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铐和脚镣,脖颈戴铁项圈,这些配置在每个拖车奴隶身
上都是必不可少的,而她的项圈底下另外挂带系链。
牵连脖颈的铁链子悬垂到膝下以后分叉,再分别箍住两边的脚踝。
她的手腕除铁铐之外也加长链,长链又在腰间和竖链铰接。
按照这几天路程里我的所见所闻,被用上了这样刑器的多半是个敌方大官吧
。
中原人民和南洋妇女无论容貌还是体态的差异都是能看出来的,而两个人依
稀相彷的眉眼和彼此的年龄差别,还可以让人联想一下母和女的关系。
不过到这时我已经看过了第二眼,正与两个奴隶为了找全场最大的那个
子,抬脸环顾的惶恐眼神相对。
那时就不用再猜了,我认识她们。
做母亲的倒还在其次,我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却是阿菡可真已经老成到太多
太多。
易正露出娇俏的笑容走向我,她的红宝石在裸胸上连蹦带跳。
母亲和女儿脚步蹒跚,镣链叮当的追赶在公身后。
她们在易公抱住我的肩膀,硬要做一个贴面礼的时候才终于能够跪拜下去
,因为易到那时候才停住步子。
易告诉过我这套把戏是从维京女人那里听说来的,她只是觉得很好玩。
易在我脸边假装啧了一下,不过更加响亮厚重的,肯定还是母女两个奴隶的
额头,噗噗撞在我们脚下草从里的声音。
在易的礼仪体制里拉车的奴隶大概贱如牲畜。
她们连磕过三次才停止,可是没有准许她们根本不敢抬头,她们仅仅只能俯
伏在人的脚下安静等待。
有一个士兵蹲到她们身后做事,可以看出来是为两个女人拆解开了连锁,现
在她们应该可以各自分开独立的行动了。
易朝小藤噘了噘嘴唇。
小藤说起来吧,摆架子去吧。
这一大一小两个蓬头垢面,黝黑憔悴的大周女人全身赤裸地从我们面前直立
起来的时候,还是让我有些畏缩的后退了半步。
凝视一个镇守使之妾,还有他的小女儿的赤裸乳房这种事多少有些不循常理
。
母亲两只宽松垂荡的乳房中间竖立下去纹有「娜兰镇守使妾,瞳」,一道巴
族使用的注音字母与另一道中文并列,两行文字含义相同。
她的额头上打有一副刀剑和一座王冠两个烙印,年轻女儿的额上被烙出王冠
,她胸前所刺的文字是娜兰镇守使之女,菡。
而她的乳房竟然还能保持住了一些耸翘和饱满的青春姿态。
也许我该想到,易公没有给她们刺上周朝的前缀,还算是为中国的天子略
微保留一点颜面。
按照两个女人全身新鲜的创伤和淤血以下,层层覆盖交织的陈旧瘢疤来看,
她们的奴畜生活可是没有人给面子。
从脸颊到胸乳,肚腹腿脚,遍布有赘生畸零或者萎收拮据的各种凸皮洼肉,
不管她们以后是不是能够活着离开巴国,她们的容貌和身体都已经损毁殆尽了。
士兵们拉扯住女奴的臂肘,正在给她们解除手铐。
小藤问,你们谁先上啊?奴隶母亲再跪再拜。
她说,老奴请公恩准,役使奴女菡充任头一阵。
连日多雨。
湖滨的土地总是潮湿松软,青草丛中也含蓄着水珠。
两个女奴隶转身走向人圈围住的场子中间。
她们光赤的脚掌下粘附着斑驳滑腻的黑土。
到那时候我才看到母亲的脚镣中间还缀有一具黑铁的圆球。
瞳一直是一个精健的妇人,她的臀和腿现在干瘦但是仍然沉稳,只不过即便
如此,她仍然表现出有些一步一顿的迟疑,像是要蓄一口气再去拖动脚下的负担
。
这件额外的用具是我们从未在其他车奴身上见到,可以想象当母亲的两腋被
皮带捆扎上挽具,她在整一天中奋力驾辕前进的时候,脚镣和铁球可能给她带来
的额外痛苦。
而另一个使人惊奇的例外是她的女儿。
阿菡刚才走出来的时候被铐住两只手,到现在我才看清楚了她的双脚却并没
有系链。
手铐已经去除,年轻女孩现在只是在脖颈环有铁圈,她现在像是唯一的一个
没有刑具约束手足的拖车奴隶。
依照我们的开始所见,日常劳役中的女儿和妈妈大概总是被铁链拴到一起的
。
母亲脚腕下的铁球就是女儿的份额,母亲独自承担住了她们母女奴隶两个人
的刑器重量。
如果只是要就事论事,那么一个总是牵连在沉重笨拙的妈妈脚腕上的女儿,
即使没有约束也无法逃走。
我只是不知道这是因为当年做母亲的苦苦哀求,还是我们易公一时异想天
开搞出来的恶作剧了。
在扎营过夜的湖边即将开始的这场演兵游戏,倒并不能算是一种完全的恶作
剧。
易公对我坏笑着说,那个奴隶女人可是我们的禁军总教头呢。
她真的会打仗。
还有她女儿那个姑娘是我的语文老师。
我喜欢在晚上听她讲林冲啊不,那该是叫个大宋宣和遗事吧?易又
要闹事。
哎哎,她说,那妹子在你们国里是不是能算个大美女啊?菡该是还算好
吧。
当年在镇守府邸里看着算顺眼的。
要是再看一眼现在现在那个身体黛黑,披发赤足的奴隶女孩,已经全身
精赤条条地分腿伫立,在几十条汉子绕圈环视中摆出了身架。
我不知道要是按照一个山野猎人的眼光,哪一个可以算是更加漂亮?在
经历过这样一种重大变局之后,现在的阿菡或者只是在她重睑窄眶的细眼睛里,
还维持住了一点点残余的清秀神气。
巴族的战士出身贵族,他们自己之间的相处方式远没有中原礼法那样森严,
在场的公也不会让男人们感觉拘谨。
甚至已经有人点起来篝火,烧烤打到的兔子和野鸭。
易的近卫战士松散地站立坐卧着,在湖滨草地上围出一个临时校场,不过在
他们留出缺口的那个方向上,有些人和马已经开始排列起更整齐的队形。
有一支连带数尺长度链条的木桩被临时打进了松软的湿土。
这道链条牵扯出来锁住奴隶女儿的脚踝。
无论如何,一个展览在公开场的奴隶还是需要枷锁的形制才算名实相符。
奴隶母亲正在场中帮助女儿围上牛皮护甲。
那副皮甲不能算太小,不过它肯定不是个管住全身的护具。
它的上缘顶住乳房底边,下面只是刚刚贴齐了女孩的大腿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