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
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从她喉咙里爆发出来。
魏寒刚刚和这个男人进行了一场人生中最火爆的性爱,而现在却坐在问案室里接受他的盘问。即使这个男人已经将她浑身摸个通透,肉棒撞进以前男人从未碰触过的地方。
陶守亮,他的名字叫陶守亮。这个男人是真实的,而且两人还见了面!又一阵眩晕袭击大脑,这是惊讶和恐惧结合的结果。陶守亮一定注意到了,他伸出手打算扶稳魏寒,但也许考虑到这么做没有必要,他似乎改变主意,手又回到文件夹上。
「抱歉,我……今天……嗯……经历了这些……太晚了,脑子好像停止运转,我早应该睡觉休息。但现在……我想我是累了,很疲劳,但又不得不保持清醒。」魏寒断断续续说着,不知道自己是否表达清楚,她再次抱歉:「对不起,你还有什么问题,继续问吧!」
「目前单身么?」陶守亮面无表情干巴巴地问,好像在例行公事一样。
魏寒凝视片刻,希望能看出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却挫败地承认她没有这个能力。
「是的。」魏寒低下头回道,二十岁以后都在回答这个问题,这是第一次听到对方用如此直白的问题发问,警察就是有某种特权吧。魏寒内心连连苦笑,她不认为这个问题和撞车事故有关。可是她能怎么办?大声质问这个男人么?
魏寒可以感觉到陶守亮的目光,但却没胆子和他直视。这很容易解释,她只是一介平民,胆子小而已!魏寒告诉自己沉住气,这个陶守亮警官没有理由怀疑她在捣鬼。毕竟,她只是在意识里和这个男人翻云覆雨。陶守亮本人可以在任何地方,而且也是睡觉。从男人的角度讲,就算真记得什么,对他来说就是春梦,从哪方面来说都不能算证据,不至于为难她。
魏寒深吸一口气,捕捉到这个男人更多的气息。烟草、冷风、枯叶、酒精,汽油、还有钢铁。陶守亮喜欢户外,大部分时间都在户外,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皮肤黝黑。更深一层,还有鲜血和火药的味道,他吸烟么?还是和他亲近的人吸烟?魏寒说不出来,但知道陶守亮肯定不久前开过枪。对谁开枪?为什么开枪?魏寒想都不愿意去想。
魏寒强打起精神,陶守亮开始问她严肃的问题。
是的,她在汉庭酒吧叫的代驾……当时大约晚上一点。
是的,走在路上时,代驾接到一个紧急电话……至少他是如此号称的。
是的,代驾将车和她撇在路边,着急离开了。
是的,她知道自己喝了酒,不然也不会找代驾。然而当时的情况,她根本没想到会有猫腻。自认为二十分钟车程开慢些可以应付,毕竟深更半夜,路上没什么人。
是的,她开了还没两分钟,前方的车子速度很慢,她打算变道加速,没想到对方也加速变道然后忽然减速,等她反应过来离得太近时,车子已经撞上去。
是的,对方气势汹汹,二话不说就要赔钱。
是的,幸亏有巡警路过解围,她才得以脱身。
魏寒停下来,所有这些她和交警已经说过两遍。陶守亮走进屋子前也应该知道始末,他要问的绝不单纯是这次交通碰瓷事故。换句话说,晚上的巫山云雨,陶守亮可能记住了她的长相。这么快就遇到魏寒让他心生怀疑,逮着机会就要查问彻底。魏寒面颊发烫,被记忆里陶守亮的火热身体分了心,甚至没办法仔细考虑如何应对即将而来的尴尬问题。
魏寒可以说实话,然后被指控说谎,陶守亮不会相信她的说辞。她的麻烦会滚雪球般越来越大。当然,陶守亮也可以当件小事儿抛掷脑后,这完全看陶守亮的态度。有那么一瞬,魏寒考虑到施加她的力量,让陶守亮真这么做。随后打消念头,陶守亮不是普通人,他周围人也不是普通人,每个人包括他自己,说不定都会注意到他的反常行为。那么,留在他身上的印记将会保留很长时间,她太容易暴露自己。
陶守亮的胳膊肘撑到桌子上,虎口托住下巴,在脸颊上蹭了蹭。
「你几点到达的酒吧?」陶守亮问道。
「不太确定,我大约十点多出门,应该是十一点左右到达的酒吧。」魏寒内心不由一凛,小心回道:「你需要多准确?这个应该好查,我的车里装了行车记录仪。」
陶守亮没有管魏寒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十点之前你在哪里?」
「家里,我一直都呆在家里。」魏寒几乎确定陶守亮认出了她,现在的问题是她该怎么装。
「你几点回的家?」
「六点多,今天加班。我通常五点下班,到家的时间完全看路上的交通情况。」
「之后就一直呆在家里?」
「对,」魏寒眯起眼睛,补充道:「我一直在家,我不知道怎么证明。小区门口有摄像头,应该能够捕捉到我进出的时间。」
「家里只有你一个人?」
「对,只有我一个人。」话音刚落魏寒就想收回,但她也编不出来谁还和她在一起。
陶守亮再次安静下来。
魏寒想知道在这一刻,陶守亮是否能听见她心脏的猛烈跳动声。然而,这个男人就是看着她,一句话都没说。魏寒领悟到他正在做警察所做的那些事,譬如这种非常严肃、非常捉摸不透的凝视。他在等魏寒交代,等她解开真相,说出全部事实。陶守亮不相信魏寒的说辞,但他不知道她撒谎的具体细节,或者她试图在掩盖什么。
问题是她没有在撒谎啊!陶守亮精明干练,也经验丰富,但他是个普通人,这一点魏寒可以肯定。即使感觉再真实,他不可能认为魏寒有本事制造和他的那场艳遇。当然,这个警察会怀疑魏寒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好吧,她必须想出些什么,满足陶守亮咄咄逼人的目光……然后她想到了。
当然!太明显了。
「事实是,我在酒吧喝了很多酒,并不是只有两三杯。」魏寒败下阵来,诚恳地道歉:「对不起。警察让我紧张,我知道因为撒谎而惹上麻烦,但我确实找了代驾,没想到这个代驾故意坑我。当时离家已经很近了,车不多,酒劲儿也过去很多,我以为可以安全开回家。我从来都遵纪守法,这是我第一次……警察不是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初犯从轻么!」
陶守亮冷哼一声,没有着急接话,只是盯着魏寒,眼睛里迸出锐利的目光让人难以迎视,好像在说''''我在等你解释更重要的事儿''''。但魏寒已经说完了,也无法和如此锐利的目光持久对视。魏寒转开视线,不让这个警察继续研究她。
「没有,你没有遇到麻烦。」他慢吞吞说道。
「我现在可以见见司机和他的同伴吗?」魏寒记得其中一个人从车里出来时,脑门流着血。
陶守亮皱起眉头,似乎在消化她的话,也没有再直愣愣盯着她。他靠到椅子背后,问道:「为什么?」
这个问题不难,魏寒早已想好说辞,快速答道:「因为那个司机很担心,他的同伴看上去伤得很重,流了那么多血。」
其实,她是想看看两个人的精神状态。
在交警到达之前,那两个人咄咄逼人,魏寒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危,生怕他们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为这么点儿小事儿伤着自己可划不来,魏寒非常小心,只是让两个人稍稍平静,并且接受她的解决方案。车子她负责修,给钱也可以,但绝不是他们狮子大开口的价儿。交警的到来始料未及,魏寒收了自己的力量,但没时间确保这些人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