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待事情尘埃落定一并问罪!”
“传露华台宫女定春和玉芙宫宫女秋落!”
“秋落,你说你与定春抱怨宫里管事嬷嬷苛刻,可是定春的供词却不是这样!”皇后眼睛一眯,坐直了身子,面色鲜有的露了凌厉。“再撒谎,本宫就拔了你的舌头!”
秋落和定春两个人面面相觑,身子抖如筛糠,一个劲儿地磕头喊冤,吵得人头疼。
见状,璟雯从袖口拿出一个绣着秋月图的锦囊,甩在秋落面前,“早点说实话,皇后娘娘还能饶你一条命。”
一见此物,秋落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眼睛里的绝望清晰可见。左上首的仪昭容见此,捏紧了绢帕,手上的青筋鼓起。
“奴婢……招。”秋落软着身子行礼道。
事情的真相大致与定夏说得差不多,趁着时节多病,仪昭容和陶才人借着宫中内侍生病为由获取附子。至于负责宝华殿吃食的宫人,其实是秋落的老相好,仪昭容早被宫里的管事嬷嬷告知秋落有这么一位老相好,于是便趁此机会对秋落威逼利诱,秋落一个小宫女又能怎么办呢?想反抗,还得考虑心上人的命,于是只能顺从。但令人唏嘘的是,正是因为那位内侍太过珍重这个锦囊,才让暴室的宫人找到了突破口。
至于事情的起因嘛……自然是源于皇上。皇上一时兴起在殿选之前宠幸了陶夭夭,一下子就把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可惜好景不长,转眼之间,皇帝就忘了这个人。可怜陶夭夭将皇上随口调笑之言当了真,一腔真心付之东流。又见焦娇恩宠不断,心中嫉恨难平,整个人竟变得有些疯魔,日日夜夜守在那瑶光池,只是再也没有人会笑着将她扶起来了。
在皇帝去听萧馆的路上,好不容易见着了人,陶夭夭满怀期待地用最柔媚的嗓音恭迎皇帝,却被皇帝一声质问彻底凉了心。陶夭夭被侍卫拖走时,脑子里一直萦绕着皇帝那句“哪位陶才人”,满腔哀怨更与何人说。
恰好仪昭容也对宁敏幽和焦娇生了嫉恨,便寻着机会对陶夭夭几番挑拨,最终陶夭夭被妒忌蒙蔽了双眼,与仪昭容同流合污。几番算计决定从焦娇下手,顺便栽赃给宁敏幽。事情若顺利,一来能流掉焦娇腹中的孩子;二来能离间她们之间的感情;叁来宁敏幽这辈子的荣宠也就到头了。
这可是个一箭叁雕的好计策。谁知如今事情败露,陶才人被废为庶人押入冷宫,仪昭容念在府邸时育二公主有功,被贬为选侍,罚俸叁年,禁足一年。
等侍卫将人都压下去,这事才算落下帷幕。众人一早上都在听各种哭喊声,此刻才算清静了,瞧着皇后一挥手赶人,立马散了。皇帝的案桌上也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份奏报。
此番落幕,皇后午休都睡得比往常久一些,起床后整个人也看起来轻快不少,总算是有了闲情逸致修剪盆栽,连剪刀起落的声音仿佛都带着韵律,一下午过去,竟将屋里屋外的都修剪了个遍。
瞧着皇后心情愉悦,璟雯也凑上前打趣了几句,主仆俩正乐呵呢,转眼却瞧见门口有宫女频频向里张望,便出去问话。
皇后瞥了一眼璟雯,见她面色不愉,便笑问道:“怎么了?出去一会儿嘴巴上就能挂油瓶了。”
“娘娘~”璟雯跺脚,不情不愿地小声嘟囔道:“刚刚有小宫女看见,皇上身边的内侍去听箫馆了。”
皇后哭笑不得,故意反问道:“这从紫宸宫出去的道没有十条也有八条,你们怎么知道就是去听箫馆的?”
“奴婢哪敢诓您?”璟雯气呼呼地嘟囔,“明明就是娘娘自个儿不上心,偏偏在这逗奴婢。”
皇后不紧不慢地将最后一棵枝丫剪掉,才放下手里的剪刀,转身进了里屋,又是抚平衣袖上不存在的褶皱,又是喝茶,等璟雯濒临跳脚的边缘才笑道:“好了,皇上就想去哪就去哪,想宠幸哪个妃子就宠幸哪个妃子,你没事操这心干嘛。”
瞧着璟雯那忿忿不平的小样儿,便有接着说:“若是太浮躁静不下心来,等下便罚你回去抄经。”
明晃晃地威胁压下来,璟雯再不敢多言,转身便退了出去,心中腹诽道:“奴婢不是以为皇上会看在您今天慧眼如炬、明察秋毫的份儿上,会先来瞧瞧您,替您不平呢。您倒好,瞧出奴婢的心思,还偏偏不让奴婢说!”
事实证明,皇后宫中的情报准确无误。此刻,宁敏幽也收到皇上口谕,宫中上下又在为晚上的侍寝忙碌。
宁敏幽瞅着敬嬷嬷忙前忙后的身影,不免有些心酸,“这还早着,嬷嬷歇会儿吧。”
谁知敬嬷嬷想也没想,直接回绝道:“主子对这些从不来都不上心,奴婢自然得为主子多考虑考虑。”
闻言,宁敏幽只得叹气,“你刚进了暴室,还是多休养一番才好。”又有些欲言又止,“你要做什么准备,告诉我就是,我……听你的。”
敬嬷嬷一惊,手里的动作也停了,“小主……这是收心了?”
显然敬嬷嬷的关注点全然错了,宁敏幽哭笑不得,无可奈何地应了声,“是是是,你快回去歇着吧。”
“奴婢谢小主体恤。”敬嬷嬷后知后觉这是宁敏幽在关心她,又实在担心宁敏幽自己处理不来,细细嘱托了好久,才一步叁回头地退了出去。
等她走了,宁敏幽手撑着额头,长叹了一口气,起身将嬷嬷递上来的香囊挂在腰间。宁敏幽突然想到她第一次侍寝时,太后也给了一个香囊,她连忙把香囊打开,仔细查验了一番,又闻了闻,但是她并不通香料更不通医理,只是徒费工夫罢了。宁敏幽捏着香囊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挂在腰间了。左不过是一些助兴的东西,既然要在后宫立足,有了这些东西也总比没有要好。
经过这次事情,宁敏幽终于想明白了,要在后宫中活下去,无宠是不行的。
这次侍寝,宁敏幽难得多费了心思,一身素青的交领宽袖长衫衬得她出尘脱俗,仿佛不染尘世的仙子下凡,长发也仅仅用两根碧玉簪子盘着,剩余的鸦青长发被拢至一侧垂着,更添了一份柔媚。
进入寝殿时,皇帝并不在,而在书房……看今天后宫的奏报……宁敏幽拒绝了燕喜嬷嬷要带她去偏殿换寝衣,低头小声说道:“这衣衫是皇上今个儿赏的,嬷嬷今日可否通融一番,先不换寝衣了。”
看到燕喜嬷嬷了然地笑着点头,宁敏幽羞红了脸,争宠这活儿还真不好干啊!
不过看皇帝的反应,宁敏幽还是做得不错的。
皇帝刚一进寝殿就看见宁敏幽倚着小桌捧着书看,幽幽烛火映照在宁敏幽的侧脸,恬静美好。皇帝突然想起那份奏报,他早就知道宁敏幽聪慧伶俐,也见过她耍小花招的机灵样儿,今日这番温柔娴静的模样却是从未见过的,狗皇帝瞬间情动不止。
皇帝上前抽走了宁敏幽手中的书。宁敏幽一惊,一抬头,惊慌的表情就落入皇帝眼中,随即,自然娇嗔道:“皇上吓到臣妾了。”
皇帝爽朗一笑,大手一捞,将人搂在怀里坐下,将头埋进宁敏幽颈侧深深吸了一口气,赞叹道:“爱妃今日甚美。”
“皇上这话是说,臣妾平日里不美吗?”宁敏幽顺口接话道,语气亲昵。
皇帝闷声笑了起来,凑近咬了一口宁敏幽的脖颈,故作凶狠道:“妮子越发难缠。”
颈间灼热的气息激起了宁敏幽一阵颤栗,
让她不禁想躲,但难敌皇帝强势搂在她腰间的手。宁敏幽推推皇帝,转头,湿漉漉的眼睛撞进皇帝的眼眸,一时之间火花四溅。
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