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命不该绝,都是被自己吓死的。
“你现在还定居在广州?”何冉侧目看着秦早。
“没有,我回重庆了。”秦早摇了摇,“这次只是回来办点事,住不久。”
“那个原配还在找你麻烦?”
“不了。”秦早苦笑一下,“她的手还伸不到那么远。”
“那我就想不到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了。”何冉沉思片刻,“那一百万我早就说过了,当时你不要,现在就没有机会了。”
秦早神色一黯,“我不是为了钱。”
她顿住脚步,久久不语。
何冉也停下来,安静地等着。
“何冉,我说这些话你可能会不开心……”秦早终于开:“我查了很多资料,知道你这个病很危险。我也希望你能健康出院,但你有没有想过……”她声音顿
了顿,“万一你出了什么事,萧寒怎么办?”
“你这个问题真好笑。”何冉弯起嘴角,回答得很轻松:“要是我死了,萧寒就继续活着呗,还能怎么样?”
“可是他已经快三十五了!上有老,下有小,耽搁不得。”
何冉转过身,继续往前走,“我乐意,他愿意,你什么事?”
秦早跟了上去,焦急解释道:“我只是以一个朋友的立场来劝告你,我没有恶意。”
“我知道。”何冉笑了笑,“不过你这个真是有点意思啊,你耽搁了萧寒多少年?你有资格来劝告我吗?”
秦早一下子哑无言。
她站在原地,神色稍显惘然,许久才说:“你是下定决心要跟萧寒在一起了?”
何冉随手从地上捡起一片枯叶,“是的。”
“可你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你的家
……”
轻轻一用力,那片枯叶就在手中碾碎,何冉声音轻如微风:“我顾不上他们。”
秦早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语速放缓,若有所思地说:“你这不叫,你这是自私。”
“那你说什么才叫?”何冉似笑非笑,“如果我能放他走,从此以后各自海阔天空,那才不叫
。”
她走上前几步,将枯叶的碎渣丢进垃圾桶里,拍了拍手说:“我确实是挺自私的。”
但有什么不对呢,本来就是自私的。
当她确定要跟萧寒在一起的那一刻,天崩地裂就都与她无关了,她只要他在身旁。
——送走秦早后,何冉回到住院部。
从电梯里出来时,一个护士推着张床从她身边走过。
薄薄的白床单勾勒出一个纤细的身影,可以判断出睡在上面的是个小生。
何冉心跳一窒,瞳孔放大。
她加快了脚步朝病房走去,带起的疾风从她裤管两侧呼啸刮过。
大力推开房门,呼吸微。
看到仍旧闭着眼睛安然地躺在床上的于珍,何冉心里的一颗大石才落下来。
视线不经意移向一旁,看着在床
花瓶里的风信子,窗外一阵风卷进来,有几片花瓣已经凋落到了地面上。
生命,真的很脆弱。
——一星期后,萧寒还是没能回来广州看她。
何冉的发脱落得越来越快,在医生的要求下,她要出院去剃
。
坐在理发店的镜子前,何冉先拿出手机自拍
了一张。
她觉得自己最近不如以前漂亮了,化疗之后整个都虚弱无力,脸上没有血色,显露出病态。
难以想象这张脸配上光会是什么奇怪的造型。
何冉暗自叹了气,随即给萧寒发短信,“你到底有多忙?”
萧寒始终没回。
何冉又把那张照片给他发过去,“记住我现在的样子。”
几分钟后,萧寒发来回复。
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这莫名其妙的三个字令何冉在整个理发过程中都坐立难安。
理发结束后,她立马给萧寒打电话。
就像他回短信的时间一样漫长,铃声响了很久他才接起。
何冉咄咄地问:“你什么意思?”
萧寒说:“什么什么意思?”
“为什么说对不起?”
萧寒沉默了一会儿,说:“太忙了,没能去看你。”
何冉闭着嘴,过了一阵子才问:“你现在在做什么?”
萧寒说:“在店里活。”
现在是早上十点,花鸟市场生意应该正热闹才对。
萧寒那边却很安静,异常地安静。
何冉的耳力很敏锐,她不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
半晌,她说:“萧寒,你在医院吧?”
没给萧寒否认的机会,何冉先发制:“别说不是,我听到手推车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