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声呼喊着。但是回应我的,只有两边民居里人们冷漠的目光,还有不断从天空中飘落的大雪。
望见这无边无际的白色,不由自主地,那噩梦仿佛又浮现在我的眼前。那一瞬间,一种彻骨的寒意从我的心头升起,笼罩住了我的全身。
阿瑜,你到底在哪里?
你说过,要保护我的...
整个秦城里,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我知道,那村子里的人对他很重要;我知道,他真的很怕我或者村民落到强盗的手里;我知道,他还是那样懂事,哪怕我没说也明白自己 一个人的无力,所以他做出了这样的选择,自己 一个人去承担一切。
或许是因为平时我露出真身只为跟他玩闹,让他错误地以为身为狐妖的我跟弱女子没什么两样,所以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我真的很后悔,后悔以前开玩笑地着对他说要让他把我护在身后。
傻小子,你姐姐是狐妖啊。莫说区区强盗,哪怕是千军万马,我也有足够把握让你我二人全身而退。
你现在,到底在哪?
顶着漫天大雪,我骑着白马,马不停蹄地往附近官府的方向赶。
县令府的大门紧闭着,门前已经落满了大雪。我下了马,用力叩响了官府大门的门锁。
“谁啊,这么大冷天的...别敲了!”
一个家丁慢悠悠地打开了县令府的大门,从门缝中探出一张不好看的脸:“谁敢在县令大人的门前放肆?!”
我一手拎起他的衣领,急问:“姜瑜来过这里吗?”
“放肆!你...”
“我在问你!”
我心中焦急的火焰仿佛都要从眼睛里喷出来,一双妖瞳透过他的皮肉直视他的灵魂:“他来过这里没有!”
“香...香芋?”那家丁似乎是被我的妖瞳吓着了,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啊...”
“真没来过?”我瞪着一双妖瞳,声音冰冷得令我自己都害怕,“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少年,来这里报告说有盗匪的...”
“啊...啊,好像...好像有...”
“那他人喔?!”
“被...”他结结巴巴地说,“被乱棍打出了。县令大人的地盘里怎么可能会有盗匪...”
“那他现在在哪?!”
“不...不知道...”
“滚!”
我怒火攻心,一掌把他拍到了大门上。人撞在铁铸的大门上发出轰一声闷响,抖落了一阵细雪。
这些狗官,要不是我现在赶时间,定要你们好看!
我跨上白马,立马往 橘子村的方向赶。
雪,在天地间落个不停。我望着这茫茫白雪,仿佛那梦境中白色的火焰,心里不安的预感亦愈发强烈。
阿瑜,你一定不要出事...一定...
往 橘子村的路上赶着,我只能这样在心里祈祷着。
从县令府到 橘子村,最快也要三天时间。
赶路的时间里,我滴水未进,一刻也不敢停歇,马不停蹄不分昼夜地朝 橘子村赶。我生怕我一停下来,就会再也追不上他。
但是,在这漫天大雪中,我 迷失了方向。
很久以前,我随性而走,从不需要方向;而自从他来到自己身边以后,都是他在前方把控着方向,我只需要安心地坐在马车里歇息就好。
我循着 记忆中的路途往 橘子村赶,但是周围的景色却越变越陌生。
我从来没有如此懊恼过,懊恼自己轻视了这人间的路途和方向。
马儿摔倒了,不愿意跑了。我就凭借着我身为妖的脚力,顺着那些 记忆中的景色无数次地寻路。
几天时间里,雪一直下个不停。雪花落到我的肌肤上,冷到彻骨。
不知已经过去了多少个日出日落,我终于到了 橘子村的入口处。
连日奔波,我疲惫不堪,气喘吁吁。但是看到 橘子村的入口,我的心终于安定了一些:连日的大雪已经将唯一的进村路封锁,封村比来年还要再早一些。
这样的话,村子应该没什么事情。而姜瑜,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到了村里。
那我就在这里等他就行了。
我找了棵雪松靠上,一停下困意就如这大雪一般将我包围。
等见到他,我一定要好好骂他,骂他自做主张,骂他给姐姐添了这么多麻烦;
等见到他,我一定要罚他站三天马步;
等见到他,我一定,一定要让他跟我一起回去,再也不许 一个人乱跑,让姐姐担心...
我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闭眼前,最后的景象是无边无际的大雪。
......
我又做了跟那天相同的梦境。
他倒在那白色的火焰中,眼睛还睁着,手还向前伸着,好似心有不甘。
我一下子惊醒了,热泪又流了满面。
阿瑜...
扯着干枯的嗓子,我想要叫他的名字,但是发现自己的双腿几乎冻僵,望着眼前的茫茫大雪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还是没能见到他的身影,大雪里也没有任何有人经过的痕迹。
绝望感如这漫天大雪将我笼罩,而这一次,不再有他的怀抱能安抚我惊惧的心。
我催动法力暖和自己的身子,扶着雪松艰难地从大雪中站起来。
如果我是人类的话,昨晚就应该在这里冻死了,毕竟人类就是这么脆弱的一种生物。
接连不断的噩梦让我恐惧不已。我抬头仰望远处的 橘子村,却突然发现, 橘子村后边那一片火红的 橘子林,不知为何消失不见了。
往些年, 橘子都是让阿瑜来采摘的,今年为何...
是阿瑜已经回去了,还是因为我们没回来,所以村民提前收了 橘子?
我心中忐忑,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去村里看看。
我僵硬的双腿还未完全恢复,路上的雪又深又厚,哪怕我是狐妖,也只能一个脚印深一个脚印浅地踩过去。
雪还在下,漫天飘落的大雪冷眼看着狼狈不堪的我。我拖着僵硬的双腿,喘着白汽,艰难地在这大雪中行走着,一不小心踢到什么东西摔倒在这大雪之中。
那一刻,我真的 好想哭。
姜瑜,姜瑜,你这混蛋。让我开心的是你,让我惊喜的是你,让我委屈哭泣的还是你...
什么时候,我已经变得这样情绪化...都是因为你...
我狼狈地从雪中爬起来,却突然发现,大雪底下好像埋着什么东西。
是 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具已经僵硬了的男性尸体。
我刨开大雪,用颤抖的手给那具尸体翻了身:这张脸我认识,是 橘子村的村民大叔。当初在给我们收拾屋子的时候,大叔很是热心。
他死于背后的箭伤,已经僵硬了的脸表情上满是惊恐。
一种彻骨的阴寒从我的背后升起。
姜瑜,姜瑜,村子,村子...
原本阻塞的经脉被急速流转的法力冲破。我发了疯一般,踩着这厚重的白雪快速前行。
好不 容易来到村子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