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还在想华克大哥怎幺还不来,现在夏芸儿问自己的名字,便随口答道:“我叫华不来。
”夏芸儿乐了:“划不来。
呵呵,你做什幺亏本买卖了?”湿儿也被自己胡诹的名字逗乐了,道:“还没有做过生意呢,希望将来做生意的时候要划得来。
”夏芸儿又问道:“仙乡何处呢?”不是说唱歌可以升为九袋弟子吗?湿儿小嘴儿一张,随口唱了起来道:“小时候,妈妈对我讲,大海就是我故乡。
”音调一变,又接着唱道:“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湿儿歌声刚歇,夏芸儿还没反应过来,已从其身后传来掌声。
湿儿回头一看,鼓掌的正是东方骄阳。
东方骄阳道:“小姐姐唱得真好听!”湿儿脸一红,心道:“辈份乱了啊!你妈管我叫小妹妹,你管我叫小姐姐。
”夏芸儿也觉着不对劲,呵斥东方骄阳道:“没大没小,叫阿姨。
”东方骄阳老大不乐意,心想,她也没比我大几岁,凭什幺就比我高了一辈?丐帮总舵设在仪陇县瓦子镇上。
距离立山寨不过三十里路。
又行了小半个时辰,众人便已来到总舵大门前。
湿儿远远看见,大门旁用斗大的字写着一行标语:“全世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湿儿心想,这个标语好!叫花子正是因为紧密团结在帮主周围,才成了天下第一大帮。
大门内分两条道,一条大道直通前方大会堂,一条小道通向旁边的魏家山上。
夏芸儿转身吩咐高岸谷等人道:“我回家休息,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今日的事儿可不许乱说。
”高岸谷等人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
夏芸儿对湿儿道:“华小妹,你跟我走。
”便催马往山上走去。
湿儿和东方骄阳以及数十随从跟在夏芸儿身后。
魏家山不高,一袋烟的功夫,一行人已来到山顶。
离山门还有十来丈远时,随行的叫花子们齐齐跳下马来。
湿儿这才发现道旁立着一块石碑,上书“下马石”三字,异常地醒目。
湿儿心中莫名地冒出一股寒意,便也要翻身下马。
夏芸儿挥手阻止道:“华小妹就不用啦。
”山门处有上百叫花子把守,基本上都是五袋以上的弟子,守备森严,寻常人等绝没任何机会混进去。
湿儿心想,自己跟夏芸儿非亲非故,她将自己打发到丐帮总舵就够礼节,没想到却将自己带上山来。
她对自己还真不错,没拿自己当外人。
守门的叫花子们见夏芸儿回来,赶紧立正行礼。
夏芸儿将马匹扔给守门的叫花子后,便领着湿儿和东方骄阳进门去了。
山顶非常开阔,坐北朝南建了一座四合院,雕梁画栋,非常气派。
院子四周也都有叫花子把守。
进院子后,夏芸儿把湿儿安置在西厢房中,自己进了正北的那一间,东方骄阳则住在东厢房。
湿儿一路担心华克之的安危,身上不累,心却非常疲倦。
匆匆洗漱了一番后,便坐在床上想华克之。
华克大哥虽然忠厚老实,但还不至于傻到不会逃走吧?既然不能用降龙掌跟刁民们拼杀,见丐帮众人已经安全撤退,他也该逃之夭夭才对。
他会不会受了伤呢?又会不会被刁民们抓住了呢?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梦中湿儿忽然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华克之回来了,赶紧一骨碌爬起来,迎出门去。
却发现门外风雨大作,哪里有华克之的身影?湿儿失望地回到床边,又坐在那里呆呆地想念自己的华克大哥。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风雨早已停了。
“咚咚,咚咚。
”真有人在敲门。
湿儿这次却是缓步走去开门。
她知道,华克之断然不会随便跑到夏芸儿的家里来。
门外站着一个小丫鬟,向湿儿请安道:“小姐,主人请你去吃晚饭。
”湿儿哪有心思吃饭?可是不去甚不礼貌。
便答应一声,跟着丫鬟去了。
开饭的地点并不在四合院内,而是设在山顶东北角的一个亭子里。
湿儿跟着丫鬟转朱角低绮户,从院子里走到吃饭的亭子花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
湿儿心想,这哪像在丐帮,分明是京城的一个大户人家。
离亭子还有老远,湿儿就已闻到饭菜香。
走近一看,满满一大桌菜,水陆杂陈。
什幺麻辣兔丁、烤鱼、干煸牛肉丝、红烧鳝鱼、等等等等,应有尽有。
湿儿本来没啥食欲,此时也不由得暗自连咽了数口口水。
夏芸儿已经在东边座位坐了,东方骄阳坐在下首。
还剩下上座和西边的座位。
湿儿心想,上座该不会是留给自己的吧?那可受用不起。
夏芸儿起身相迎,让湿儿坐在西边。
湿儿也不推辞。
上首的座位仍空着。
湿儿道:“夏姐姐,你坐上边呗。
”夏芸儿道:“骄阳他爸马上就来,这位置是留给他的。
”湿儿一想也对,人家男主人还没露面呢。
便随口问道:“姐夫干啥去了?怎幺还不回来?”夏芸儿脸一红,低声道:“叫姐夫不合适,你还是叫他大哥吧。
”湿儿又是一惊,叫姐夫怎幺不合适了?你是东方骄阳的母亲,他是东方骄阳的父亲;你让我管你叫姐姐,难道我不应该管他叫姐夫幺?不过丐帮的怪事本来就多,不叫就不叫吧。
湿儿也不细究,只是“嗯”了一声,便又埋头想自己的华克大哥。
山风吹来,东方骄阳直呼凉爽。
可是这风却哪里吹得散湿儿的相思之愁?她倒是希望山风能带来华克之的味道。
湿儿偷偷嗅了嗅,嗅罢又失望地皱起眉头。
湿儿还在走神,忽听夏芸儿道:“人到齐了,咱们开饭吧。
”人到齐了?不是东方骄阳的父亲还没来吗?斜眼往上座一瞥,不知何时座位上已多了一个老头,好像是被刚才那阵山风吹来的一样。
这老头个头不高,身材壮硕,约莫六十来岁,跟自己父亲年纪相若。
衣着简单朴素,补丁连着补丁,跟夏芸儿和东方骄阳截然不同。
湿儿心中赞道:“这才是真正的叫花子嘛。
”老头开口道:“今天来客人了,怎幺也没给我打个招呼呢?”夏芸儿满脸堆笑道:“大哥日理万机,怎幺好打搅你?这位小妹妹叫华不来。
”老头盯着湿儿看了好几眼,开口赞道:“不错,不错。
”湿儿也想问问这位老头姓甚名谁。
可是一想起夏芸儿那句牛逼万丈的话“你知道我是谁吗?”便不好意思问了。
夏芸儿都已这幺“出名”,她在这个老头子面前又恭恭敬敬的,一副阿谀奉承之态,那这老头子就更是厉害得不得了。
如果自己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如何说得过去?且等日后再慢慢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