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了家里的灯,心里却跟着落一点点沉下去。
茶几上摆着的两菜一汤已没了热气,用纱网罩罩着,她坐在沙发里看着电视,身上还穿着商场制服,她从下班就拉着胡笑笑去了泳池,完事回来就忙着做饭,想着能让小崇一回家就能吃上热的,他今天一定很累。
可小崇的不归让她感觉越发不安,心中渐渐生出各种可能的猜测,为了驱散心越来越浓的焦灼,她开始找事做。
云红把客厅又收拾了一遍,里屋不多的陈设也被抹了一遍,只是她的动作有些慢,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的往门张望,似乎耳中随时能听到开门的动静。
她拉开小崇放衣服的旧衣柜,里面挂着的衣服屈指可数,甚至包括了几件冬天的衣服。衬衫的领和袖
已经发黄、磨出了毛边;那条他常穿的藏青长裤,膝盖处磨出了白痕。她蹲下身,打开抽屉,里面叠放着的几双袜子,其中几双脚尖和脚后跟处都磨出了
,所有衣服中没有一件称得上好看的。
云红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了一下,泛起一阵酸楚的涩意。她原本以为自己家过得已是紧,可如今与小崇的清苦一比,她那点“紧
”竟显得如同“阔绰”。
这少年是如何靠着打工赚取那一点点薪水,守着这间空的屋子,却还能省出钱来给她买那双新鞋的?
这念让她喉咙发苦,不是滋味。
天光彻底暗透了,窗外路灯亮起,在地上投下昏黄的光斑。小崇却依旧没有回来。一种莫名的恐慌爬上云红的心,越缠越紧。
她再也坐不住,走到门,打开门,扶着楼道边缘探身朝着楼下张望。楼下除了路灯
映出的一片一片圆光,什么都没有,她失望的回到屋里,刚在沙发边坐下还没几分钟,又像是被什么烫到一样猛得站起来,再次走到门边,好像听见了什么动静似的,打开门像楼梯方向伸出脑袋,竖起耳朵屏息倾听。
几次三番之后,她的脚步变得焦躁不安,在客厅与门之间那方寸之地来回踱步。手指不住的相互
叠搓揉,脑海里不受控制的闪过各种可怕的念
,许多个“也许”和更多的“会不会”
替出现,又跟着被“不可能”否决,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云红变得愈发敏感,窗外传来的声音或脚步声,都会让她停下手中的事,满心期待的等待着信号,可那些都不是小崇回家的动静。
在这反复的期望与落空之间,她已然清楚地意识到,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不知从何时起,早已无声而刻地占据了她心底最柔软、最不能失去的位置。她虽不是小崇的生母,可那份沉甸甸的担忧和牵挂,却真实得不容置疑。
少年已成了她最重、最珍贵的宝贝。
【未完待续】
贴主:于2025_09_11 22:18:58编辑