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捂住我的嘴!
烟儿的骨必定很低!我一时恼羞成怒:无论如何,我是被她远远地推开了,后来才想通,烟儿舍不得这样折辱我。
“烟儿,你总不能完全把我撇在一边吧!我算你哪门子正夫呀!”她没学过《德》吗?不知道平婚期长短要由新妻来定吗?宋雍说一年她就同意一年!
礼经中还说,平夫能否转正,正夫一言而定。
若是烟儿的终身也没了着落,师父这一辈子,这一辈子可真是太惨了。
她从我的语气和不同寻常的动作中知道我这次像是来真的了,语调至为凄凉:“我知他行事孤僻,可是,没了我,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可是,没有我,你以后怎么办?”我真不知道还有哪个良家子会娶她的了。
如果我不同意娶她,且不说皇帝那边,且不管师父那边借我的钱怎么办,老马的讥笑必能让师父颜面无存!而且,宋雍这样的赌棍,也不是可托付之,烟儿既没有了守宫砂,眉心也散了,怎能再找其他夫君呢?除了我这个青梅竹马,谁还能再包容她、
护她?
烟儿双眼含泪搂住了我:“我的郎,烟儿只有你这一条后路了,让你受如此之伤,烟儿罪莫大焉!”
最终,她捂着通红的脸啜泣起来:“可是,烟儿做的有些事太无耻了,实在说不出……你会不会……”
若是凝彤说这个,我们俩肯定上床尽乐一把,烟儿太过纯
,张不开这个嘴。
我突然想到,烟儿的“骨”分数肯定特别低。
这个倒霉催的老马这一番
作之下,宋雍没来成!
正和老马说着话,有察子跑了过来:“尊长,王提点来了!”
察子的尾音打着颤,脸色煞白。
话音未落,门外已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甲片轻撞的细响。
老马猛地站起身,衣袖差点带翻了茶盏。
我们肃立躬身,大气不敢出一点。
那个察子连忙跑过去拉开门,未见其,一阵尖细的声音先飘了进来:“一晃竟是十五六年了!当年我送晋霄来青云门的时候,这一片还只有一座白塔……”
王祥送我来的青云门?!他认识我父母吗?
皇城司王祥王提点,新宋帝国的“笑面阎罗”,隆德皇帝在龙潜之时唯一收罗的江湖异,自愿净身,在夺嫡之时立下大功,现在仍是皇帝最信任的手下,多少个重臣抄家灭门,背后都有他若隐若现的影子,不敢说权势熏天,但从庙堂到江湖,无
敢轻视于他。
手上有遍布全国的十几万密谍,上至朝堂重臣,下至市井小民,无不在他的耳目之下。
皇城司一把手叫方六郎,也是皇帝的私,早被王祥架空好几年了,能活着见到每天的太阳就阿弥陀佛了。
那已跨过门槛。
紫官袍绣着银线云鹤,玉带紧束的腰身比寻常男子细瘦,却端得笔直如松。
他面白无须,眼角笑纹堆得极,鹰目亮得瘆
。
他径直奔我而来,全然不顾一旁躬身行礼的老马。
“晋霄!”他亲亲热热攥住我手腕,掌心滑凉如蛇腹,“这眉骨,这气质!”
我手心微微沁出汗来,指尖不自觉地蜷缩,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粘稠了几分。
王祥一面说着话,一面扫了一眼僵立在一侧的老马,语调倒是很和蔼:“麻烦你去把我带来的雪顶含翠烹上吧。”
老马听了身子一歪,差点跪倒在地,马上抓起茶壶:“下官这就去,”
青灰衣摆几乎打着卷儿逃出门。
王提点这才松开我的手,又抹了抹眼角,说话间已经带上了鼻音:“青云门这里,到底委屈了贵。”
他挨着我挤在书房南侧的窄榻上:“说是来谈九华国,实际上就专程来见你一面,圣上一眼就窥了老
这点小心思,只说我跟
一样!”
“当年陛下把你托给无尘子,还是我亲手递的襁褓呢。这一转眼……”
我很想问他,他是从谁的手里接过我的,却不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