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那行事手段,啧,比男儿还要‘顶天立地’!”
说到这,他微顿半拍,笑意更一分,“若侯爷真瞧上哪位,尽管带走便是。”
“这些娇儿啊,恐怕比咱几个还要盼着能侍奉在侯爷身边,哪怕只是捧茶斟酒,也都是八辈子的福气。”
话音落下,一众侯爷纷纷附和,场中气氛一时又热络几分。
但陆云只是轻笑,举杯未饮,目光微敛:“周侯好意,杂家心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几名依旧跪伏在旁的舞姬,淡淡道:
“只是……这些姑娘生得是极好,只可惜杂家身无根,又定力浅。”
“若带在身边,反倒教说是滥用恩宠、酒色误身,丢的不是杂家的脸,恐怕是圣上的面子。”
这话一出,场中骤静。
陆云话虽不重,却将‘送美’这等举动,抬到了‘牵连圣颜’的高度,说得冠冕堂皇,却也冷峭
骨,让
不敢再提半句。
周继堂面上笑容未变,指节却轻轻一收,笑道:“陆侯果然是谨慎之,老夫孟
了,罚酒一杯。”
陆云举杯与他轻碰,淡声一笑:“周侯若真觉孟,今夜便莫提令杂家为难之事。”
说罢,他抿一酒,背脊挺直,神色如常。
可五位侯爷却已然读懂了他话中的讥讽、警告与自持,这个,不仅不好收买,还极难应付。
“来来,喝酒,喝酒!”主位的赵震急忙打圆场。
“对对,喝酒,喝酒,陆候我敬你一杯!”其余众纷纷举杯。
席间觥筹错,丝竹声渐弱,舞姬们识趣地退
幔后,只留香气浮动、余音绕梁。
几位侯爷围绕陆云,一边敬酒,一边言语之间愈发放肆起来。
“陆侯年纪轻轻,封侯掌兵,威震益州,谁不服?若大夏多几个像您这样的,咱们这些整天被文官压着的老家伙,也能喘气。”
“那陈志清算什么?仗着丞相身份、又是皇亲,整盯着我们这些封疆旧族不放,昨
还在御前参了安阳侯一本,啧,真是没完没了。”
周继堂叹了气,放下酒盏道:
“陆侯怕是不知,他这几年借着‘整顿旧恩’的名义,说什么‘祖宗之恩不能养废’,把咱们
得都快连自家子弟都不敢抬
走路了。”
“但若侯爷愿意与我们并肩,我们便是同一条船上的了。”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陆云,语气不重,却意味长:“镇守西南,只是起点;若能共分富贵,朝堂风雨,也未尝不可一同掌舵。”
赵国公也笑着举杯,眼神意难辨:“粮道、税银、封地,
后咱们兄弟分润,各取所需,何乐不为?”
厅中顿时安静几息,众目光齐落陆云。
而他只是静静抚着酒盏,眸色平静,唇角却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讥意,
第437章熟母裙下春水
陆云举杯轻笑,语气不急不缓道:“杂家方才封侯,脚下尚未站稳,如今所求,不过是安一方百姓,不辱圣恩。”
他略顿片刻,语调一转,眸光掠过众,淡淡道:“
后若真有事相商,还望诸位莫将杂家,当成什么帮闲之辈看待。”
话到此处,他抬眸一笑,杯中酒微晃,笑意温润却带着冷意:“否则……误了兄弟,也坏了诸位的体面,那就不美了。”
话音一落,席间气氛顿时微滞。
而陆云却仿若未觉,忽然转看向赵震,神
自若道:“赵国公,不知府中洗手处何在?杂家酒喝得急了,需方便一二。”
赵国公还沈在方才话意中,一时间怔住,半晌才回过神来,连忙起身拱手:“前廊左转便是,杂家稍等,我让领路。”
陆云摆了摆手,笑容不减:“不必劳烦了,本侯自己走走,正好也赏赏贵府夜色。”
说罢,陆云轻拂衣袍,从座上起身,走出殿外。
衣摆扫过玉阶,足音渐行渐远,直到那扇朱漆雕门在他身后,“吱呀”一声阖上,殿中才终于重新响起丝竹声。
可那乐声虽起,席间的气氛却依旧沉闷,仿佛空气都凝滞了一瞬。
良久,那位白袍的周继堂才打沉默,举杯自斟一盏,语气中带着一丝未尽的忌惮与无奈:
“这一位陆侯啊……比我们设想中的,还要更沈得住气,也更咄咄。”
他话音未落,右首一位年纪稍轻的权贵便冷哼一声,语带不忿:
“沈得住气又如何?终归只是个……没有根的太监,话说得再好听,也掩不住他下贱出身!”
“哼。”另一位身形丰腴的圆脸官员却不以为然,手中羽扇轻摇,似笑非笑道:
“太监?你见过哪个宦官初封,便能让咱们这几个老家伙齐齐起身迎接,连舞姬都要跪地送酒?”
他扫了一眼厅内诸,笑意更浓:“真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空架子,我们这些
今
的模样,不是阿谀奉承,就是……自取其辱。”
此话一出,几面色微变,不少
下意识地放低了杯盏,眼神也逐渐凝重。
有低声咕哝:“我听说……益州一战,他
民反噬粮商,杀官除贪,连那位王爷都被他挖了根,这样的
,岂是三言两语能招揽?”
“你的意思是,要动点手段?”
“我可没这么说。”那连忙摆手,神色紧张,“他如今圣眷正隆,我们一个不好,惹祸上身可就……”
这话一出,席间众
俱是一震,纷纷陷
沉默。
他们这些朝中权贵,外无兵权,内无实职,靠的不过是祖上荫庇与陛下的恩典。
可如今陛下重用陆云,连封实权侯位,他们又凭什么与之争锋?
半晌,赵震才低声开,语气复杂:“……若他真只是个太监,我们或许还有法子压一压,但可惜,他背后不是别
——是陛下。”
他声音顿了顿,又低沉道:“而且,还有如今风正盛的……锦衣卫。”
此言一出,厅内再次陷死寂,几位原本还有几分试探念
的侯爷,此刻俱是神色一敛,噤若寒蝉。
哪怕是权贵之身,也无愿意轻易试探那柄高悬天子之下的刀,更别说刀柄已握在陆云手中。
赵震见席间气氛渐沉,便举起酒盏,脸上挤出笑意,打着哈哈道:
“诸位,今宵设宴,原是为叙旧畅怀,岂可因几句闲言,坏了酒兴?此事暂且搁下,来来来,我等还是继续把酒言欢!”
语罢,他率先举杯,一饮而尽。
“是极,是极!”几位权贵纷纷附和,笑声虽起,却明显带着几分强撑出的尴尬。
殿内丝竹再起,幔影轻垂。
几名舞姬重新步场中,身着薄纱长裙,香肩微露,翩然起舞。
朱漆殿门缓缓阖上,陆云拂袖而出,步履沉稳,一路踏过玉阶青砖,披着夜风徐行。
才拐过回廊一角,他的目光忽地一凝,脚下微顿。
前方不远处,一道倩影悄然立于花窗之后,灯火未及,廓柔和而模糊,裙摆微曳,恍若一株独立夜色中的牡丹,艳丽夺目。
是她,赵国公之妻,沈婉兮。
陆云眼眸微眯,缓步上前,语气带笑:“夫夜里独自立在此处……是在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