食上多给海涵增加些营养。
一吃过饭喂饱孩子就坐到了缝纫机前,加工矿工们下坑时穿的袜子。
她之所以留恋省城西站,恐怕不是稀罕这里的路轨纵横、列车长鸣;不是留恋这里的人情温暖,而是舍不下这赚钱的活计。
她之所以苟且迁就、委屈求全,更是为了这谋生之道。
所以在赵春怀不在家的日子里,她干得更上紧,连缝纫机上的皮带都转松了几回。
因此,也就不能象婆婆嘱咐的那样来悉心照料娃们了。
不是妈妈不心疼她。
是她太能耐了。
“三翻六坐九爬”。
不到九个月海容就会爬了。
可是,小人儿又偏偏不懂得以床为界再返回去,动不动就一往无前地掉到了床下,头上磕一个大包。
无奈,文景只好在屋角钉一个大铁钉,铁钉上栓一根长布条,再把布条的另一端结在海容腰里。
将她的活动范围控制在半张床上。
海容从没受过这种束缚,又哭又闹。
直到把小嗓门都哭哑了。
文景横了心不去解那绳索,眼泪却小溪一般汨汨地流淌,拼命用缝纫机声掩盖孩子的哭声。
在自己的情感中加入钢筋水泥的同时,也训练了海容的皮实。
海纳安详,动作也迟缓。
看姐姐爬得欢,也有跃跃欲试的向往。
哼哧哼哧地弓着身子坐起来,一旦失败便再不去抗争。
然后抱上一只布老虎玩半天,一副随遇而安、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