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往往源于更深层次的恐惧。
陈静听不得任何人贬低陈江驰,包括他自己,她支起身子,想要斥责两句,人还没坐稳,小腹突然抽搐着绞痛,使她晃了下身体。
“怎么了?”陈江驰及时揽住她肩膀问。
陈静捂住腹部,脸色难看:“我生理期好像到了。”
原本不太确定,结果话刚说完,腿心涌出股暖流,她吓得推开陈江驰,跳起来往洗手间跑。
经期提前了四五天。
一通兵荒马乱过后,陈静坐在马桶上,长出一口气。她很庆幸这家酒店够高档,东西配备齐全,为她省去了诸多麻烦。
陈江驰站在洗手间外,同她隔着道门,见她许久没出来,问:“你一向准时,这次怎么会提前?”
“可能昨天酒喝的太多了。”马桶抽水声响起,陈静走到洗手台前,垂着脑袋,回想昨晚的荒唐情事。
冰镇啤酒,热水澡后吹冷风,又在低温下做爱,几个小时的冷热交替,没生病已是万幸,她太高估自己的身体状况。
“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他又问。
“没有。”闭着眼睛忍过阵痛,陈静还是决定说清楚。沉默或许可以维持短暂的和平,但是总有无法沉默的那天,她不能放任矛盾留在那儿,视而不见。
“陈江驰,你刚刚是在生我的气吗?”她问。
玄关烟雾弥漫,陈江驰倚墙而立,闻言弹灰的手指一顿,否认:“没有。”
陈静语气坚定:“你有。”
一根烟很快燃烧到尽头,扔进烟灰缸,又点燃一根。陈江驰仰起头,望着烟圈在头顶灯下盘旋,久久未散,他拍开排气扇,胸膛起伏,长叹一口气。
逃避有时不是坏事,因为它可以避免掉很多争端,尤其是在他不想跟陈静吵架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总是爱的多的人承受更多,因此无论谁对谁错,吵到最后,必然是她最难过。
但是之前答应过不会再躲避,这让陈江驰感到头疼。他擅长气人,却不太会哄人。
“陈江驰?”没听见回答,陈静转身往外走,没走两步,洗手间门被从外推开。
陈江驰走过去,低头埋进她颈窝:“你太心软了,我怕你吃亏。”他叹了口气:“陈静,凡事多为自己想想。到底要说多少次你才能记住。”
人活的自私点没有坏处。
夺过他手上的烟,陈静打开水龙头,在水下冲灭,扔进垃圾桶,低着头道:“我没想求情。”
镜子里出现陈江驰,他跟过来,伸长手臂抱住她。
“昨晚做了个梦,梦见小时候,期末得了奖状,回家她好高兴地抱着我。”想到林鱼也曾爱过她,醒来后就有点儿难过,情绪一时无法抽离,才说了那番话。陈静道:“我绝不会忘记她对我做过的事,也不会心软到轻轻放过。你别因为她跟我生气,行吗?”
听着有点儿委屈。
陈江驰抬头,看见镜中那张憔悴的脸,抬手揉红她发白的唇,又偏头亲她的脸。
她身上温暖,皮肤娇嫩,没喷香水也香到发甜,他嗅着她后颈,心里那点火气灭的干净。确实,为那个女人和她产生隔阂,太不值得。他先是倒打一耙:“我说过,你会把我惯坏的。”随后才软着语气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乖,别生哥哥的气。”
“我没生气。”望着他头顶发旋,陈静抬手摸了摸:“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你要相信我。”
心更软了,他蹭蹭她细腻的脸:“我信你。”
陈静被他蹭的发痒,缩着脖子躲,他紧挨着追上来。两人搂在一块儿闹了会儿,都没忍住笑了。她转过身,被陈江驰捧着脸吻在眉心。原来直面矛盾,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他也可以在她的宽容面前,学着低头。
早餐还算丰盛,但陈静没什么精神`l`t`xs`fb.c`o`m,吃两口便饱了。陈江驰在接公司电话,聊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她没在吃饭,伸手摸摸额头,他叫陈静先回房。
望着她背影,陈江驰陷入沉思。这时候离开去外地补拍电影,她会偷着哭么?
卧室窗帘半开着,灰暗的光落在床头一角,听见脚步声,一只手臂从被中探出,拍下头顶开关。明亮灯光从房顶落下,陈静闭上眼睛,太刺眼了。
陈江驰站在床边,瞥见她把脑袋蒙在被子里,伸手扯下一点被角。
这毛病是一点改不了。
陈静躺平,露出一双清明的眼睛看着他。陈江驰笑了笑,将手机换至左手,掀开被子躺进去。他抱着腰把她往怀中揽,顺势撩开睡衣衣摆,温热掌心贴上她的肚皮,在四周缓慢抚摸。
陈静长出一口气,放松了身体。
肌肤相接的亲密分散了陈江驰的专注度,没两分钟就结束了通话。手机被随手扔在一旁,他躺下去,宽阔的胸膛如阴影降落,缓缓将她包裹。
“我们回去吧,别耽误工作。”陈静在他怀中说。
“没什么要紧的事,不用担心。”陈江驰低头,亲着她的额头问:“很疼?”
“还好。”陈静夹住腿,红着耳朵道:“你别摸那儿,那儿不疼。”
陈江驰摸的正起劲,哪里听的进她的话。他隔着内裤从陈静的耻骨摸到阴阜,又摸至腿根,贴着她的大腿揉回肚皮,反复来回,胸都被抓过好几遍。陈静被一只手揉的浑身发烫,耳根直冒汗,再度开口,叫他别摸。
陈江驰问为什么不让摸。
她讲不出来,他便作势要继续。陈静忍不住转身面朝他胸口,自暴自弃道:“我想要了。”
陈江驰笑的胸膛都在抖:“这时候还想要,我看你是不疼。”
“疼。”但是她又不是植物人,胸到屁股被摸了个遍,怎么可能没感觉。
“忍一忍,等药店开门我去买药。”说着从她屁股上收回手,老老实实抱住她。
男人的手掌宽大,轻易盖住她冰冷的肚皮,五指似乎能笼罩血肉,隔绝风雨,给她保护和关爱。两人静静相拥,没多久陈静骨头缝都热的发麻,吐出的气像是蒸腾过,热腾腾的。她舒服的往后靠,脊背紧紧贴住他胸口,道:“陈江驰,我想回家了。”
陈江驰亲亲她发顶:“再睡会儿,醒了带你回去。”
再睡醒窗外天色大亮,乌云不再,奇迹似的出了太阳。离开陈江驰怀抱,陈静又迅速蔫下去,像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地垂着头。
退房时碰见熟人,是方青道经纪人,两人似乎是在商讨电影插曲的事儿,陈静心不在焉,听声音都好似隔着层雾,听不清。上车后她问方青道经纪人会不会把看见他们在酒店的事儿说出去。
她似乎对这方面特别敏感,陈江驰道:“我要是在乎,根本就不会带你出来,我记得上回跟你说过。”
他想要逗她两句,但是瞧她病怏怏的,什么重话都讲不出。
他拍拍她脑袋:“歇着吧,别整天胡思乱想。”
离开酒店,先导航去附近药店,借店中热水吃了止痛药,两人就打算回家。
路过湖岛,白日湖面宽阔如江海,波光粼粼,尽管禁钓,还是有不少附近人偷着来此钓鱼。陈静裹着陈江驰的外套靠在副驾上,想起以前拜访过一位上了年纪的客户。白发花白的老爷子,最爱的事就是喝茶钓鱼,提着钓竿随便找个靠水的地儿,一坐就是一天,她开着车载着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