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温润带笑的声音响起。
李灵均心头火起,这些狂蜂浪蝶真是他爹的不死心啊!耳边却听到和月惊喜的叫声:“温师兄!你怎么在这?”
李灵均脑袋一嗡,心头警铃大作,温以安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眼前男子身形修长,容貌似春日晨曦,俊雅而温润,举手投足间自有一派风度翩翩。
“阿月,好久不见。”
温以安直接忽略李灵均,俊目里只有和月的倩影。
李灵均眯着眼睛打量他,温以安是他列入情敌对象的榜首,他是太一门首席弟子,出身名门修为也高,更关键的是,和月很喜欢他……
李灵均想到便嫉妒的发狂。
“温师兄偌大的眼珠子真是摆设,竟看不见我也站在这?”
李灵均毫不客气,开始反击。
“哎呀,灵均居然也在,我记得去年见你还像只猴子,如今竟长得这般高了,”温以安从袖里掏出一袋梨膏糖,笑着递给李灵均:
“拿着,师兄请小孩子吃糖。”
一个脏字没有,句句扎在李灵均心口,和月眼看师弟眼睛开始喷火,急忙岔开话题:“温师兄来此处,可是有任务在身?”
“嗯,咱们茶楼说话。”温以安开口邀请。
(二十九)新娘失踪案
和月几人上了二楼雅座,李灵均抿着嘴唇,眼神不善,和月在桌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本意是想提醒他不要这样给人难堪,却不想李灵均反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摩挲了几下。
交缠的指温度暧昧,引得和月心头急跳,她挣了几下,反而被李灵均握的更紧。和月抬头去看他,发现师弟俊颜上冰消雪融,正笑意盈盈地朝她眨眼。还真是个孩子,她心下无奈,便只好由着他去了。
温以安没注意到桌下这风波暗涌,他抿了口茶水,说道:“我是为这城中鬼新娘一事而来。”
“鬼新娘?”和月很是惊讶,“这卞阳城里人杰地灵,风朗气清,不像是有鬼怪作乱的样子啊。”
温以安正欲作答,却发现李灵均面色紧绷,促狭心顿起:“我好像记得,灵均怕鬼?”
“温师兄人老珠黄,记错了。”
李灵均皮笑肉不笑。
人老珠黄是这么用的吗?和月嗔他一眼,李灵均半边身子登时麻了,他骨酥魂软,师姐眼波流转,连瞪人都这么好看。
“温师兄,灵均前段时间单枪匹马入林中捉了山魈,他可不怕鬼了呢。”
和月笑着替他说话,李灵均一下被顺了毛,他心里暖洋洋,两眼快融化似的盯着和月,一脸的春情荡漾。
温以安觑他一眼,暗骂这小子还是这么招人烦,不过和月宠他,他便在心里腹诽,脸上只笑:“是吗,那这鬼新娘一案,灵均可得给师兄出出主意了。”
温以安将这段时间的调查娓娓道来,原本他受师尊派遣,前来城中调查新娘失踪一案。那新娘名唤曲莲,年少丧父,家中寡母支了一个豆腐摊将她养大,虽家境贫寒,但曲莲生的貌美温柔,城中富户刘晋心悦于她,这刘晋倒也心诚,每日风雨无阻来这豆腐摊,口口声声说愿聘曲莲为妻。
刘晋曾娶过妻,那妻子在婚后一月不甚落水而亡。曲母一则不愿女儿做续弦,二则怕富人情薄,不肯轻易将女儿许给他。但不知为何,自刘晋来了这豆腐摊后,摊上隔三差五总有地痞流氓扰事,每次刘晋都恰好出现为母女俩解围,一来二去, 曲莲便芳心暗许,曲母便只好答应了这门亲事。
谁知成亲半年,曲母竟再也没有见过女儿的面,她去敲那高门,护院只推脱夫人身体不好,再过几次,竟然推推搡搡,口中污言秽语,将她打了出来。曲母先是在县衙投案,卞阳知县与刘晋称兄道弟,如何肯理她?她万念俱灰之下,拖着病躯敲了登闻鼓,以血为墨,状告刘晋强夺民女。
和月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眼中满是不忍之色:“那后来呢?”
当今陛下最重纪法,于各州县之上设登闻鼓,登闻鼓响,主司不受者,罪加一等,因此卞州知府必须出面化解冤情,知府赵文戍接了状书,温以安也领师命到了卞阳。
李灵均觉得奇怪:“民间若有冤情,原该官府解决,与你太一门有何关系呢?”
温以安将茶点往和月面前推了推,说道:“因为敲响登闻鼓的,不止鼓槌,还有曲莲的冤魂。”
(三十)失贞的新娘
看这架势,故事还远没有结束。李灵均默默续上茶水,将茶杯推向和月,指尖轻轻点了点她手背,提醒她别太入迷,多少喝点水润润嗓子。
和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虽说她是师姐,可一路以来灵均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倒像是他更年长一样。
“从哪开始说起呢,”温以安眼神悠悠,回忆了一会说道:“还是从曲莲失踪的时间说起吧。”
让人大吃一惊的是,曲莲竟失踪于新婚之夜。
那刘晋在府衙之内毫无惧色,据他所说,曲莲与他在新婚夜圆房之后,他发现对方已非处子,大怒之下追问奸夫是谁,曲莲维护奸夫,只含泪不肯说,他又气又恼,给了她一巴掌便去书房睡了。
谁知一觉醒来曲莲便不见了,想来是觉得婚前失贞羞耻,不知逃往何处了。
知府问他为何不报官寻人,刘晋言之凿凿,称家中出此丑事,遮掩都还来不及,怎好意思报官寻人,只独自咽下苦果,不与他人言便罢了。
知府略一沉吟,这听起来倒也合理。
“这刘晋肯定血口喷人!”
和月愤愤不平。
温以安点了点头,说曲母也这样骂了回去,她怒骂刘晋满嘴谎话,她女儿清清白白,怎容得他红口白牙,张嘴污蔑,况且人在他府上,何时失踪、为何失踪不全由他说了算?
刘晋一脸闲适,只说:“我说的都是真话,毕竟你女儿若是清白,为何夜逃呢?”
曲母颤抖着流下泪来,她捶打自己的胸口,跪下对着知府不停磕头,只大声说冤枉,声音嘶哑,有如泣血。
赵文戍让人扶她起来,说只听刘晋一面之词倒也不行,此事还需调查。
说是调查,可曲莲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曲母去问,官府次次都说自己全力办案,可就是一拖再拖,毫无进展。从古至今这些官员办事大都如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都不提,那是最好。
“为官无能,空占其位,这卞州也该肃清一下了……”
李灵均压抑着怒火说。
温以安但笑不语,因为曲莲失踪在新婚之夜,恰好对得上城中怪事频发的时间,卞阳城中便流言四起,说曲莲含冤而死,要化身厉鬼复仇。
“怪事,什么怪事?”和月很好奇。
(三十一)城中怪事
半年以来,先是夜间的登闻鼓无人自响,咚咚声震天撼地,百姓夜中惊醒,大家壮着胆子聚到鼓前,发现有血迹一路滴答延伸到台阶,鼓槌纹丝未动,鼓面上却交错印着无数血手印,像是冤魂以掌做锤,凭着满腔血恨,硬生生击响登闻鼓。
这可真是骇得人魂飞魄散,接着城中嫁娶也出了怪事。
新娘出嫁,历来要先合八字,再挑吉日,嫁娶吉日应以女方八字为主,男方八字为辅,选取女方的大利月,小利月,排除诸多神煞,阴雨天最好避开,晴朗无云最为吉利。
但是近半年来,卞州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