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道:「你给我躺下吧。 」突然双手向两边一分,松开了勾住的双枪 ,向前一递,猛刺方钰玲的小腹。
四少奶奶双枪在外,无法收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银爪上那十根闪着寒光的钢钉结结实实的捅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由於她冲力太大,再加上黑衣女子这一刺同样用尽了全力,方钰玲的小腹竟被扎的凹了进去,十根两寸长的钢钉连同十把倒钢钩一起没入了她的肚子里。
方钰玲只觉得肚脐下一阵冰凉,紧接着无法言表的剧烈疼痛将她淹没,她眼前一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不自觉的一松,扔掉了双枪 ,转而紧紧抓住了插在肚子里的钢爪,向外就拔。
黑衣女子见她疼得神智不清,大笑道:「我帮你拔出来。」说罢抬腿抵住她的裆部,用力向外一拔,扑哧一声,将那钢爪硬生生抽了出来。
方钰玲又是一声惨叫,低下头一看,顿时脸色惨白,只见她白嫩的肚皮竟被那十把钢钩硬生生的豁开,肠子混着各种不知名的内脏正从像破口袋一样的肚子里呼啦啦的流出,而一大段粉红色的肠子竟然还挂在对方手中的爪尖上。
方钰玲只觉得一阵眩晕,身子顿时变得轻飘飘的,周围的一切渐渐模糊起来。
她此时也知道自己今日活不成了,泪水不由得脱眶而出,张了张嘴想留下几句遗言,可嘴巴只嘎巴了几下,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伸出手想把体外的肠子内脏塞回去,可手伸到一半,却身子一晃,向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摔在地上发出碰的一声闷响。
那黑衣大汉几步走到了口吐血沫四肢不断抽搐的四少奶奶身前,手中巨斧一挥,她的人头就飞了起来,直飞向聂家众人,落在大少奶奶刘氏脚下,在地上转了几圈后才最终停了下来。
只见方钰玲的双眼仍然圆睁着,呆呆的望着天空,嘴巴大张着,舌尖从口中露出来,面目扭曲狰狞,一脸的不甘。
深红色的血从她失去头颅的断颈中咕嘟咕嘟的涌出,彷佛一个被突然打开了酒桶,不多时就在大地上染红了一大片,雪白的孝服上也浸透了鲜血 ,被染成了粉红色 。
在血泊中钰玲的身体又不自觉的抖动了几下才最终静止不动,片刻前还活蹦乱跳的美丽女子转眼间就身首异处 ,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体。
黑大汉对着聂家众人扫视了一圈,狞笑道:「谁还敢反抗,她就是下场。老老实实的把东西交出来,我们转身就走,绝不再杀人,否则你们一个也活不了」见他杀人后如此叫嚣,聂家二少奶奶刘芳实在忍无可忍,跳出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你们这些畜生,我聂家为了齐国流尽了血 ,满门忠烈,你们还要赶尽杀绝……你们杀了四妹,我也不活了,我跟你们拼了。」她虽然武功不如四少奶奶 ,但也跟着丈夫练了几天功夫,会几路拳脚,於是伸手从一个下人手里抢过一把抬棺材用的木杠,便要上前拼命。
眼见二少奶奶也要血溅当场,在这紧要关头忽听有人喝道:「芳儿,给我退下。」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二少奶奶刘芳却彷佛被一只看不见手拉住,硬生生的定在了原地。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转向发话之人,那是一个身材纤长的女子,鸭蛋脸,细细的眉,淡淡的唇 ,双眸清澈如水 ,过於白皙的肤色显得有些病态,正是聂家说一不二的当家人,聂老夫人。
其实说她老却也不老,按年纪算她比老将军聂彪整整小了二十多岁,比大少奶奶李氏还小了两三岁,人长的也年轻,看上去倒像是二十五六岁的少妇 。
说来这位聂夫人颇有几分神秘,整个聂家除了老将军外没有人知道她是哪里人,是何出身,甚至无人知道她原名叫什么,只知道在十二年前,聂将军远征南梁班师回朝时,就带回来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哇哇待哺的女婴。
当时聂家老夫人已经过世,於是这个年轻女子就顺理成章的嫁给了聂彪,成为了聂家新的女主人。
这十年里,聂将军对这位夫人始终宠爱备至,言听计从,再加上夫人温柔贤淑,处事公平无私,因此在府中人缘极好,一说起这位年轻的聂夫人,所有人都会竖起大拇指从心眼里赞成。
此时众人见到平时体弱多病并且丝毫不会武功的夫人面对凶徒挺身而出,心中都是一紧,立时便有几个人冲上前将她护在身后,以防敌人突然发难。
聂夫人咳嗽了两声,轻轻推开挡在她身前的人,走到四少奶奶的头颅前,默默的蹲下身,伸手合上了她圆睁的双眼和嘴巴,从身上撕下一块白布盖住了她的脸,这才站起来对黑大汉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你们走吧。」面对这个似乎被大风吹一下也会倒下的弱女子,黑大汉脸上的神色却变的异常凝重,他发现这个女人即不害怕也不惊慌,甚至没有半点愤怒,似乎惨死在眼前的四少奶奶跟她毫无关系。
而真正让他从心里感到害怕的却是聂夫人那对深不见底的眸子,平静的眼神后面彷佛隐藏着噬一切的黑暗,竟然使他生出立即转身逃走的念头。
惊骇之下,他也不再多说,而是猛的一挥手,一声口哨,立时便从树林中冲出五十几名黑衣骑兵,每人手里都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马刀,迅速将聂家众人围在当中 ,只等一声令下就把这些人剁成肉泥。
聂夫人见此情景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从头上取下一根白银打造的蝴蝶发簪,双眼失神的望着黑沉沉的天空,似乎想起了过去的往事,过了好一会才自言自语的说道:「已经有十几年没杀人了,也不知道那些功夫搁下没搁下。」就在她说完的那一刻,黑大汉双目猛地睁大,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以与他那庞大身体不成比例的敏捷向后弹射了出去。
与此同时聂夫人的身形一阵模糊后竟然不见了,彷佛凭空消失在了空气里,而下一刻那白色的柔弱身影却已经出现在大汉的身前,彷佛他们之间那数丈的距离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一样。
命悬一线之时,黑大汉想也不想将巨斧一竖挡在了自己面前。
只听当啷的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黑大汉连退了六七步才勉强立住,脸色却煞白如纸,整个身体都在不住颤抖。血从他的手上冒出,顺着斧柄缓缓流下,一滴滴洒在地上。
一击之下他的虎口就被生生震裂,而巨斧的表面则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彷佛是被人用铁锤无数次敲打过一般。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没有人相信那是被一根细小的发簪一刺所致,如此威能早已超出了众人理解的范围。 聂夫人望着手中那已经扭曲变形的银发簪也是一愣,她显然没想到这个普通武者竟能接下一个魂术者的全力一击,难道这十年中她真的老了?
一声叹息中 ,聂夫人再次消失在原地,而黑衣大汉只能绝望的举起巨斧挡在身前。
一道银色的光芒凭空划过,巨斧碎裂成无数碎片洒落了一地,而银光却丝毫没有停滞,欢叫着直奔大汉的眉心。
一切发生的是如此之快,以至於没有人来得及出手救援,其实就算要救也无人知道如何才能拦下这电光火石却雷霆千钧的一击。
就在大汉闭目等死的一刻,一声清亮的吟唱突然在众人耳边响起。吟唱声初时清脆动听,随即转而低沉,彷佛是歌女的婉转低唱,又像是老僧在冥冥诵经,声音越来越低,可众人听的却越发清楚,彷佛那来自远古意义不明的颂词是从每个人的心底被读出。
聂夫人面色骤变,硬生生止住了冲势,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转向,一瞬间身上亮起了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