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更清晰一些,我应该就能根据她身上对应的地方有没有红痣,准确辨认出来是否是小文了……」
潇荷这时却道。
「查这种事本来也是在走灰色区域,我能帮你一次却不能再帮你第二次,而且你确定自己是真的想要知道真相吗?还是说,其实在你心中真相不管是什么,你最后的选择都只会有一个?倘若无论过程如何,你都只能接受那一个结果,那就直接把这个你唯一想要的结果当作真实吧。这样,不管对你来说,还是对你那个女朋友,或许都是一件好事。你也不要想着加更多钱就能解决问题了,在我看来,你和我遇到的其他客人一样,都有且只有一个解,那就是——接受现状,并在此基础上,努力将已有的现实往自己想要的未来靠拢。」
「就你当下而言,既然手上没有切实有力的证据,那么不如就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小文她没有出轨,她那么爱你,你也那么爱她,当下所见的所有改变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罢了,并没有第三者插足 。」
潇荷的声音如流水潺潺,滋润我干涸的心田。
我多么想事实就是如此啊,可,可是……
「不要再想着去找证据了。」
「你现在只需要过好当下就行,这样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有利或者不利于你,你都已经尽了全力。」
「夫妻之间本就是这么一回事,互相包容才能更长久,贸然戳破本不该戳破的,只会让两人越走越远。这件事就这样到此为止吧,别再苦苦追求所谓的真相了。」
手机「咔嚓」一声挂断。
我在黑暗中做了几个深呼吸 ,嘴角泛上苦涩笑容。
我何尝不知道人不是非要活得那么明白,可是有些事情 ,我真的能一忍再忍下去吗?
身为一个男人,被女人戴绿帽子,这本就是一件无法容忍的事情吧。
可我随即又想到——
潇荷曾经说,世间许多规则都是用来束缚老实人的,规矩者越是遵守规矩,那些善于利用条条框框来为自己牟利的人越是能获得酣畅淋漓。
明明都是人,为什么区分出了这么多种不同。
为什么我的阴茎不能更给力一些,为什么公司老是压榨我的剩余价值,以至于连老婆都是上位者的?!
我心里无端觉得愤怒,又无可奈何。
我改变不了别人,甚至改变不了我自己。
也许我生来,就不是主角吧。
像鲍威那样有钱有势、器大活好的男人,才能称得上是男人?
我自己呢,连一个真相都讨不到,也不敢要,我可真是一个懦夫……小文她最近对我越来越敷衍,果然还是都怪我吧。
都是我的错,为了钱把男人最重要的性功能给搞坏了,就算不是鲍威,久而久之,这个相当于隐患、埋着的雷总有一天还是要炸 ,我一个肉体凡胎,又怎么能阻止她获得性福呢?
思绪运转中 ,我头痛欲裂。
瘫倒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即便肚子早已饿得不知道第几次发出咕咕叫,也不想再去理会了。
在我心里,小文毫无疑问确实就该享有幸福。
哪怕其中有一份不是我给的,我也不该因此去责问她。
潇荷说得对,女朋友开心了我才能更开心,更何况现在的小文无论是从外表上看,还是对性更加开放的性子,确实都比以前更合我的意。
也许我根本就不需要探究真相,反正我还是她男朋友,这就够了。
我在朦朦胧胧中 ,逐渐劝服自己。
只是,不时有个疑惑闪过。
她到底出没出轨呢……
一天后。
我一如既往,照常吃了早餐,来公司上班。
一进来,就听到那种窸窸窣窣的讨论声,音量压得很小,就跟深更半夜在寝室里开座谈会一样,而且还是顾及寝室里唯一没在的那个人。
我大学时曾经听舍友们私下腹诽过他人,当时觉得自己行事光明磊落,做人堂堂正正,绝不会像那个海王舍友一样被人曝光在论坛里,成为身败名裂的一大代表。
可我走进去,就发现氛围很不对。
围在一起说小话的几个人,包括明美雨嘉小b在内 ,听到脚步声转头看见是我,一下子「嘘」声,不说了。
我满头雾水 ,同时因这极富既视感的一幕,瞬间意识到——
他们讨论的人是我。
甚至比之前口上花花时更严重。
他们一哄而散,避我如瘟神。还没到正式上班的时间,就一个个正襟危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好似真的是当代最佳打工人。
问题是,我早就在平常见惯了他们偷懒耍滑的一面,眼下自然不可能被表象所迷惑。
但心里还是不免埋下问号。
他们刚刚到底背着我在讨论什么?
这时小天打水回来了。水壶里的水并没有满,甚至没往外多少热气,但他平时如果到茶水间打水 ,通常都会打满热水 ,无论春夏秋冬,从来都不落。
似乎是有点隐癖,又或者是他家人的三令五申?具体的原因我忘了,只记得自己有一次好奇发问时,他回答是「嫌麻烦」,便将我敷衍过去。
原本交朋友就不是非得问个明明白白,当时我便及时住了口。
如今再回想,又是新的一番感慨。
原来女朋友也一样。
也是有秘密的。
或许这就是小文一直不主动跟我把她跟鲍威之间发生的一点一滴任何小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的原因吧,以经理那个色鬼样,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吃我老婆的豆腐呢……
只恨我人微言轻,没办法带老婆说走就走。
「豪哥,你最近有没有从哪里听到点什么不对劲的话或者传闻?」小天凑过来,说话时还机警地看了看周围,搞得好像在传播什么机密一样。
「你有话就直接说。」
我最近因为那个视频,已经身心疲惫了。
实在不想再分出什么心力,去跟别人玩猜谜语的游戏。
小天挠挠头,声音有些干 。
「这可是豪哥你让我直接说的哦,那我就直说了,豪哥你千万别生气。」
呵,生气?
我自认现在已经没什么能让我生气的了。
连绿帽子疑似扣在脑袋上,我都能忍住不去质问小文,现在还能有什么事能让我情绪起伏?
没了。
小天清了清嗓子。
今天的他前摇有些多,看来是真有大事发生了。
我心里一疙瘩,就听到他开口。
「最近嫂子去省城出差,这事你也知道,本来是没什么的,毕竟同行的也不止她和经理两个人……但是三次到外地出差里,基本会有一两次是和鲍威单独在一起,而且小文最近的工资还有打扮,都远远超出了我们这个年龄阶段所能积攒下来的,就算是月月花光,也供不起她那一整身行头。我估摸就是因为这个,明美雨嘉这两个平时在公司里穿着打扮最富丽风骚的女人就看不惯嫂子了,所以私底下才会出现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传闻。」
「什么传闻?」我压抑着情绪反应。
「嘿,还不就是出差上床的那码子事。」小天欲言又止,「当然,豪哥,我不是说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