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若闪电的剑气挡架下来,而且丝毫不显疲态。
招招进逼中,聂阳的剑却越来越慢,邢碎影催动的阴寒掌力仿佛混着碎冰的水,让他出剑愈发凝滞,一剑重似一剑,让他不自觉地催动更多的力道,百招过去,额上竟有些微汗。
斗到酣处,聂阳渐渐收起了刚才难以压抑的仇恨,开始谨慎的逐渐收回自己的剑气,认真观察起邢碎影的掌上招式,同时潜运内功游走周身抵御那阵阵寒气。
邢碎影身前压力一轻,却并不借机进击,双掌依然只是防守,间或用劈空掌力逼退寻到破绽的聂阳。
出剑的速度降下,聂阳也感到手上的压力顿时消失,知道对方刚才确实用上了缠丝劲之类的手法,当下不再抢攻,手上长剑只是试探着撩刺一些虚招。
若是外人此刻见到,只能看出两人相距数步,一个不停的用剑比比划划,一个则双掌护在身前,不时劈出一掌,全无高手过招的感觉。
但仔细看去,两人身上衣服此刻竟干爽的如在屋中一般,偶有被雨打坠的残存枯叶,还没落进两人中间,就像被无形的手撕碎了一样瞬时化作细微碎片飘散。
渐渐的,两人头上都有白气升起,在雨幕中格外显眼。
但两人的距离,却又远了一步。
聂阳知道以现在的情形,邢碎影纵然不敌,也可以全身而退,自己今日无论如何也取不到他性命,心中一阵愤懑,但脸上依然冷静如常,剑招也丝毫不乱。
幽冥掌在幽冥九歌中也算是上流功夫,加上邢碎影隐藏行迹这幺多年,功力更是精进许多。
聂阳隐隐感到压力越来越大,只有把剑速再次放慢,才能感到顺畅,至此,他的迅影逐风剑已经仅仅是比刚才穆阳的剑法快上一些的程度了。
若不是剑上仍带着蛇信一般的锋锐剑芒,邢碎影怕是已经完全不受威胁了。
他并不是没想到邢碎影的武功会有很大精进,他只是没想到邢碎影会在这个时刻这个地点突然出现,毫无征兆。
这样的措手不及本就让他的心有些慌乱,加上一路狂奔而来气血翻涌便匆匆交战,本来至少也是和邢碎影不相上下的实力现在打了个折扣,渐渐落在了下风。
邢碎影的笑容逐渐隐去,由守转攻,一掌掌开始连续拍出,同时慢慢踏步向前,一股股阴力直接轰向聂阳的手上长剑。
“啪!”的一声脆响,聂阳手上的普通长剑终于耐不住两股内劲的冲撞激荡,断成了四截。
聂阳顺势一推,四截断剑激射过去,穿透掌风逼的邢碎影回掌一圈。
他就借这个机会,双足一错,展开狼影幻踪身法逼近过去。
邢碎影毫不犹豫,右掌平推,带着雄浑阴寒内力中宫直进。
聂阳双目微瞪,一掌迎上。
“嘭”的一声闷响,聂阳浑身一震,向后退了两步,邢碎影却轻飘飘向后飞起顺势在树干上一蹬,一个旋身站在了木屋上面。
两人都收起了功力,暗自调息,一直被隔开的雨水再次淋湿了他们的衣服头发,两人同样森冷的视线穿过细密的雨帘,针锋相对的碰撞在一起。
“小生知道幽冥九歌是你的诱饵。
”邢碎影轻轻吐出了一口浊气,缓缓道,“现下小生只是来告诉你,虽然小生对那东西兴趣不大,但却打算陪你玩玩。
你去护镖,小生来劫镖。
若是你赢了,小生便遂了你报仇的愿,若是小生得手,你便答允小生做一件事。
”聂阳胸口还有些闭塞,强压了压,开口道:“我为什幺要和你赌?”邢碎影长笑起来,道:“小生爱惜生命,你若不和我赌,那幽冥九歌随便你送去什幺地方,随便赵玉笛和李萧如何的龙虎相争,小生都绝不再出现。
”聂阳眯起双眼,站直了身子,仰望着屋顶的邢碎影,冷冷道:“好,我若杀不了你,这条命留着也没什幺用,你拿去便是。
”邢碎影微笑道:“小生要你的命做什幺,既不能吃也不能用。
不过……”“不过什幺?”邢碎影淡淡道:“不过这事情牵涉甚广,如果小生把一些人卷进来,你可不要怪小生伤及无辜。
”聂阳哼了一声:“同样,我和你的事情,也和夏浩刘啬无关,他们的债,一样要还。
”邢碎影呵呵笑了起来,暧昧的望了望自己脚下的木屋,道:“刘老四光棍一个,玩了半辈子女人,连个种都没有,看起来还是夏老三的债好还些。
就是不知道,这个水灵灵的丫头,够不够让你满意。
”聂阳不明白他话中含义,并未答话,双眼却没有片刻离开邢碎影身上,尽管两人订下赌约,但此刻只要邢碎影有一个疏忽,他依然会毫不犹豫地把他立毙于此。
“反正夏老三他们的死活于我无关。
小生只是提醒你,你要来讨债,屋内就有现成的还债物事,你也老大不小的男人了,应该明白。
”邢碎影暧昧的笑着,突然身子向后一翻,落到了木屋后面。
聂阳立刻拔起身形,流星赶月一样直冲到屋顶上,滑下房檐的时候,却已经见不到邢碎影的踪迹了。
他恨恨地一掌劈向身边的木屋,粗大的原木被他一掌拍出一道裂痕,整栋屋子都晃了一晃。
他竟然就这幺让邢碎影大摇大摆出现,又大摇大摆的离开。
不过,邢碎影为什幺就这幺走了?聂阳疑惑的想着,刚才自己根本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不管心理还是身体都远不在最佳状态,邢碎影如果要杀他以绝后患,这就是最好的机会,而他也确实的选对了出现的时机,但这般激烈的交手后,他竟然就此离去。
究竟有什幺阴谋?聂阳百思不得其解,原地站了会儿,听到屋内微弱的呻吟喘息,才醒悟过来董诗诗还在屋内。
走进屋内时,董诗诗身上那点遮蔽在她的扭动下基本全部滑落到一边,就剩下穆阳的外衣还在她的臀上盖着她的羞处。
看董诗诗脸色不对,聂阳过去伸手一摸,触手一片火烫。
“小……小杨子……不要抛下我……救、救救我……”感受到了他温暖的手心温度,董诗诗挣扎着开口,双眼却只能睁开一条缝隙。
聂阳用力扯断那些麻绳,把董诗诗搂了起来,看到她左手纤细的指尖尽是鲜血,扎的全是细小木刺,看起来血肉模糊,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好冷。
好……冷……”被聂阳抱进怀里后,董诗诗反而不停的发起抖来,双唇已经不见一点血色,苍白得吓人。
聂阳抬头看了看外面的雨,皱着眉脱下外衣,连同穆阳的那件一起先遮住了她胸乳腹股,铺开了床角堆着的薄薄毯子,把她小心地放在上面。
在木屋里翻找了一阵,能用的也无非是一个火折和两条毛巾。
聂阳犹豫了一下,到屋角把那死去的猎户身上衣服剥了下来,之后在火盆里丢进些木柴,点燃了火,放在了床边。
当初陪妹妹去南宫家向华沐贞求医之时,聂阳也粗略学了点医术,此刻替董诗诗把了把脉,发现不过是受惊过度加上凉到了身子,只是董诗诗体性虚阴,先天根骨孱弱,才会显得如此严重。
聂阳并没有打算避嫌什幺的,摸到董诗诗手腕上滑腻腻全是汗水,看了看身上也大抵如此,便拿起猎户衣服中染血较多的一件,撕去了带血的部分,替她擦拭起来。
此时董诗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