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热地提高声音问:“你就这样不穿鞋走回去吗?”
沙嫱停住脚,转身又走到齐士旁边,低头要往他床底下看。齐士接着刚才说:“还有,你不能就这么走了,请你给我解释解释我的床单是怎么回事。”
沙嫱抬起头看着齐士的眼睛,泪水不听话地涌了出来。刚才她躲在洗手间穿衣服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她综合了所有信息,嫌疑最终全都指向齐士。她心里非常清楚,那晚对她下手的人,现在除了他齐士还能有谁!
沙嫱忽然非常非常地恨他,恨他是个伪君子,从开始就一直装清白骗自己,实际上是个无耻的摧花老手;
恨自己因为他而反复地失身,其中竟然还包括牛魔王那种猥琐的人;
更恨齐士是身边有现役女友的人,却居然对自己做出这种不负责任的下流事。
一个多小时前对齐士的好感,此刻已经变本加厉地转变成痛恨。
齐士哪里知道沙嫱泪光闪烁的眼睛后面藏着的心事,他反而认定了沙嫱一定是受了牛魔王的委屈,心想:反正她流眼泪也和我无关,是她自己不检点在我床上搞事儿,这种白送上门的贱货我可不能手下留情。于是面无表情地追问说:”
你要是不说也行,我找牛魔王问去。”
沙嫱集聚的怨气一下子被这句冷话触发了。她已经忘记了在齐士这种帅哥面前摆出淑女派头,激动地昂着头数落他说:“齐士,你好不要脸!你以为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还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告诉你,我全都弄清楚了!”
讲完觉得委屈,又呜咽了几下才能继续说:“都是因为你我才会招惹到姓牛的,都是因为你那晚对我干了那种事又不承认,我才会让他占了我的便宜!你想找他去问就去吧,我知道你们都是一伙的!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本来她还想继续骂,反正已经不要脸撒泼了,干脆就来个痛快。但是她立刻想起刚才牛魔王是如何被她激得恼羞成怒,害怕眼前身材高大的齐士万一受不了自己的指责,也向牛魔王一样对自己用强。所以才强压着怒火,肩膀微微震动着盯着齐士的脸,看他有什么话说。
齐士真的被她没头没脑的一顿痛骂弄糊涂了,什么“那晚”,什么“一伙”,他觉得这女人讲的都是疯话。心里鄙夷了她一下,冷冷地说:“牛魔王怎么和你搞都和我没关系,我从来没对你做过什么。没有根据的话你别乱说。”
“谁说没有根据?我问你,那晚你和牛魔王在如家门口分开了之后,你是不是又进如家了?你说你一个人偷偷干什么去了?”说完又忍不住用手捂着嘴呜呜地流眼泪。
齐士心里知道这肯定是牛魔王告诉她的,心里大骂牛魔王是个乌龟王八蛋,到处煽风点火。但眼前也只好分辨说:“我是一个人折回如家了,我是到前台大厅给你付房费去了。我问你,你第二天走的时候有人管你要钱没有?”
沙嫱忍住哭,哽咽着想了一下说:“那你付房费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秦芙过生日得了红包,从里面出了100。剩下的是我用了外联部这个学期活动经费的结余。”
沙嫱忽然冷静了下来,想了想又问:“我下面问你的问题,你敢不敢老实回答我。”
齐士冷笑着点了下头。
沙嫱说:“你得发誓不撒谎。”
齐士无奈地举起右手说:“我发誓”。
沙嫱平静了一下情绪,一字一句清楚地问他:“那天晚上你们在如家门口分开之前,是不是一直都在一起?”
齐士点头。
“你离开如家之后,有没有再遇见他们?”
齐士摇头。
“那好,你在如家前台付完账以后,去了哪里?”
“去了我女朋友那儿。”
“立刻就去了?没有去其他地方?”
“没有!”
沙嫱气得涨红了脸,提高声音说:“你敢说没到我房里去?”
齐士有点明白过来了,其实他从刚才就已经怀疑到这一点。这个女人把被牛魔王玩儿的事往自己身上推责任,还说自己对她做了那种事又不承认,看来那晚在她身上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只是既然不是自己做的,千万不能被这个黑锅。
他拿定主意,平静地回答说:“你难道丢了东西?”
沙嫱以为他是想把话题扯开,冷笑说:“要只是丢了东西就好了呢!”
“哦,看来是丢了贞操。”
沙嫱狠狠地盯着他的脸,过了几秒才说:“我只要你说是不是你!”
“不是。”
沙嫱有些意外,但又觉得一定是自己问到了关键问题,所以齐士才不敢承认。
她追问道:“说的容易!我为什么相信你?”
齐士也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因为那晚我睡的人是秦芙。”
沙嫱彻底愣住了。齐士知道她不会相信,于是拿出相机打开照片浏览递给她看,嘴里说:“那天我结了房费大概是夜里1点,然后打车回到学校差不多是1点20分,秦芙当时按我们之前约好的,在食堂前面湖中间的亭子里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大概是1点半,然后我们就去了学校旁边的‘七天’开了间房,大概是1点40多分吧。你看看这相机上照片的拍摄时间就知道我有没有撒谎。”
沙嫱一副难以相信的神情,用颤抖的手笨拙地翻看起照片。拍的果然是做开心亲密状的齐士和秦芙,拍摄的时间从1点50分直到2点半左右,最后一张相片拍的是秦芙穿着内衣背对相机解胸罩,时间是2点37分。
沙嫱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小声念叨:“为什么那天秦芙没和你一起走,还有她告诉我那晚她去找她男朋友了。”
齐士说:“因为一起走反而不方便,这样错开时间约好地方见面比较容易。
至于她怎么和你说的我就管不着了,也许是她不想让人知道吧。至于她男友,那天她过生日你见到了吗?其实他们上个月分了,但不是因为我。”
沙嫱呆站着傻在那里,她头脑里一片空白,觉得自己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连呼吸都觉得费力,把相机仍在床上,自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抱着腿默默流眼泪。
她当然吃惊于秦芙的所为,但是她伤心全是为她自己。
齐士拉过椅子坐下,往缩在地上的沙嫱身上来回打量,目光落在她的两只的玉足上,冷不防沙嫱扬起头挣扎着站起来,摇晃着用手臂擦了擦眼睛,转身又要往外走。齐士乐了,喊她:“你这次连包都不要了?”
沙嫱又转回来拽起包包挎上,双手握紧肩上挎包的带子,赤着脚、眼睛看着地、抽噎着站在齐士前面不说话,齐士知道她这是在向自己要鞋袜穿。但是齐士从来不做慈善家,没理由让这个傻女人对着自己无理取闹一番之后就这样拍拍屁股走掉。他伸手抽了两片纸巾递过去,看到沙嫱接住擦脸,便用平静且略微柔和了些的语气对她说:“不哭就好,事情已经这样了,哭也没有用。坐下喝杯水吧?”
“不用了”沙嫱用无精打采的声音说:“把鞋给我,我要走了。”
齐士不紧不慢地说:“等等,我也有些话要告诉你。”
他清了清喉咙继续说:“你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我很同情。其实你的私隐我本来不想打听,但是现在我既然知道了,我想你该给我点表示。”
沙嫱突然身子一震,定了那里半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