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确实是死状极惨了。
“两位贵客，香菱无意冒犯，不过这件事牵涉到一件江湖秘辛，关系重大，两位本是局外
，就不要被卷
无谓的江湖风波，惹来麻烦了。”
香菱委婉地劝说，孙武想到那是有临死重托，务必传到宝姑娘手上，自然不肯轻易
出，但香菱露出很为难的样子，显然宝姑娘真的无意接见自己，再加上香菱一直努力地表示歉意，孙武的想法终于动摇了。
“这位孙少爷，请行个方便，别难为我们做下的吧！”
“别这么说。我觉得香菱小姐是一个可以相信的，就请你把东西转给宝姑娘吧！”
纵然不悦，孙武也没有说些什么“我们不敢高攀”之类的赌气话，这种不出恶言的忍耐，是他对自己的要求，但在执行上仍是不免有些心浮气躁，结果掏出那枚透镜的时候，就不慎多扯了几样东西出来。
一枚
掌大的玻璃透镜、一些身上仅剩的铜币、一块金锁片，还有一块玉佩。都不能说是什么贵重东西，孙武误掏之后自觉失礼，一面连声道歉，一面把东西收回
袋里。
“真是不好意思，那枚透镜在这里，请你……”
“……不用了。”
香菱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奇怪，尽
管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孙武确实感觉到她正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激动，而从孙武的角度来看，赫然见到她白
的素手轻轻颤抖，似乎正被什么事
掀起了内心狂涛。
不过，那些都只是一瞬间的事，当孙武吃惊地抬起
来，只见香菱的脸上平和如常，堆满了让觉得很舒服的亲切笑容，向他点致意。
“对不起，我刚刚想了一下，这东西如此贵重，是同盟会使者临死之前托两位送给宝姑娘的，如果由我这个小婢
来接下，未免对两位说不过去，还是由宝姑娘亲自接见两位，这样才合乎礼数。”
这完全说中了孙武的心里话，但是被香菱这么谦卑地说出来，孙武反而觉得不知所措，生怕因此伤害到这位小姊姊的自尊，赶忙出言补救。
“这个……香菱小姐是宝姑娘的心腹，和她本在此没有两样，我把东西给你也是可以的。”
孙武说得客气，但香菱闻言却露出了落寞的表。
“心腹啊……别看起来是这样吗？贴身并不代表贴心啊……”
轻声说着这样的话语，香菱的表惘然若迷，有短暂的失神，不过却很快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向孙武歉然一笑，坚持自己仅是个微不足道的婢，不能代替主收下，一定要等到宝姑娘回来，亲自接收，这样也才对得起贵客。
说到这里，不再给孙武反驳的机会，香菱拍掌唤来侍，将孙武与小殇带到贵宾客房暂歇，自己则是急急忙忙地先行离去。
孙武被这一连串事弄得摸不着脑，正猜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无意中得罪了，却听见后“波”的一声，一直坐在后默不作声的小殇，吹
了鼓涨的泡泡糖，像是嘲讽似地说了一声。
“……真是乡佬。”
※※※
小殇的心意一向难猜，孙武也很少在意她每一下冷笑、每一句说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如果连这些东西都要一一在意，自己的生活就永无宁
了。
不过，小殇对于孙武的想法却总是能轻易把握，这点除了因为孙武的心思单纯外，另一大理由则是两个实在走得太近，孙武的一下皱眉、一下甩，每一个细微表变化，小殇都能够清楚解读出其中涵义与背后理由。
也正因为如此，当孙武被安排进贵宾客房休息，婢们关门退去后，小殇才很讶异地在孙武面上阅读出一个相当罕见的绪：恐惧。
和小殇在一起行动的时候，孙武常常感到不安，但因为太常处于不安绪中，又习
惯了履险为夷，所以反而难得有真正的恐惧。从取得透镜到连场激战，事发生得太快，一件接着一件，完全没有思考的余裕，直到被安排进贵宾客房休息，孙武才有时间把整件事想一遍，细细回忆里的每个关节，当那抹赤影掠过脑海，孙武身躯剧震，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了？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你一脸被蛇咬到
的表。”
“……小殇，那个宝姑娘……她发
的羽毛，真的很可怕。”
孙武在梁山泊的时候，就已经把金钟罩练到第五关，虽然他从未因此而自满，但却也知道，自己能以十四岁的年纪把金钟罩练上第五关，那已经是天下少有的优秀资质，后来机缘巧合，一举练到第六关境界，就算是放眼慈航静殿的千年历史，也找不到几个在十五岁之前练成第六关金钟罩的天才。
自己练武并不是单纯倚靠天份，而是十多年来夕不辍的辛勤苦练，无比扎实的锻炼过程才有了今的成就，自己十多年辛勤锻炼的总时间，恐怕抵得过普通的二十多年，正因为如此，才能够以这样的年纪，获得超越正常年龄的成就，这不是什么奇迹，只是应得的丰硕果实。因为了解这一点，孙武虽不自大，但却对自己的实力颇有信心。
在飞云舰上的那一战更是印证了这个事实。金钟罩第六关功力，让自己几乎是横行无阻，仿佛成了一个刀枪不、水火不侵的无敌战神，无论是什么样的敌，单挑或是群殴，自己都能屹立不摇，就连纳兰元蝶这样的特种军官都被自己的功力所震惊。
连续的胜利，还不至于把孙武冲昏，但多少麻痹了他的警戒，让他忽略掉一些事，一些……很重要的事。
“……所以，你开始发现了，十四岁就练成第六关是很了不起，但第六关仍然只是第六关。”
金钟罩前五关让修练者承受敌击时只痛不伤，能够修成前五关的，实力都算是好手，足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但却也仅是如此。所谓的好手，另一层意义就是“毕生成就只到如此”的江湖客，在地方上堪称一霸，可是到了一流高手的战斗里，他们就是杂鱼一般的喽罗角色。
打赢喽罗并没有什么好光彩，同样的，假如刀枪不的真实理由，仅仅因为遇到的都是钝刀与
枪，那也实在没什么好高兴的。孙武回想起来，自己在飞云舰上所遭遇的兵器，都是普通的光束武器，算是法宝中最廉价等级的兵器，就连铁血骑士的白狼战甲都能抵御，自己这刀枪不实在欠缺考验，想要自以为所向无敌，实在太可笑了。
戳自己这种飘飘然幻觉的，就是宝姑娘那天外飞来的一羽。
当时自己已经运到第六关金钟劲，可是那一抹当胸来的血色羽毛，轻易自己的护身金芒，与自己的挥拳重重对撼，又震得自己手腕发麻，假如不是小殇出手暗助，那道更厉害的紫羽，就会让自己吃上大亏，甚至身受重伤了。
“就因为这样子，你被那个什么宝姑娘吓到了吗？乡佬初次进城，就被外世界吓到，以井底之蛙的程度来说，也是非常合理的，你就别
费时间，滚回乡下去孵蛋吧！”
小殇的话依旧刻薄，听在旁耳里，甚至会立刻恼羞成怒，掀掉桌子，但孙武却没有反应，只有他才知道，小殇是用什么样的心在说话，她正在用侧面的方式鼓励自己。
“……其实，并不是那样。真正让我觉得害怕的东西，是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