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教兵法?」席间笑声落到赢元昭耳中,让他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你
是当朕不知道他有几多斤两么?」
嬴明恪被赢元昭当众揭穿,羞愧得无地自容,只将埋在地上,不敢再
辩解。
赢元昭冷笑一声也不答话,感受到上方投来的冰冷目光,高世桀几伏在地
上只顾着颤抖,连抬直视的勇气也没有,再没有一丝当
在镇北王府时的嚣张
跋扈。
嬴明均看在眼里暗自庆幸,自己早间匆忙间晚到些许,只是被父皇轻责了两
句,比之现在伏在下首的叔父舅父几可好的太多了。这两年年二弟明杰被舅父
叔父带着,整沉迷于声色犬马之后,更是时常被父皇训斥,与自己也生疏的多
了,在宫中也总是不见影,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嬴明均两兄弟同父异母,嬴明均的生母韩后在生下他之时难产西去,胤帝另
纳高氏为后,而有了嬴明杰,两兄弟少时甚密,这两年渐行渐远,唯有四位师
傅进宫授业时才一同学艺。
天子含怒悬而不发,在殿中跪伏的几真是汗出如浆,只觉得时间格外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火候已足之后,赢元昭的声音才从上首传来:「平里朕也懒得
管你们那些栏狗舍的勾当,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带着皇子同往,更不该误了先
祖祭典。」
赢元昭最后呵斥一声后再无言语吐露,他身后熟知他脾的内宦陈焕知道到
此已差不多了,从宫外唤来宫为三
张罗着增设席位
座。
冷眼看着三席,赢元昭还有些余怒未消,转
看向身边的长子劝诫道:
「明均你也要引以为戒,莫要像你二弟一般声色犬马,正好今你皇兄重归宗室,
多与皇兄亲近亲近。」
「今有镇北王子龙氏重归宗室,其品德忠贞,武艺高强,朕有意使其承镇
北王爵,为镇北王世子,众卿以为如何?」
方才坐下的嬴明杰满面茫然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父皇,大胤朝最为要紧的爵
位便是坐镇北境霜州防范妖魔的镇北王一职,那可是独掌一州之地的实权藩王,
向来是胤帝的嫡亲兄弟担任,,而没有父爵子承的道理,赢元昭膝下只有两子,
自己只等皇兄继位之后,便可承袭镇北王一爵,怎么突然来了个外横
一杠?
他身边那身形瘦削的景阳王嬴元砀也是同样迷惑,错愕,他受封的景阳王仅
有封号而无封地食邑,要不然也不会在宫中盘桓,与二兄嬴元彻独掌一州的大权
也是天壤之别,现在一个毛小子,眼看要跑到自己前面去了?
龙氏是谁?哪个龙氏?他们三来的迟了,并不知晓龙凌晅的身世底细,不
明道理,加之方才被训斥过,此刻更不敢捋胤帝之威,也只能茫然观望,赢元昭
趁此机会提及承爵之事,应当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陛下,老臣以为不妥。」在众鸦雀无声时,一个苍老声音响起:「陛下
此举有违祖宗家法,一来镇北王向来没有父爵子承的先例,二来当年镇北王与四
大太宗龙氏有染,本身便有违祖训,龙氏
并非王府正妃本无名分,其子不得
归于宗室名录总谱玉碟,更遑论承袭镇北王之爵,还请陛下三思。」
赢元昭眯眼看去,原来却是一直不发一言的丞相严崇,不动声色道:「哦?
那严相以为应当如何?」
「此乃陛下家事,臣不敢置喙,唯遵陛下圣裁。老臣只是提醒陛下莫要忘了
祖宗家法,免使天下寒心罢了。」
赢元昭刚刚才以祖宗之法斥责高世桀嬴元砀三,话犹在耳,严崇便再同样
以祖宗之法为由劝谏,不得不说时机极为巧妙,且在在理,让
难以反驳。
这位两朝老臣神色始终坦然自若,赢元昭目视片刻,展颜笑道:「严相所言
也有道理,即使是朕也不能枉顾先祖遗制,不过有道是疏不间亲,龙氏毕竟是朕
的嫡亲子侄,便复他镇北王世子之位,不袭王爵,加侍中衔,可自由出宫禁,
于阙都赐宅一栋,以示嘉勉。」
「好了,朕意已决,便如此定下,等下次朝会时再行诏告群臣。」
赢元昭一代雄主,向来是威权独掌,一旦打定主意只不过知会众一声,今
莫非是得逢喜事格外的从善如流,不然怎会经严崇一劝便从善如流,当即改
?
在龙氏谢恩之时,云中君玄清子等知晓内之
只冷眼旁观,心中明朗,从
今四灵殿中异象来看,真正的
皇转世之身只怕并非狄氏,而是这位嬴氏嫡传
的镇北王之子,等他后身份大白重归帝统之时,在场所有宗室称他一声祖宗也
不为过,当着这位的面妄谈什么祖宗家法,岂不是笑掉天下的大牙?胤帝看似
轻易妥协,实则也是为后留了几分余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