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滞了。
医生接着说:“不过产本
希望先尝试自己生,她的身体条件也允许。我们这边需要告知您所有的风险,并由您签字确认。”
杨帆脑子里一片混,但听到“自己生”三个字,又想起了林晓之前坚定的眼神。他
吸一
气,声音有些颤抖:“只要平安健康……只要大
孩子都平安,什么都愿意配合!”
“那您看是选择剖腹产还是尝试顺产?”医生问。
“她……她想自己生……”杨帆犹豫了一下,“我们就先试试顺产吧。但如果,如果过程中出现任何危险,请立刻转剖腹产,不用考虑别的!”
“好的。”医生点点,将几份印满了密密麻麻文字的单子推到他面前,“您在这里签字,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些都是知
同意书,您确认已经了解所有风险并承担相应责任。”
杨帆拿起笔,手还是有些抖,看着那些复杂的医学术语,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只知道这是一个个关于生死的决定。他咬紧牙关,在每一个需要签字的地方都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签完字,感觉像抽了所有的力气。
“那您在外面等着吧,有况我们会通知您。”医生收起单子,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表
。
杨帆像游魂一样回到产房外的椅子上坐下。漫长的夜,才刚刚开始。
睡是肯定睡不着的。紧张、焦虑、恐惧……各种绪像
水一样在他心
翻涌。他开始胡思
想,想孩子出生后会是什么样子,像他还是像林晓?想林晓会不会很疼,医生说的那些风险会不会发生?想他们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孩子出生后怎么跟小雨相处?
他打开手机,试图玩游戏解闷,但怎么都集中不了神。游戏里的场景,在现实的焦虑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刷了一会儿朋友圈,看到朋友们发的吃喝玩乐,心里更是烦躁。
无聊,太无聊了。邮箱 LīxSBǎ@GMAIL.cOM这种等待的感觉,比什么都煎熬。他退出游戏,打开相册,鬼使神差地翻到了林晓的照片。一张张地看过去,有他们刚在一起时偷拍的,有后来光明正大合影的,还有许多林晓怀孕后的照片。他记得给她拍这些照片时,她总是有些害羞,但又带着一丝甜蜜的骄傲。看着她挺着大肚子,依然腰肢纤细的样子,简直是一种奇迹。她怀孕了,却仿佛变得更漂亮了,身材该凸的地方更凸,皮肤也更加光滑细腻,连胸部都涨大了好几个罩杯,每次不经意间看到她因为孕期反应而趴着休息时,那丰盈的曲线总是让他心跳加速……那些子,她仿佛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耀眼的光芒,像熟透的蜜桃,饱满又诱
,让他恨不得时刻都黏在她身边。
他尝试着把外套脱下来,想盖在上,看看能不能隔绝一下这该死的走廊灯光,眯一会儿。然而衣服刚盖上去,就觉得憋闷,还没等睡着,旁边椅子上几个等候的老
就开始用带着浓重乡音的方言大声聊天,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没法
睡。他烦躁地把衣服扯下来,扔到一边。
脑子里又开始转悠:是男孩还是孩呢?天哪!我要当爸爸了?这个念
像一道闪电劈中了他,接着,混沌的思想就像个巨大的漩涡,把他卷进去又狠狠丢出来。各种不切实际的画面在他脑子里
飞,一会儿是抱着小小软软的孩子,一会儿是孩子哇哇大哭手足无措,一会儿又想到以后要承担的责任……为了不被这些胡思
想彻底淹没,他决定还是找点事做,打开手机,又点开了那个叫做“跳一跳”的小游戏。一下又一下,机械地点着屏幕。一个晚上过去,他的最高分都没有超过300分,脑子浆糊一样。
终于,熬到了天亮。周的医院相对来说安静一些,但产科依然是全院最热闹的地方。杨帆看着一队队家属带着忐忑又期待的眼神在走廊里晃悠,好几个大着肚子的孕
在家
的搀扶下被送进了产房。身边的椅子也慢慢坐满了
,有年轻的夫妻,也有带着长辈的。偶尔有护士从里面出来叫名字,看起来像是准爸爸的
就赶紧过去签字办证,神
匆忙,和昨晚的他没什么两样。
大概八点半的时候,小雨带着早饭过来了。他眼角带着淡淡的青色,看来昨晚回去也是睡不着。这孩子,嘴上不说,心里也牵挂着呢。小雨把早饭递给他,低声问:“妈怎么样了?”
杨帆摇了摇,有些疲惫:“还在里面。昨晚一直没动静。”
小雨坐到他旁边,两个默默地吃着东西。医院走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和低语。
杨帆早上继续坐着等。一直到快十点,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是林晓发来的微信,只有短短三个字:“痛痛痛。”
杨帆心猛地一揪,赶紧回:“还好吗?医生怎么说?”
“目前依然只开了一指多了,医生说坚持,开到两指就可以给我打无痛。”林晓回得很快,但字里行间都透着煎熬。
杨帆除了说“老婆加油!”、“我你!”,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他只能握着手机,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平安,一定要平安,保佑大
孩子都顺顺利利。
后来,无论他再发什么,林晓都没有回了。想来是太痛了,根本没力看手机。
就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杨帆站起身,对小雨说:“我去外面走走,待会儿给你带点吃的。”
他在医院四周漫无目的地晃悠,感觉自己像个无苍蝇。最后在附近找到一家沙县小吃,打包了一份拌面和馄饨,又特地买了份白粥。回到医院,把外卖递给小雨,自己则端着那份白粥,鼓起勇气走到产房门
。他轻声问一个正好从里面出来的护士:“您好,请问可以把这份粥给里面的林晓吗?”
护士看了他一眼,接过粥,问:“哪个林晓?”
“林晓,林是树林的林,晓是拂晓的晓。”杨帆赶紧说。
护士点点,转身进去了。杨帆又问:“请问她
况怎么样了?”
护士没有回,只远远地扔下一句:“还早着。”
啊,心又沉了一下。很痛……她现在一定很痛吧。
杨帆回到等候区,把沙县外卖摆在小雨面前,两个一起吃了点东西。旁边等候的家属渐渐多了起来,杨帆试着和他们搭了几句话,大家都是等着家里的孕
生产。聊着聊着,发现大多数都是二胎或者准备剖腹产的。这种等待的煎熬是共通的,和大家聊聊天,似乎也能稍微排解一下心中的焦虑。
吃完了东西,身体热乎了一些,也
神了一点,但还是坐不住。看了看手机,已经一点多了。距离林晓
水,已经十二个小时过去了。整整半天,她都在里面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无论他怎么发微信,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种与世隔绝的感觉,让他特别无助。真希望自己可以进去,替她分担一点痛苦,或者至少在她身边陪着她……
他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在产房门来回踱步,绕着圈圈。走廊里
来
往,不时有产
家属从他身边擦过,有急匆匆去办单子的,有手里抱着孩子的,有扶着刚出来的产
去做检查的……他们进来,出去,进来,出去,周而复始,然而属于他的消息,却迟迟没有到来。
渐渐地,杨帆感觉自己像被抽离了这个世界。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医院消失了,建筑消失了,周围的风景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一个,像个陀螺一样,缓慢而规律地绕着那个紧闭的产房门转动,转动。脑海里好的画面和不好的画面
织在一起,时沉时浮,最后都被一种大片的白色茫然吞没。唉,老婆不要有事,孩子也要顺顺利利,平安,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