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
秦王身形一滞,随即摇了摇头,自嘲笑道:「仙师究竟通透,倒是老夫痴妄
了。发;布页LtXsfB点¢○㎡」
一众随从俱都留在宫门之外,二人沿着步道缓缓而行,两旁宫娥内侍自然看
得更加清楚。
晏修身形本来高大,只是如今年纪大了,难免有些佝偻,他又常年沉湎女色,
眉眼中自然有股颓然之意,此时身着朝服,倒是将瘦削身形遮掩起来,看着不再
单薄。
只是他此时毫无王侯气度,负手而行、闲庭信步,哪里有与帝王比肩的威严
气概?
两旁宫娥内侍早就见过无数王侯将相,明知眼前之人声名远播,却仍是有些
难以置信,秦王威名赫赫,竟是这般一个平常老头?
只是愈是宫中旧人,愈加神态恭敬,这些宫女太监,早都练就一颗七巧玲珑
心,哪敢露出丝毫不敬之意?便是心中不明究竟,却也有样学样,神态全无不同。
相比之下,秦王身后那位道姑却又别样不同,她身形高挑曼妙,竟似比秦王
还要高出半头,身上一件天青色道袍,行走间露出下面素白底衬,其下一双修长
玉腿不时露出秀美线条,面上云淡风轻、仿佛拒人千里之外,却又依稀有些红尘
烟火气息,让人忍不住生出亲近之感。
玄真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披散,衬得头上一顶玄天白玉冠光彩夺目,一段修长
脖颈若隐若现,一片白腻肌肤在衣领消失不见,明明曲线婀娜、媚意天成,却让
人丝毫难起遐思。
仿佛一片落叶浮于秋水之上,她只是那般随意行着,便让周遭众人各个自惭
形秽,只觉看她一眼,心中万千污秽便能涤荡一空。
进了宫门,却见路上一座圆形水池拦住去路。
那水池平地而起,高出地面一尺有余,内里一座假山巍然耸立,假山一旁立
着两只白玉雕成的仙鹤,水中一只神龟若隐若现,此时初春时节景致单调,想来
盛夏时分池中长满荷花,怕是又有别样不同。
那水池乃是白玉砌成,年深日久之下青苔覆盖,早已不复昔日光泽,却多了
一份厚重沉凝之意,其上纹路顺畅自然,便是无绿植相衬,也让人心旷神怡。
玄真神情微动,细看之下,才发现那假山、白鹤、玄龟与那水池连为一体,
竟是整块白玉雕琢而成。
见她这般瞩目,晏修停下脚步,笑着说道:「此乃前朝旧物,如此巨大一块
白玉已是难得,这般雕琢刻画,不说其中所需钱财几何,只说这份才情技艺,便
是今人无法想象。」
那仙鹤振翅欲飞,颇有凌云绝顶之意,那玄龟俯首水中,却又慵懒写意,只
说这份雕琢技艺,便已非比寻常,二者与那假山相辅相成,若是再有夏日荷花掩
映,便是一处绝佳盛景。
玄真绕过白玉池,与晏修继续前行,淡淡一笑说道:「王爷不必厚古薄今,
我朝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倒是不必羡慕这些。」
晏修回头看了一眼道姑,微笑摇了摇头,继续前行进殿。
大殿中门大开,早有太监过来迎接,引着二人进殿。
秦王轻车熟路信步而行,问那领路太监道:「李公公这身子骨倒是硬实的紧,
你比孤王还大了三岁呢
吧?」
那太监一身大红蟒袍,头上黑发希微,面上却是红光满面,步履间有些老态,
却仍稳健有力,闻言赶忙躬身说道:「有劳王爷记着,托您的洪福,老奴身子骨
还算结实堪用!」
三人来到一处暖阁门外,李公公入内通禀,随即宣召觐见。
进到门内,却见西边整面墙上打着高大书架,后衬明黄织锦,架上书本琳琅
满目,珍本古卷分门别类,怕是摆了上万本书籍。
书架不远处摆着一方书案,一个中年男子坐在书案后面,面上带着平和微笑,
看着晏修玄真二人。
「臣弟见过皇兄。」晏修拱手一礼,实在谈不上如何恭敬。
玄真自不敢这般轻慢,连忙躬身行礼,恭谨说道:「贫道玄真,见过陛下。」
晏文双手叠握放在小腹之上,靠着椅背与玄真笑道:「朕早听皇后和国师提
起仙师,如今一见,果然超尘脱俗,非我等凡夫俗子可比!」
与晏修相比,晏文气度沉凝悠远,看着和蔼可亲,举手投足间却自有一份威
严气度,让人心生亲近却又不敢直视。
只是玄真终究与常人不同,她冲晏文谦和一笑,微微顿首说道:「陛下过誉,
贫道愧不敢当。」
两人对谈,晏修却已走到书架前取了本书翻看,晏文看他一眼,随即吩咐说
道:「快与仙长看座!」
内侍捧来锦凳,等玄真落座,晏文才又说道:「承蒙仙师施法,太子如今身
体颇见起色,朕还要多谢仙长恩德!」
见玄真笑而不语,晏文又道:「若是寻常金玉之物,想来仙师定然不屑一顾,
朕虽愚妄,却也不能如此唐突无状。仙师若有所钟,不妨直言不讳,朕能做主的,
自然无不允准!」
玄真微笑说道:「陛下多虑了,贫道入世修行,金银之物本来便是孜孜以求、
多多益善,除此之外,贫道还有不情之请,盼陛下恩准。」
晏文一愣,眼见玄真竟是如此世俗市侩、毫不故作高深,不由饶有趣味问道:
「仙师快人快语,有求不妨直言!」
「壁遮山下有处官产,占地约有四百余顷,贫道所求,便是此地,陛下若能
将其赐予敝观,贫道定当不胜感激。」
「哦?」晏修明显一愣,随即笑道:「仙师行事,果然与众不同,此事倒也
简单,若是果然有此官产,朕便赐你便是!」
「谢陛下隆恩!」
「太子大病初愈,有心当面向仙师致谢,只是他不良于行,还请仙师移步东
宫,由太子向仙师当面致谢。」
「谨遵圣谕!」玄真告辞而去,随着内侍领路去见太子,留下晏文晏修兄弟
二人相对无言。
晏修斜靠坐在旁边锦榻之上,手中书卷根本未曾翻起,等玄真去远,他才说
道:「她派人去了云州。」
晏文一愣,随即有些难以置信问道:「此事当真?」
晏修点了点头,「明聪自作主张将人拦下了,倒是替你省了不少麻烦。」
晏文瞳孔一缩,身子猛然坐起,眼中神色变幻不定,良久才道:「她用了红
鸾?」
见秦王微微点头,晏文身子渐渐瘫软下来,叹了口气说道:「妇人之见,实
在是妇人之见!」
晏修默然不语,屋中一时落针可闻。
「若是明聪没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