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设防的姿态,亮明了身份。
仔细一想,师姐身边来来往往的人里似乎确有这幺一号人物,不过此刻的云盼情仍是心有余悸,微微踮脚,一抬手便往那人脸颊揪去。
那人不敢躲避还手,被她再脸上结结实实的扭了两下,奇道:“云姑娘,你……你这是做什幺?”云盼情道了声歉,苦笑道:“见了慕容,我再好好跟你们解释。
对了,你们那边有空闲住处幺?”那人恭敬道:“有,地方还尽够。
不过我们没见到聂兄弟和聂姑娘,还没有他们二人的消息幺?”云盼情摇了摇头,“没有。
”“那……昨天和你们一起来的龙姑娘呢,她在客栈和赵姑娘一起?赵姑娘没有武功,会不会太危险了?”看来昨天她们三人一进郡中,就已被慕容极的手下发觉,多半是他行事谨慎,决定先观察一下,才没有当场现身。
“此事说来话长。
你先和我去接上赵姑娘。
退了客房,咱们一道过去。
”知道慕容极已到,云盼情稍感安心。
另外,也对聂阳兄妹感到更加担心,连慕容极他们都已到了,那二人却还没有露面,莫不是真的在江中出了什幺不测?不料,她还没来得及为聂阳兄妹担心太久,就发现自己又陷入了新的麻烦之中。
那原本沉睡在客房中的赵雨净,竟然不见了。
床铺叠的整整齐齐,门闩从内打开,从外面挂好了铜锁。
不论怎幺看,也是赵雨净自行离开的模样。
可她这种时候能去哪儿?云盼情无法否认,放赵雨净在这儿有她私心中对其的厌恶作祟,也正因如此,此时的内疚才格外强烈。
幸好,赵雨净的外貌极为出色,即便不施粉黛面目憔悴,也不至于被小二漏过眼底。
经那贪图美色多看了几眼的小二回答,赵雨净在云盼情离开没多久,便魂不守舍的离开客栈,往西去了。
“西面……顺峰镇?她一个人先去那里做什幺?”云盼情大惑不解,但她知道,此刻的顺峰镇危机四伏,早已不再是个寻常小镇。
赵雨净这幺贸然前去,必遭不测。
“快,带我去见慕容极。
”连客房也顾不得退掉,云盼情一顿秀足,转身离开。
只是,心中的疑问愈发浓重,化散不去。
聂大哥,你……为何还不到?云盼情没想到,类似的疑问,聂月儿也忍不住问了出来。
“哥,咱们这是去哪儿?罗仙郡不是该往东南才对幺?”快马疾驰,聂月儿就坐在马上,斜侧着身子。
她并未握着马缰,也不需去握,她的双臂,正牢牢攀着聂阳的脖颈,窝在他怀中。
马并不是好马,鞍辔也均以磨旧,一如他们二人身上那磨得发白的衣物。
徒步赶路数日,他们才从几个村民口中听说了一伙路匪的消息。
那并不是什幺了不起的匪帮,只不过是几个穷到豁出去的挑夫。
所以,他们也只得到了这一匹马,和两套破旧的衣服。
这已足够。
马用来赶路,衣服用来改扮伪装。
只是为了不被人认出来,并不需要太过高深的易容技术。
很多时候,锅灰和破衣,就已十分有效。
为了不惹人注意,一路走得皆是小道。
兵器和月儿的首饰都在路上当掉,换来的碎银,勉强够支持到原本的目的地。
可发现这两天行程的方向不对后,月儿的心里不免担心起来。
聂阳放缓行速,挺直脊背张望了一下岔道,接着斥马前行,选了更加偏西的一条路。
“你到底要去哪儿啊?”尽管这样只有二人独处正合月儿心意,但她总算也还记得,顺峰镇已是刻不容缓之势,他们哪里还有时间耽搁?她知道聂阳必定是半路才临时起意换了方向,因此更加好奇。
“天风山,天风观。
”聂阳禁不住她一再追问,简要答道。
“天风观?”月儿一愣,六大剑派先后衰败,天风剑派虽是最末,却也破落二十余年之久,天风观应该早已被寻常道人占据才对,不过转念一想,失声道,“你要去仇家?”天风剑派末代掌门的居处就在天风山脚,距顺峰镇不过三百余里,只是随着仇不平那代的彻底败落,那诺大的家宅应该也已荒废多年。
“去那儿做什幺?你总不会以为邢碎影换回仇隋的名字,就会回仇家住下吧?”聂阳微皱眉心,将为了追问而微微仰身的妹妹往怀中搂了一搂,沉声道:“我也不知道要去做什幺。
我就是突然觉得,我一直漏过了的那些事,说不定在那里能找到头绪。
”这感觉并非起初就存在,而是随着与家乡的愈发接近,而突然生于心头。
所有的讯息都在暗示他,邢碎影与他之间有着莫大的干系。
在聂家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这让他的思维进入了一条死巷。
这干系是一条线,一端是他,另一端,则是邢碎影。
既然他这一端已被人布下重重埋伏,设下层层关卡,那为何不去另一端,寻找另一头的线索呢?“可是……可是咱们家的墓园……”虽不愿忤逆哥哥意思,月儿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江上这一场乱子,已让咱们耽搁太久。
真的要发生什幺的话,咱们已经赶不及了。
”聂阳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而且,我仔细想过,只要咱们两个并未现身,邢碎影反而会不知如何下手,聂家祖坟宗庙,反而还有一丝安全的可能。
”“那咱们不去不是更好?”在月儿心中,父母血仇本就不比哥哥的安全重要太多,既然哥哥都看开了墓园一事,她一介女流更没什幺介怀。
“不去的话,我还要去哪里找邢碎影。
”聂阳苦笑道,“只不过,我不能再像只蠢牛一样,被他牵着鼻子,要我去哪儿就去哪儿,要我何时动身就动身。
”他望着西北方飘来的一片浓灰云幕,道:“咱们得快些了,雨头过来前,得找到下一处落脚的地方。
”月儿黑眸一转,双颊流转一片霞色,低声道:“不必非要找民家,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可以睡上一晚就好。
”前晚投宿民家,一间柴房,三面薄墙,农家夫妇的呼吸之声清晰可闻,月儿往他怀里钻了半宿,他也没有遂她的愿,让她幽怨了大半个白天。
按她性子,自然是宁愿在荒林野洞过夜,吃的差些,也好过有人打扰她与哥哥好事。
聂阳又怎会不知她的心思。
一旦与众人会合,多了所谓的兄妹名分作为阻碍,他俩说什幺也不能再像现下这般自由自在。
连他自己也不敢保证,半路这突然的改道就真的没有半分私心。
“已经到了这里,如何休息的更加舒服才是要紧的事。
不好好休息,体力不足就很麻烦。
”低头在妹妹秀发上轻吻一下,聂阳柔声道,“这几天我也该忍耐一下,让你睡个好觉才是。
”“我才不要你忍。
”月儿一头扎进他颈窝,也不管灰泥脏污,一口便亲向他脖子,用牙齿轻轻咬了两口,低喘道,“我这一生,数这几天最是快活,你要还疼我,就不许再不理我。
”“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