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一唱一和,程砚洲下意识抚上,重重揉了几下,后颈的红瞬间蔓延到整个脖颈,他淡然地回:“可能是回来的时候路过长廊,蚊子叮的。”
洗澡时看不到后面,其实他也不确定,傅未遥有没有在他后颈留下吻痕,反正,抵死不认好了。
交谈完,他去阳台晾衣服。
身后两人继续咬耳朵。
“谣言,我就说是谣言,他怎么可能谈恋爱?”
“真的像吻痕。”
“吻个屁,他就是招蚊子咬!”
“打赌,赌一个月早饭,敢不敢?”
“来啊,怕你?”
阳台上,故作镇定的程砚洲因着那个薛定谔的吻痕,竟感到后颈有块地方突然开始发烫。他不断回想,却只能想起来,映照在雪白墙壁上,那对交迭的身影。
*
翌日傍晚,饭后,傅未遥陪同父亲散步。
“机票酒店的信息乔安稍后发你邮箱,离你姑姑家,有点距离。”
今年的纺织博览会在c市举办,公司内部名额分配不到她这个实习生头上,老爸特意安排她错峰出行,避免和公司同事撞个正着。
“那我要接奶奶回来吗?”
c市之行,不单单只是去逛展会。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OM余致伟行二,兄妹叁人中,大姐余致清早年在c市读大学,后来研究生毕业后留校任职,现在已升为院长。
奶奶享受别人喊她“余院长的母亲”,每年总有几月要去大姑姑家住上一段时间,只是今年住的时间格外长,甚至鲜少同家里联系。
余致伟沉思半晌,道:“不用,你奶奶在那住着挺好的。”
省得回来以后,知道致华两口子去海岛胡来后再吵起来。
花园里的风景再美,看多了也觉得没多大意思,后半程父女俩相对无言,傅未遥的思绪逐渐飘远。
昨晚结束之后,迟来的酒意迷醉心智,她哼哼唧唧地偎在程砚洲怀里,嚷着头痛,他呢,到点了还不走,给她揉了好一会儿太阳穴,又是倒水又是拧凉毛巾,忙里忙外地伺候,服务暖心得很。
末了,肉麻兮兮地问她,“头还痛吗?”
她说,“当然痛啊。”
程砚洲欲言又止,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会笨拙地替她贴上凉毛巾,收拢双臂拥得更紧。
安全感十足,醉酒的难受在他的怀抱里都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如果床伴有等级评分,那么程砚洲在事后照料上,可以打满分,至于事中……
“小予。”
“哎,我在呢。”傅未遥回过神才发现已落下老爸很远,忙不迭地迈步跟上,“爸,余童童要在咱们家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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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她的朋友圈
老爸的秘书乔安办事周到,安排了专人接送,傅未遥连行李都不用提,下午四点准时到达酒店。姑侄许久未见,余致清左一个电话又一条微信叮嘱她晚上早点来家里吃饭。
姑姑家在c大附近不远,她和年轻时住在校内教职工楼时一样,保持着骑自行车上下班的习惯,傅未遥去年来做客时留意过,姑姑每天雷打不动,七点十分准时到家吃晚饭。姑父在医院工作,鲜少有时间陪家里人,为此,姑姑抱怨良多,直接影响到表哥陈怀辛的择业,选择成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而不是救死扶伤的医生。
陈怀辛取得博士学位后,留校z大任职,不到叁十岁就评上了副教授,因为颜值出众还上过某档益智综艺,是校园里名副其实的风云人物,傅未遥去上过他的课,整个阶梯教室人满为患,慕名而来的,本校的外校的男生女生连走廊都挤得满满当当。Www.ltxs?ba.m^e
时不时响起的拍照声,严重影响教学氛围,后来学校为此还给人文学院的正门上了门禁,只准本院学生进入,这才稍稍灭了些大家看热闹的兴致。
老爸说得没错,会展中心距离姑姑家岂止是有段距离?一南一北,横跨整个城市,因而傅未遥没有拒绝陈怀辛要来接她的好意。
飞机餐不合胃口,傅未遥饥肠辘辘,看着地图上显示开车过来要一个多小时,她毫不犹豫拆开一包薯片,卧在沙发上吃了起来。
额……好难吃。
恰逢表哥电话打进来,她翘起弄脏的食指,中指指腹划开接通,“喂?”
陈怀辛言简意赅:“地址发我。”
“你搜万……行吧,”电话那端隐有轰鸣声传来,想必他已经上路,傅未遥独手操作手机,退回桌面,点开聊天软件:“我发定位给你。”
没给表哥备注,他的id是什么来着?算了,傅未遥想不起来,干脆直接搜索“ch……”,点开跳出的那个熟悉的星空草地头像,将定位发了过去。
附上语音,“我这好多零食,你要吃什么吗?”
语音发出的一瞬,她意识到了不对,和表哥的聊天记录应该停留在她发过去的一张在阶梯教室拍的陈教授讲课图,而不是……满屏不堪入目。
不由暗骂,程砚洲的头像怎么和表哥那么像?不对,表哥什么时候换了头像?
好在才过去几秒,定位和语音都来得及撤回。反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讯息,即便让人看到也无所谓。
傅未遥重新给陈怀辛发去定位,又将二人的微信备注仔细区分开,陈怀辛是陈怀辛,程砚洲,她删除规规矩矩叁个字,输入:“笨。”
在通讯录一众姓名当中,他的备注独树一帜。
*
程砚洲迄今为止只收到过两条来自酒店的定位,都是出自傅未遥之手,那晚在酒店沙发上的放纵,直到如今仍难以忘怀。
第一次,他在陌生人面前,露出不堪的一面。
今日发来的定位,点进去后显示在千里之外的c市,结合语调轻松自然的一句问话,很难不让人多想。
书上的字符开始跳跃,程砚洲心乱如麻,条条框框的公式定理中,突然闪出一句,“收了我的钱,你必须好好服务。”
异地的酒店,她的定位是发给谁?那个人,是否也和他一样?
或许是他想太多,要吃零食的那个人,说不定是位女性。
晚饭后,朋友圈刷新出来的图片彻底将他庆幸的想法绞成齑粉,饭前的自欺欺人在她发的两张照片面前显得尤为可笑。
第一张,男人两手撑在讲台上,神情严肃,背后的板书投影被他英俊的侧脸切割成两半。第二张,还是那个男人,他唇角含笑,和傅未遥坐在车里,举止亲密地比耶,看起来很是般配。
拎着外卖的魏伯都从他身后经过,不经意地一瞥,“哟?这不那谁么?”
程砚洲抬眼,关上手机,话却先一步问出口:“谁?”
“那个谁?周岩,周岩,你那天看的,闯关答题的那个节目叫什么来着?”
视频网站上,魏伯都搜索周岩提供的节目名称,点开去年播放量最高的某期,掀开饭盒,“想起来了,叫陈怀辛!”
陈怀辛……程砚洲默默念着,再打开朋友圈时,那两张照片和语音定位一样,已经消失。点进头像,朋友圈里没有任何内容,只余一条乌蒙蒙的灰线横在屏幕中央。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