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太过久远。
母亲端坐在我对面,光洁的额头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的洁白。黑绸般的长发盘在脑后,上面点缀着酒红色的发夹。她不是那种尖削的瓜子脸,反而脸部轮廓有些圆润柔和。岁月带走了她年轻时的青春灵动,但却留下了洗涤后的端庄典雅。
第一眼看,似乎并没有什么惊艳之感,但之后再看反而能有新的发现。长时间的教育工作让她身上天然的熏陶出一种知性文雅的气质,每个头次见到母亲的人,都会以为她是做老师教授或是作家一类的工作。
她的皮肤很白,这是我从小到大对母亲相貌特点最突出的认识。这种白就像是画家调色盒中的冷白色,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一如既往。有时下雪天,我看到到处被雪映白的黑夜,不由自主的会想到母亲的白。
我夹过一个包子,不经意的扫了母亲一眼,她正微垂着眼睑,双手捧着一小段玉米,无声无息地啃着。就像一直以来的那样,吃东西时吝于发出任何声音。这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曾经母亲教导我改变吃饭吧唧嘴时的场景。
刚开始,她只说这样做不好,不讲为啥。后来又说是啥礼仪规矩,说我以后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只不过有一点让我好的是,她为啥不管父亲只管我。当然,现在我是明白的,不是不管,而是实在管不住,索性就懒得说了。
目光向下,扫过她的脸颊。光洁的额头上已隐隐的沁出点点香汗,挺翘的睫毛在这近距离的观察下我都瞧得根根分明。眼皮忽闪间带着睫毛像在擦一块稀世的宝石。那双熟悉的桃花眼春水微恙,眼周因热气的蒸腾,泛起点点醉人的红晕。
浓密英挺的一字眉轻轻锁起,她的天然眉不需要刻意去勾画,就如头上的三千青丝般浓密。但又不能说毛腺发达,最起码那皮肤表面的汗毛就少的可怜。
小巧多肉的琼鼻微微翘起,没有西方人那般过分的挺拔,也不扁平,一切都是刚刚好,自然而然。带着些油渍的丰润饱满的双唇,正在幅度不大的轻轻启合。
似乎,这么多年来,她们像是一成未变。
母亲化了点淡妆,皮肤依旧白皙紧致,丰腴的鹅蛋脸上泛着柔美的光泽。屋内的干燥闷热使她的俏脸红彤彤的,让我心里猛然一跳。原本我想说点什么俏皮话活跃一下气氛,却一时没了词,只能掩饰性地抹抹鼻子,向后故作伸张的压压椅背。
几缕阳光扫过,空气中细小的浮沉无规则的荡漾着漂泊,时隐时现的晕环层层叠叠,衍射着一片安宁。
“发啥愣,赶紧吃,不看看几点了,抓紧点。”母亲一边拿着小瓷勺往嘴里送粥,一边轻蹙着眉催促道。“哦,这不正吃着了。总不能一下全塞进去吧。”我有些的不忿的嘟囔道。
大概我说完,安静的氛围绷了有个半分钟左右,她突然扑哧笑了出来,“哈哈哈,你呀你啊,看你傻样。吊着张脸,妈还不能说你两句了?”两排洁白整齐的贝齿半露出,上面隐约还能看到两三点贴着的碎米粒,将她毫不掩饰且大胆的放声大笑的一面展示出来。
挺拔的上半身随着笑容在不停的颤动,我感觉她身体微微放松,靠在了椅背上。脸颊也跟着向后撤,穿过阳光照射的轨道上。在阳光的照耀下,她眼角浮起几缕鱼尾纹,似是名为岁月的画家留下的无情笔触。毕竟,母亲今年已经四十四岁了。
她这么一笑,我也跟着松弛下来。但手上的动作却加快了许多。端起碗,筷子搅动着稀饭,滋溜滋溜的往嘴里灌,声音响彻客厅。几个包子俩鸡蛋,狼吞虎咽的几口就下了肚。母亲在一旁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有些好笑的揶揄道:“行了行了,越说你越带样儿,让你吃快点不是这么个法儿,别噎着了。”
我听着她的话,却没停下手中的动作。干脆利索的就着鸡蛋黄喝下最后一口粥。然后将碗轻磕到桌上,一副满足的表情。“饱了。”我如是说道。为此证明,我还毫不吝啬的就地打了个又长又响的嗝。
“恶不恶新,可跟你爸学会了。吃这么快,也不怕跟你爸一样得胃病。”母亲这么说着,但语气并不严厉,像是普通的拉家常,多是大人对调皮小孩儿般轻松的无奈。
母亲吃的不多,一碗稀饭半根水煮玉米和一个鸡蛋,偶尔会掇两口咸菜,包子是一口没动。早餐她多是吃的这么素,带点荤腥的都不怎么吃。用她的话说是一大早的吃不了油水大的,不然胃不舒服。
当然了,我和父亲就没那么些讲究,肉包子、油条炸糖糕炸菜角,只要能吃到,那是来者不拒。我认为这是胃口好不挑食的具体积极表先。
先一步吃完饭,我把面前的空碗空盘摞在一起,送到厨房的洗手池里一并刷了。这对我来说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先吃完就刷自已的碗,最后吃完就把自已的连带着空掉的一块洗了。虽然母亲有时会说放那吧她来刷,叫我不用管。
但毕竟,这么大个人了,又从小受到尊老助老自食其力的教育,难免不好意思‘撒手不管’,又不想将麻烦的刷碗事业承包下来(母亲也不会答应),就只好折中的选择了自扫门前雪,自刷自家碗的‘自立自强’的方式。『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偶尔连带着多洗几个也无伤大雅。母亲自然是默认同意了我的做法,其实,就算我不洗,她也不会说什么,但我自个儿却没那个厚脸皮。
我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母亲还在吃,但从那动作来看,明显加快了许多。一时间等着也是等着,我不由自主地想要抽上两口,趁着这个时间,我返回房间拿了烟和打火机,然后走进卫生间里的隔间里,装作上厕所,其实也不算装,肚子里经过一夜的发酵,确实有点存货。01bz.cc
正所谓公私两不当误一并解决。随着排气扇轻微的波动声,我点燃了夹在两指间的烟卷,坐在马桶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在吐出烟气的同时也排出了积攒一晚上的天然肥。正可谓是上下通气,一时间顺畅无比。
我本人一开始不太适应马桶这种舶来品,从小到大,幼儿园一直到大学,使用的都是传统的蹲厕。觉得坐着拉屎过于别扭难受,窝的慌,对于那些崇洋媚外紧赶潮流时髦的先进知识分子所宣传的马桶的各种优异好处是没啥感触。当初家里安马桶的主要原因还是为了照顾爷爷奶奶腿脚不方便,缓解年龄大如厕难的问题。
记的当时我和父亲都有点反对,认为有坐便凳就没必要重装马桶。最后还是母亲力排众议,将蹲便换成了马桶。顺带着把整个卫生间小小的翻修了一遍。至今我还记得那一个月里因为重装的卫生间没法洗澡,我不得不跟着父亲跑去外面的澡堂解决。
排泄完,冲了水,我悠然地走出了卫生间。对于先在的我来说,也早已适应了坐着拉屎的方式。按某些公共知识分子的话来说,我可能更加文明和先进了。
当我来到客厅的时候,餐桌旁早已没了母亲的身影。上面的盘盘碟碟也已无影无踪。桌面被擦的光洁透亮,厨房里的洗刷声也适时的停了下来。母亲吃东西总是细嚼慢咽,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宁愿放凉了也不粗糙下咽。今天她吃饭的速度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比往日快上许多。
正适时,母亲边用纸巾擦着手边从厨房走了出来。浅灰色的高领毛衣上点缀着些深色的色块,像油画笔下挥洒出的片片水洼,是刚洗刷时溅上的水渍。有些修身的毛衣将她上半身线条真实地勾勒出来。
我只快速地扫了一眼,就如触电般转移了视线。不自觉的干咽了口唾沫,喉结滑动的滚了几滚。我感觉室内的空气更加的干燥了,那股子闷热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