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本来想问问求婚的事,但还是忍住了。
“不能用是因为……”
阎律躬身凑到纪舒耳边,做出说悄悄话的动作。
纪舒有些好奇,看阎律这样,觉得他要说的事很重要。
果不其然,确实是重大的事。
“……整座大楼的承重点共计安装了三十六颗微型炸弹,等我向你求婚那天就会全数引爆,介时整栋大楼会坍塌成废墟。”
“炸弹!!!”
尽管身边除了保镖没别人,但纪舒还是压低了声音。
“真的吗!?”
她紧张地拽了拽阎律的袖口:“阎先生,我们赶快报警,疏散客人,让警察拆除炸弹,不然住在酒店的人就危险了。”
阎律摇摇头:“这些事是冲我来的,这次报警拆除了,下次还会为了杀掉我做出更疯狂的事情,毕竟,针对我的那个人……不,应该是那一群人,都是疯子。”
“那……那该怎么办?”
“我现在带来的人正在在拆除炸弹,装上威力较小的仿制品,爆炸也只会引发楼体震动,真正的炸弹则集中转移至露台,我已经跟这座酒店的老板达成协议,他会将顶楼五层的所有客人清空,保证不会牵连无辜的人受伤。”
“真的不会伤及无辜吗?毕竟这是炸弹啊……”
“嗯,我请了国外的弹药专家精心计算过的,我能向你保证。”
看着一脸担忧模样的纪舒,阎律揉揉她的脑袋。
他的小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
“我需要借着这次机会,将那群人的势力连根拔起。”
“爆炸跟拔除势力……有什么关系吗……我,不太懂这些。”
“宝宝,大陆不是对军火管控严格,跟贩毒一样,是极其严重的罪吗。”阎律耐心像纪舒托出一切:“阎家在我的爷爷那一辈,也就是港城回归大陆前,做过军火走私的生意。”
“虽然回归后就洗手不干了,从父辈开始就专注转移重心,发展赌场和白道产业,但手底下的人还是私藏了不少军火,和东南亚还有周边的岛国做一些小规模的交易。”
“这些炸弹,都是用九十年代,阎家走私的军火制作的,不少零件残片甚至能朔源。”
“他们难道想借国家的手……”
纪舒惊觉,那些人,是想用数百个普通人的性命来满足自己争权夺利的心。
太可怕了。
“是的宝宝。”
“我接管并掌控了阎家后,想放弃做黑道的生意,动了很多人的蛋糕。”
“但他们现在在港城已经完全动不了我了。“
“所以他们联合了鹤云和郑卯星,让他们提供便利将炸弹运输进凉城,并安装在酒店的承重点。”
“于他们而言,这次爆炸事件闹得越大,死去的无辜群众越多,政府就越是重视,被当成恐怖袭击是他们最乐见其成的结果。”
“介时在大陆政府与港城行政区的政府联合施压彻查下,阎家就会彻彻底底重新洗牌,主家的势力将是最好的替死鬼,那时我已身死,无人主事,旁支会翻身将所有的一切收入囊中。”
“那可是几百个人的命啊……阎先生,一定不要让这么可怕的事发生。”
纪舒忧心忡忡。
“放心,这次我会借着这次爆炸事件反将他们一军,让他们自食其果。”
“宝宝,你愿意陪我演一场戏吗?求婚现场我布置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到时候会以直播的形式传送至阎家的长辈那里,诱导他们按下爆炸开关。”
“虽然我排除了所有风险,但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宝宝要是不愿意,我会请一个身高差不多的女保镖伪装成宝宝的样子。”
“我愿意,只要不让他们伤及无辜,我愿意的。”
纪舒握拳:“到时让他们自食恶果,让他们去吃牢饭。”
阎律被纪舒逗笑。
他的宝宝……实在太老实了。
“说起爆炸……”纪舒忽然想到了什么:“阎先生,我之前在港城旅游,隔着一条街的大楼爆炸了……后来看新闻说是燃气泄漏,该不会也是他们……”
“哈哈,宝宝,想得不错。”
“他们也就只会杀人了,暴力,疯狂,不择手段,视人命如草芥,我出身在这种家族里,很庆幸自己并没有跟他们一样变成疯子。”
“阎先生!”纪舒扯住阎律的手:“你说,你之前差点重伤丧命,休养了很久,该不会也是他们……”
“是呢。”
阎律大方承认,让纪舒紧张兮兮地拉着他左看右看,笑着说:“我很惜命,用了最好的医疗资源治疗,没留后遗症,也没留疤。”
他把纪舒拉进怀里:“这次事情过后,我会彻底铲除他们,以后我都会一直平安顺遂。”
“毕竟纪小姐,和我八字相合,是我的福星。”
纪舒锤了他一下:“这时候就不要说这个了。”
阎律放开纪舒,看着身旁接通耳中的对讲器对他点头示意的保镖:“走吧,纪小姐,炸弹全都换好了,置换的成果必须让纪小姐看清,让纪小姐放心。”
“还有……”他顿了顿,又双手搭在纪舒肩头,俯下身温柔地说:“以后我与纪小姐就是一体了,我要做什么,阎家要做什么,该让纪小姐知道的事情,涉及牵扯到纪小姐的事情,我绝对不会隐瞒。”
“纪小姐,你愿意知晓我的所有吗?”
或许是阎律说这些话的表情和语气太过诚挚,让纪舒觉得自己心如擂鼓,细细密密的异样感情从心底涌出。
她主动伸手环抱住阎律的腰。
“嗯。”
“只要阎先生愿意告诉我,我乐意之至。”
***
林虞用着刀叉,快速而不失优雅地解决着眼前的食物。
扇贝,龙虾,蘑菇汤,牛排,意饺……
这已经是她吃下的第五盘了。
这样用着刀叉,吃着人类该吃的食物,仿佛能把她从赤身裸体被关在笼子里做狗的屈辱感中暂时解放出来。
“林……林小姐……您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林虞身旁的保姆战战兢兢地提醒她。
在吃完第三盘的时候,林虞冲去厕所吐了一回,吐完回来,又接着面无表情地吃。
“闭嘴。”
林虞冷声道。
她用刀叉切着木盘里的牛肉,把只有三成熟,泛着淡红肉汁的牛排切成小块,仿佛切着阎律的血肉。
现在她见不得瓷器和金属餐具,把用餐的餐盘换成木制,刀叉则换成碳纤。
阎律。
阎律。
阎律。
要怎么弄死他。
要怎么弄死他。
先弄死他,纪舒那个小贱人就没靠山了,到时候落她手里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林虞狂躁地咬着拇指,她原本精心打理的圆润漂亮的长指甲也全折了。
对了。
鹤云。
虽然鹤云也不是什么好玩意,但似乎目前最好的合作对象只有他了。
林虞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自己被关的这三天,也并不是一直在受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