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式,在思考着如何解决问题,如何拯救他。
这个傻女人啊。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紧很紧。
“林晓……你别这样……”他的声音已经完全被泪水浸透,“你和小雨还要生活,我不能……我不能用你们的钱,更不能卖你们的房子……”
他断然拒绝,不是不感动,而是太感动了。他不能这么自私,不能毁了她和她儿子的人生。
正巧此时医生推门而入,拿着最新的病理报告走进来,说了句结果出来了,病房里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杨帆甚至不敢呼吸,他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最后的审判。
“病理结果出来了。”医生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不是肺癌,是肺炎性假瘤。”
整个病房,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杨帆猛地睁开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杨父杨母也愣在原地,显然没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林晓身体明显地一震。她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猛地冲到医生面前,抢在所有人前面,用一种急切到近乎失礼的语气问道:“医生!什么是肺炎性假瘤?!”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划破了病房的死寂。
医生被她吓了一跳,但还是耐心地解释道:“肺炎性假瘤,也叫炎性肌纤维母细胞瘤,是一种良性的、瘤样病变。简单来说,就是肺部因为炎症刺激,长了一个像肿瘤一样的东西,但它不是真正的癌症,不会转移,也不会危及生命。手术切除之后,预后非常好。”
医生的话音刚落。
“啊——!!!!”
一声石破天惊的嘶吼,响彻了整个病房,甚至传到了走廊上。
是林晓。
这个在讲台上永远从容淡定、威风凛凛的老师,这个在噩耗面前冷静得像个机器人的女人,在听到这个结果之后,像是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她双手猛地抱住自己的头,然后缓缓地蹲了下去,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坐在冰冷的地上,放声大哭。
那不是普通的哭泣。
那是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恐惧、绝望、悲伤和痛苦的瞬间爆发。她哭得撕心裂肺,“嗷嗷”地,毫无形象可言,在用最原始的方式宣泄着自己所有的情绪。
听完医生的解释,杨帆感觉自己像是从地狱又回到了人间。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和轻松感瞬间席卷了全身,他甚至感觉自己浑身都有劲了。
他看着蹲在地上哭得浑身发抖的林晓,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翻身下床,走到她身后,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她。
“好了……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他把下巴抵在她的发顶,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她的头发上。
他抱着她,就那么静静地听着她哭。
她的哭声,那么刺耳,那么难听,可在杨帆听来,却像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他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包裹着,真的,好幸福,好幸福。
这个女人,用她最笨拙,也最真诚的方式,爱着他。
他抬起头,才发现林晓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和哭声,已经引来了好多人。医生、护士、路过的病人和家属,都挤在病房门口,好奇地往里张望着。
杨父正拉着医生,激动地咨询着后续的治疗事宜,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杨母则站在一旁,捂着嘴,自顾自地抹着眼泪。
林晓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从嚎啕大哭变成了低低的抽泣。围观的人群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也都慢慢散开了。
她在他怀里,身体还在一抽一抽的。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地转过身来。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像两颗熟透的桃子,脸上挂满了泪痕,头发也乱糟糟的,狼狈不堪。
可杨帆觉得,此刻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美。
她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失而复得的狂喜。下一秒,她突然对着他的嘴唇,就那么狠狠地亲了一口。
“唔……”
杨帆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蒙了,唇上传来她柔软而又带着咸咸泪水味道的触感。
“我……我爸妈还在呢。”杨帆小声提醒她。
林晓的动作一僵,这才反应过来。她猛地抬起头,脸“刷”地一下就红透了,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杨母看着他们俩,脸上露出了老母亲般欣慰的笑容。她走过来,拉起林晓的手,亲切地拍了拍,什么也没说,但眼神里满是接纳和喜爱。
“咳咳!”杨父咧着一张大嘴,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他走过来,一把搂住林晓的肩膀,又对杨母说,“走走走!今天高兴!咱们出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哎,好!”杨母笑着应道。
“小林,你也一起来!”杨父热情地邀请道。
然后,他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杨帆,故意板着脸说:“你,就好好在医院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说完,三个人就这么有说有笑地走出了病房,独留下杨帆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那顿饭,他们三个人吃了什么,杨帆不知道。他们在饭桌上都说了些什么,杨帆也不知道。他只知道,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三个人都喝了酒,杨父更是喝得满脸通红,走路都打晃,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好……好啊……真是太好了……”
林晓的脸颊也泛着好看的红晕,眼神迷离,显然也喝了不少。
从那天起,杨帆父母对林晓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们再也不提什么年龄差距,也不提她还带着个儿子。在他们眼里,这个愿意为自己儿子倾家荡产、卖房救命的女人,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儿媳妇。
后来几天,杨帆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肺炎性假瘤只需要简单的抗炎治疗和定期复查。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林晓削着苹果,杨帆躺在床上看着她。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岁月静好。
他突然开口问道:“晓晓,我误诊那两天,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林晓削苹果的手顿了一下,她抬起头,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道:“没想别的。”
“嗯?”
“就在想,辞掉老师这份工作,还能去找一份什么样的工作,可以快点挣到很多钱,给你治病。”
杨帆的心,被轻轻地撞了一下。他笑了笑,说:“我爸妈也会给我治啊,他们有钱。”
林晓摇了摇头,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责任感。
“那不一样。發郵件到ltxsbǎ@GMAIL.¢OM╒寻╜回?”
“当时我其他什么都想不了,脑子里就一个念头。”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目光清澈而坚定。
“挣钱给你治病,是我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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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他去了趟高中原家。高中原抱着手机唉声叹气,显然成绩不太理想。
“帆哥,你牛逼啊!我就知道!”高中原看到他,眼睛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