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平时多么精明能干,这时候也完全懵了。她慌张地让周晓荣赶紧停
车,她得立刻家。
周晓荣当然不满意。但孔媛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他是什么心情,顶着周晓
荣的臭脸,她跳下车,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怀着无比不安的心情家。
她忐忑地打开家门。
吴昱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边烟雾环绕,都看不清脸色。见孔媛进门,他
在面前烟灰缸里按熄了烟头,抬起头,盯着孔媛。
此时,挂钟的时针刚刚转过「2」。
令人窒息的沉默。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孔媛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吴昱辉像是心中已经有了
计较,没急着开口。
过了好一会,见孔媛还是没有先说话的意思,吴昱辉先开了口:「你不是说
今天出差吗?」
孔媛无言以对。这一路来,她都在想应该怎么解释这个谎言。但直到此时,
她还是没想出能服人的说辞。
假装出差、被发现出现在雅福会、午夜才家这些事分开来,她都能解
释。但集中在一个晚上发生后,几乎不可能用任何谎言搪塞得过去。哪怕孔媛自
认口才不错,心理素质也好,可她还是觉得不可能。
「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在雅福会吗?」
孔媛不知道,但她想知道。
「我有一个朋友今天就在那个会所玩。他出门的时候,看到你在门口,可你
身边几个男人他都不认识,也没见到我,就给我打了电话。」
原来如此。
孔媛感叹。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她平时已经算十分小心了。但有些事
情,终究是盖不住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遮掩得再好又如何?谁知道什
么时候,从哪个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向,会有一支冷箭射来。
就像今天,不管吴昱辉那个朋友,是责任感超强也好,还是八卦无聊到极点
也好,他的一个电话,却轻松地揭穿了孔媛十个多月来精心掩盖的真相。
「你在那个什么雅福会干什么?」吴昱辉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有点冷漠,
有点凶狠,是孔媛过去没听到过的。
孔媛想说自己是在陪老总应酬客户。但如果她真这么说,连她自己都能猜到
吴昱辉下一句会问什么:「应酬客户,为什么要说自己出差了?」
孔媛可以继续编造理由,无论是否理,她都可以咬紧牙关,绝不说出真相。
但这样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死不承认来确保对方得不到确定的把柄,让自己不至
于在争吵中居于理屈的位置。但这对缓和或维系两人间的关系,没有任何帮助。
在吴昱辉知道她今晚出现在雅福会的那一刻开始,她的所有秘密其实已经注
定瞒不住了。孔媛出于本能地试图抵赖,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这样做没有意义。
当一个男人像吴昱辉现在所做的那样,一个问题紧接一个问题地追问时,你
以为他是在求答案吗?他心里早就有答案了。解释又有什么用。
可笑又可悲的是,哪怕孔媛今天晚上真的是在应酬客户,别的什么都没做,
可一旦男人动了疑心,开始用这样的口气和方式盘问女友的时候,他根本就不需
要答案。他心里早就有了确定的认知。
无论女人这时能给出什么样的完美应,就算她的应分之就是事实,
也无法再驱散男人心头的阴霾。这时的矢口否认,不过就是垂死挣扎。
孔媛不想再撒谎了。说实话,十个多月来她精心掩饰,也累了。
也许到了说出实情的时刻。
就算不说,对两个人的关系也不会起到任何正面的作用,说不定还会让吴昱
辉借助无穷的想象,把真相夸张到一个更加糟糕更加不堪的程度。还不如由自己
来说。
就算是说真相,也有怎么说和说多少的别。孔媛现在就是在做这个衡量。
吴昱辉问:「你跟你们老总到底什么关系?」
孔媛没想好措辞,暂时沉默。
吴昱辉有些不耐烦,口气有些烦躁,脸色也更黑了些:「你直说好了,有没
有被操过?」
孔媛这时也无法计较吴昱辉的措辞。她点头承认。反正就算自己不认,吴昱
辉肯定也已经这样认定了。
「我就知道!我早就觉得不对了!什么时候被他干的?」吴昱辉的怀疑由来
已久,但一直没找到什么证据。现在不过是证实了他长久以来的猜测而已。
「三个月前」孔媛故意把时间少说了半年。男人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
别看事实的本质没有任何变化,都是自己的女人和别人上床了,但把时间说得短
些,可能会让他觉得自己吃的亏没那么大。
「他操过你几次?」吴昱辉很想知道自己到底被戴了几次绿帽子。其实这种
问题根本没有意义,就算孔媛说只有一次,他也不会信。在他内心深处,这个数
字早就已经被幻想得无限大了。如果孔媛说每天都被操,明知这不可能,他还是
会气得说不出话来。
但是这种时候,你觉得一个男人得有多理智才能忍住不问这个问题嗯?
孔媛很为难。这个数字太难把握。说多说少都不适。
说实话,单就最近这三个月,尤其是自从那次发现吴昱辉偷偷检查了自己内
裤之后的两个月而言,孔媛陪周晓荣或徐芃上床的次数还真是屈指可数。她甚至
一次都没再陪过客户。
「六次」孔媛决定在这三个月的实际次数基础上翻倍。她不是发神经,
非要往多了说,而是因为她深知,「三次」这个答案绝对不可能取信于男人。
吴昱辉对六次的答也不相信。但他自己也知道这种问题不可能得到一个真
实的又能让他完全确信的答案。
「你被客户操过没有?」
「没有!」这条线孔媛一定要守住。反正在这方面吴昱辉最多只有猜测,不
会有证据,孔媛铁了心绝不能把这部分事实说出来。和老上床的事已经无法善
了,再把客户的事兜出来,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收拾。
吴昱辉不再问了,他有些气闷,靠到沙发背上,身上像笼了一层灰蒙蒙的
色彩。沉默的可怕。
孔媛这时十分无助。她一向是精明而能干的,但她所有的能力都放在了工作
上。生活中,她不是那喜欢和自己男友争长短的女生。孔媛认为,既然有缘相爱,
就要好好相处。换在工作场,遇到难题,她的大脑早就开始急速运转,思考解
决问题的最好方式。但在面对吴昱辉时,她一向认为不需要动那么多脑筋设
法隐瞒自己陪老和客户上床的事除外自然相处就好。
结果,就是面对此刻来自男友突如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