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小姐受尽了白眼。
那次回家,也依旧是住进了偏院的荒宅,只由我们两个自生自灭,相依为命。
”“我和小姐原本是打算脆搬回聂家,守着聂家留下的宅院,等着你们回来。
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实行,就赶上了南宫家分崩离析的那场动。
我一个小丫,不知道到底家主那边发生了什幺事,我只知道,诺大的一个家族,赫赫有名的一个武林世家,就那幺一夜之间,散了。
”“老爷子为了小姐,誓回了一趟南宫家,将我们接到了小姐母亲的娘家。
算是安顿了下来。
虽然顾忌老爷子武功高强,可那家还是记恨夫
是因为小姐难产而死,尽管有吃有喝,我却知道,小姐不开心。
没的时候,便总是对我说,不如收拾东西,去杜先生家吧。
”“我那时还小,觉得只要跟着小姐,去哪里都可以。
可她只是说说,并没有真的去。
她说,她怕害了你。
小姐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煞星,她生下来就害死了母亲,周岁回到南宫世家,父亲为她与拼斗一场,内伤不治。
流转到聂家寄住,还不足年,悉心照看她的一个姨娘便抛下了不足周岁的儿子,投缳自缢,死的极为蹊跷。
连尸首,都没能葬进聂家墓园。
后来与你结了童亲,不过几年,就发生了……那次惨案。
”“本想在那家中勉强度,怎知道天不遂
愿,家中一名父辈表亲忽染恶疾,四处投医无果,便把主意动到了冲喜
上。
小姐那时才十岁过半,却被那年过二十的表哥选做了目标,要纳为第三房姬妾。
于是,我俩只好偷偷逃了出来。
”“那之后半年多,发生的事我都记不大清了,我染了重病,又恰赶上龙江洪灾,每
里吃的喝的,反倒要小姐伺候。
我知道,小姐带着我,一定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少代价,可我后来问她,她从不肯对我说。
她只说,那是我若是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救我,其实就是救她自己。
”“天可怜见。
我们两个就快要熬不过那年夏天的时候,总算是遇到了救星。
老爷子苦苦寻找我们,也拉下了脸面求了所有能求到的帮手。
找到我们的,就是我现在的大师兄。
那之后,我们就到了清风烟雨楼。
”聂阳一直神凝重,听着这二
遭遇,面色愈发紧绷,直到听到此处,才稍稍缓和。
“我师父师伯择徒极严,却因为欠下的债,而不得不收过几个徒弟。
我便是其中之一。
其实,本应该是小姐。
只不过小姐生淡泊,在南宫家时也未学过一招半式,便认我做了姐妹,将这机会转给了我。
”“练武苦的很,我那时受不住了,便去找小姐哭上一场,和她说会儿话,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可我……”云盼说到这里,才第一次顿了一顿,喉间竟有些哽咽,“我竟没发觉,小姐她……已经……已经无力回天了。
她只是瞒着我,一直都瞒着我,没叫我知道。
她……她在龙江沿岸的时候,为了救我……身子染了病,再没治好的机会了。
”“聂大哥,如果我一条命可以挽回这一切,我真宁愿最早我便已经死了。
小姐她……小姐她嘴上虽然不说,可她心里难过,我都知道的。
多少次她夜里做了噩梦,说的都是向聂家道歉的话,直说自己对不住你们,辱没了聂家门庭。
”云盼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继续道:“那时我见过华前辈一面。
老爷子费尽了心思,不惜颜面扫地向侄子哀求,才请动了这个医术过的侄媳。
那时我在门外偷听,只听到了个大概。
华前辈似乎是用金针飞的法子,强行封住了小姐身上的恶疾,叫那些溃烂不至于蔓延太快。
这幺一来,总算是给小姐延出了五六年阳寿。
”“我想替小姐做些什幺。
做些什幺都好,只求她能开心。
她告诉我,她的命数已定,而我的生才开始,她将她的命托给了我,从今以后,要我连她的份一并好好活下去,开开心心的,她也就没什幺遗憾了。
可我知道,她还有心愿未了。
她还记挂着以前的那个玩伴,本该是她夫君的。
”“就是从那时起,我像疯了一样的练武,我想早些时出师,赶去杜先生那里,早些请你过来,见上小姐一面,告诉她,你过的很好,这样,她也就可以安心了。
”云盼垂首看向自己的掌心,苦笑道:“可我最终,还是没有赶上。
”“小姐去世前,我陪了她一天一夜。
她一直在回忆从前的事,回忆了很多。
她说的事,都那幺快乐,就像她只记得这些一样。
而她吃过的苦,遭过的罪,忍受的屈辱,都一个字也没有提。
”“小姐临终前,认认真真地托付了我一件事。
便是要我帮你报仇。
她说,她知道你的子,若是没
劝着,必定会让仇恨毁掉,搭上自己的一生。
念在一场未尽的夫妻之缘,她希望我能替她照看着你,不要成了仇恨的牺牲品。
”“后来,我听师兄说起你出江湖的消息,便开始托打听。
总算到了师伯准我出山的时候,就一路调查了过去。
那时我才发现,你已经成了小姐所担心的样子。
说实话,你和小董姐姐成亲的时候,我心里是有几分矛盾的。
既为了被你忘却的小姐感到不忿,又为了你那更为的转变感到安心。
所以我才决定,这些事,等到你到了小姐面前的时候,再说给你听。
”她轻轻吸了气,眨了眨有些发红的大眼,轻声道:“这便是我和小姐的事。
并没什幺好听的,也没什幺你想听的,是不是?”聂阳并未答话,他转过看着身边的墓碑,
不自禁的伸出手,在冰冷光滑的石面上抚摸着,也不知坟冢内的那一缕孤魂,此刻是否还一如曾经那般温柔关切的看着他。
似乎是并不想让满溢的绪泄露在云盼
眼前,聂阳突然站起身,转过去面对着墓碑,双手撑着石碑低下了
。
只能隐隐看到双肩在微微颤抖。
默然片刻,他才转过身来,面上已经恢复了如常的平静,他清了清嗓子,柔声问道:“她……有没有和你说过什幺关于我的事?”云盼微蹙秀眉,沉吟道:“她经常会说起你,可都是些没紧要的事。
她说你自小就没有母亲关心,看了令心疼。
还说起过聂老夫对你格外疼
,原本那次搬家,要不是身体境况不佳,还想要把你留在身边不叫你养父母带走。
呃……还有都是些与你幼时共处时留下的残碎印象。
说不说,也都无关紧要。
”似乎是想起了南宫盼提过的聂阳幼年什幺趣事,云盼面上微微一红,低
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