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
紧着就又续上了一根,又接上了截断的烟雾。
「昨天晚上去哪喝酒了?咋今天上午才回来?喝嗨了吧。」
我透过烟雾,隐隐的看着他问道。
「还行吧,昨晚上喝到两三点才散摊,本来想回学校,后一看时间太晚了,又醉的很,就干脆随便找了个小旅馆住了一宿,这不上午才回来。」
他一边说一边吐着烟雾,表情看似随意,但语气洒脱得很,似是在讲述一部伟大的传记。
「这叫还行啊?咋,学生会你那几个兄弟,还没离校,还搁学校待着?」
「离啥校啊,人家工作都提前找好了,就等着一毕业回家上班了。」
他有些忿忿的嘟囔着,颇有一种世事不公的悲怆感。
「呦,这么看来,你这几个学生会的兄弟家里背景都不错啊。」
「嗯——咋说了,反正啊,是比我强点,但也没啥吓死人的背景,比一般家庭要好点。」
「咋说啊?」
「咋说?那四个人,一个毕业后,准备去深圳发展,他一个啥亲戚在那开了个公司。一个是毕业后回家继承他家的商铺做生意。一个是准备去日本读研。最后一个到时候回家接他爹的班,进烟草公司上班,操。」
「都鸡巴挺有门路的。」
「要不咋说这现在的大学生不值钱了,毕了业还得靠家里。那句话说的一点都不错,你十年寒窗凭什么比得过人家三代人的努力。」
「操,小镇做题家是吧?」
说完,我俩同时喷出一股烟雾,那么的协调默契,似是这番言论自嘲,说到了不经意的心坎里。
大概沉默了几秒,我俩实在绷不住了,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之大,实属罕见。
「靠,还装起深沉了是吧,哈哈。」
「什么狗屁这啊那啊的,老子活得开心就好。来,再给我拿个小油饼。」
「没心没肺,活着不累。脸皮厚,命长寿。」
「真他妈精辟。」
「照这说来,你们哥儿几个,这次算是毕业前最后聚一次了。」
「差不多吧,有机会啊,还能再聚。」
他吧唧着嘴,吃的嘴上油乎乎的,泛着亮光。
「对了,昨天我见宋子坤了。」
「见就见呗,咋了,他又不是仙,还不能让看见喽?」
赵康往前挪了挪身子,往我这边凑了凑,他挤眉弄眼的说道:「本来我还以为看错了,谁知道仔细一看,嘿,还就是他。」
他的语气有点激动。
他接着道:「你猜这小子开的啥车?」
「啥车?宝马?」
「再猜。」
「不是宝马?那不猜不着了。」
「保时捷,应该是保时捷911,银皮,贼鸡巴帅。」
我靠了一声,以表对豪车的敬意。
「你搁哪看见了?」
「我们不是去东新区老烧烤城吃饭,刚准备进去,就看见一辆跑车在路边停着,崭新崭新的,亮眼的很。刚好宋子坤从车上下来,这不就瞅见了。」
「然后了?」
「啥然后,后来哥几个就进去喝酒了,出来的时候都两三点了,那车早鸡巴没影了。」
我将烟把扔到纸杯中,顺着吐出了最后一口烟雾。
他又说道:「看见没,这人啊就是不能比,一百来万的东西,在人家那,就是个玩具,操,也不知道哥这辈子能不能赚个玩具钱。」
「咋不能,那不小孩儿玩的玩具车,楼下超市里都有卖的,多的是。」
「靠。」
他鄙视的竖了个中指。
这逼大概是回来补了一觉,睡足了,越来越有精头,胡侃八侃的,最后是真饿了,才准备下楼吃饭去。
吃五六张油香还跟他妈的饿死鬼一样,不得不让人由衷的叹服。
这时候手机响了一下,是韩佳瑶发来的消息,说是让我帮她领个快递,我说要不等你回来再领,她说你是不是想死了,我当然不想死,所以就只好答应下来。
学校东西区都有快递点,都在学校里面,离得也不算太远,代劳一下也不算啥。
中午头,学校哪哪人都多,所以我并没有急着去拿快递,打算再小睡一觉下午再去。
不知道为啥,就算早上起得晚,中午还是能睡着,彷佛学校的床被施了啥催眠类魔法,如此的。
一觉醒来,大概到了下午两点多,赵康自从中午出去吃饭后一去不返。
整个宿舍楼都静悄悄的,学生多数去了教室上课,显得宿舍楼有些空虚。
或许是起的有点勐,头昏昏沉沉的,像灌了假酒一般,也许我应该靠着床背发会呆。
下午的气温还是稍凉一点,太阳隐藏在层云后,隐隐若若的,像是窥伺着大地的幕后者,收敛了它的温度,纵容着寒冷游荡。
我越来越搞不懂一天的温度变化了,它喜怒无常变幻多端,就如同这世事一般,可能就是转眼间,在你未反应过来前,出乎意料的发生改变,是那么的诡秘莫测,云诡波谲。
我套上羽绒服,再次围上了那条浅灰蓝的围巾,围巾的面料打在鼻孔处,上面多了烟味泡面味以及其他什么我说不好的味道,可能还有我的汗味,薰衣草的香味彷佛被玷污,气味混杂间不再纯洁。
但不可否认的是,母亲挑选毛线料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羊毛轻抚皮肤的质感和保温效果都是极其的出色。
能够肯定地说,母亲织的围巾比市面上的那些强的太多,这也算是手工订制了吧。
这年头,啥啥的都追求手工,也怪不得如此。
路上,两边得了‘杨痿’的树萧败的杵着,有点点头哈腰的感觉。
快递收发点在东区的教师寝室楼下,就是地下一层的位置。
说实话,地方倒是不错,对于收发快递的人来说即近又方便。
唯一的缺点就是排水防湿方面太过差劲儿,一到雨天,由于地势低洼,此地就像个蓄水池般,容纳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流水。
下面入口处前,有几个盖着金属盖子的排水管道,可能是设计原因,也可能是别的啥,每次雨稍下大一点,进门处的一方区域,都会被泥水覆盖,像个看不见底的长方形小鱼塘,逼得人不得不蹚水进入。
而里面也是稀拉拉的一片,平铺的地板上,到处都是泥水浸渍,滑不熘秋的,像是踏着一片冰原。
不过,最近无雨,杜绝了类似的腌臜情况。
我走到教师寝室楼前,这个时候,来取快递的人不多,两两三三的,如散在草原上啃草的羊群。
大学生似乎对网购都情有独钟,散发着一种别样的情怀,尤其是女生,每星期都忍不住要在网上狂扫一番,我看到的我听到的多是如此。
从台阶上像一只螃蟹似的一步步挪下,几个穿着红马甲的阿姨正推着板车将一大袋快递往里运,袋子很高,敞着口,用绳子绑着。
到了里面,在一处空地,手往上一抄,板车的屁股就翘了起来,伴着哗啦声,袋中的大大小小一股脑的被倾泻出来,手法甚是粗糙,光是被我瞅见的烂损的纸盒就不下一手指数,由此可见,网上购物的风险性不是不高。
本人有幸碰到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